江意歡紅著眼,著陸凌又行禮道:“求陸神醫救救我家爺,只要您愿意出手,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拼盡全力給您想要的報酬。”
一側的青竹連忙接話,“還陸神醫出手,無論如何,事后您想要什麼報酬,奴才都會盡全力為您尋來。”
陸凌面上神頓了頓,擰眉看著江意歡,最后咬咬牙道:“走吧。”
他步上了馬車,江意歡連忙對青竹道:“快,你先回去,將老夫人穩住,我跟陸神醫隨后就到。”
青竹點頭,翻騎上剛才來報信那侍衛的馬,一甩馬鞭,飛快朝府上去。
江意歡不放心,對一側的侍衛道:“你可知道裴知書裴大人的住?”
侍衛應聲,江意歡遲疑片刻,還是開口道:“你去尋裴大人,直接說謝家需要他,勞煩他快些來。”
江意歡只怕周氏若是要用強,攔不住。
侍衛離開,江意歡這才上了馬車,眼激道:“多謝陸神醫相救。”
陸凌平靜地掃幾眼,若有所思道:“上次謝宴安來找我救了一位老婦人,那人和他無親無故,但我聽說那人是他通房的養母。”
江意歡抿,“那正是我的養母,多謝陸神醫相救,是我失禮,今日才有機會和你道一聲謝。”
陸凌搖搖頭,眼神間流出幾分冷淡,“不必,這件事后,我收取的報酬不會低,你不如想想到時候該如何。”
江意歡應下,堅定道:“您不必擔心,只要我活著,就一定會將報酬送到您的手上。”
陸凌撇撇,飛快掃一眼,最后將目收回。
……
謝家。
明修院外一片吵嚷。
謝宴安睜眼,有些疲倦地垂著頭,緩了緩神才低低道:“江意歡?”
“主子!”
伺候的丫鬟連忙湊上來,“意歡姑娘跟著青竹大人出府去了。”
連忙為謝宴安倒水,手不住地抖。
謝宴安擰眉,面不算好看,“去做什麼了?”
“奴婢不知。”丫鬟被他冷戾的眼神嚇到,連忙跪下道:“意歡姑娘走得急,青竹大人也只代了將院子守好,旁的都沒來得及說。”
謝宴安子虛弱,此刻就算是才說了兩句話,竟都生出幾分力竭的。
他微微撐起,靠在一側的床沿,眼神淡淡地看著不遠點亮的燭火。
門外的吵嚷聲繼續著,他閉了閉眼。
“我是謝宴安的生母,你們這些下人,憑什麼攔我!”
“老夫人去看二爺,你們給我讓開!”
謝宴安聽著,角竟是不自知地上揚,面上出譏笑,神冷肅。
這便是周氏,原先能為兄長算計自己一次,現在便能為了府上的爵位算計自己第二次。
這是擔心他死了,兄長的長子還未及冠,謝家的爵位不能傳下去。
謝宴安睜眼,著昏黃一片的屋,不見江意歡,心底竟是生出幾分難言的不安。
前幾次他一睜眼,都在自己床邊守著。
出去做什麼了,難不……
謝宴安將那念頭下,雖篤定江意歡不可能真的放棄他,但心底還是生出幾分淺淡的不安。
上的虛弱已經讓他神思恍惚,他不過撐著坐了幾息,便覺得力竭,甚至膛間都像是有一塊巨石在著,眼前發黑。
江意歡呢?
謝宴安強撐著不要睡去,嗓音沙啞道:“來人,去將江意歡找回來。”
他不想在意門外的喧鬧。
周氏闖不進來,他就算是死了,也不可能任憑這些人像是擺弄個件一樣利用。
謝宴安平靜地想,若是真的有什麼憾,他現在只想見江意歡一面。
他等待著,見著丫鬟急匆匆出去,著額間的冷汗又漸漸落,肩上的疼痛卻漸漸消失。
謝宴安閉了閉眼,隨即咬了咬舌尖。
不能睡下。
忽地,門外喧鬧聲一靜。
腳步聲漸漸起來,似乎有人在爭執。
“來人,將老夫人帶回去。”
是江意歡的聲音!
謝宴安猛地睜眼,靜靜看著閉的門,第一次生出幾分難言的悸。
“你要做什麼!”周氏揚聲,江意歡卻沒接話,只急急道:“快些,爺的子不能拖。”
“砰——”
門被推開,江意歡飛快進門,后跟著行匆匆的陸凌。
對上謝宴安的視線,頓時眼睛一紅,“爺,奴婢將陸神醫帶回來了。”
謝宴安眼底只有,在看見的那一刻,只覺得全力氣都像是被去,甚至不住地閉上眼。
江意歡踉蹌地沖上前,接住落的謝宴安,連忙對陸凌道:“勞煩陸神醫快為爺看看。”
陸凌上前,解開謝宴安的襟,看一眼傷,又手探向他的手腕,眉心頓時一擰。
“來人,燒些熱水,找些烈酒,拿刀子,再將我的藥箱拿過來,將里面紅瓶子的藥遞給我。”
江意歡心下一喜,不敢出聲擾陸凌的思緒。
“這傷已經壞了。”
陸凌面上的神一沉,眼底反倒是浮現出幾分興致,“我也沒有把握,不過……索死馬當活馬醫吧。”
江意歡心一,聽見他的話,頓時手腳冰冷。
什麼是……死馬當活馬醫?
眼前被淚水蒙住,甚至生出幾分麻木,心一點點地痛起來,咳了一聲,說不出話。
“得把腐刮掉。”
陸凌接過刀,抬眼對江意歡道:“你出去吧,接下來的事你怕是不住,讓剛才那個侍衛進來守著。”
江意歡抿,下一刻卻忽地發覺自己的角被謝宴安扯住。
紅著眼低低道:“沒事,我幫你一起扶著,青竹,你也進來搭把手。”
陸凌言又止,江意歡卻堅定道:“我絕不會打擾您。”
謝宴安已經又昏過去,手中卻還扯著的襟。
江意歡從未見過他這麼脆弱的樣子,一時間心底茫然。
謝宴安也會這麼虛弱嗎,他明明這麼厲害,怎麼出去了一趟,回來就了這樣?
想起剛進門時他朝著自己看那一眼,本已經疼得麻木的心又了,
謝宴安從沒用那樣的眼神看過。
虛弱又茫然,卻又帶著幾分死寂。
陸凌作快,刀子已經放在蠟燭上燒紅。
江意歡的手在抖,不敢想這麼紅的刀子,割在上,又該有多疼。
咬牙關,下一刻,刀子放在傷。
謝宴安猛地睜開眼,吃痛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