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面上神漸漸和,定定看著管事挑眉道:“支支吾吾什麼?”
管事出了一冷汗,見狀狠狠咬牙道:“回老夫人。”
“二爺,二爺讓奴才傳話,說他知道您將大夫人接出來的事了,他不阻攔。”
周氏不由得心底嗤笑一聲,謝宴安在朝廷上再如何,回了家不都得顧念這個母親,還不是得擔心被打上不孝的名聲。
“只是……只是二爺說了,日后大夫人和余家的事,他都不再過問,既然您和大夫人都……都不聽他的,那日后想必也不需要他。”
周氏臉驟然一沉,一旁的丫鬟婆子們當即跪下,一臉惶恐。
“逆子!逆子啊!”
周氏氣得仰倒,一揚手,桌上的杯子全都被掃在地上,發出一陣慌的脆響。
“他就不拍他不孝的名聲傳出去?我真是白白生他!”周氏作勢便要起,管事見狀跪下,為難道:“老夫人,主子的話還沒說完。”
管事看著前的一陣狼藉,不免心底嘆口氣。若是旁人聽見老夫人這麼說,指不定就真的以為二爺無,不孝順。
可他為二爺心腹,自然知曉二爺這些年為老夫人和大夫人善后做了多,被耽擱了多事。
“主子說,您若是真要這麼做,那他也隨您,只是謝家到底姓謝,如今他若是出個三長兩短,那謝家的門楣日后怕是沒一人能撐起。”
周氏臉一僵。
謝宴安說得沒錯,謝家姓謝,若是他出事,他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也見不著好。
周氏更氣,氣得臉發白,站起拿起一側的花瓶咬牙道:“滾!你給我滾出去!”
管事忙不迭離開。
謝宴安!這個逆子!
周氏氣急,臉越來越紅,卻只能按耐住沖出屋子的沖,咬牙切齒道:“逆子!這個不孝子!混賬啊!”
忽地,門外的丫鬟來報,“主子,大夫人來了。”
聽見余氏的消息,周氏面怒意一頓,隨即漸漸冷下臉來,“不見。”
“是。”
周氏著丫鬟離開的影,更是按捺不住心底怒意,不住地來回踱步。
門外,余氏沒想到周氏甚至不愿見,于是不免一驚,問丫鬟道:“剛才是不是誰來過?”
依照昨日周氏的臉,對并沒有什麼不滿,怎麼可能今日就不愿意見?
丫鬟為難,支支吾吾。
余氏面上笑意一頓,朝一側的婆子瞥一眼,接過手里遞來那沉甸甸的荷包,又塞進丫鬟手里道:“你值守辛苦,這些便拿著去買些吃食,不必客氣。”
丫鬟接過荷包,到里面的重量,不由得遲疑,最后對余氏道:“多謝大夫人恤。剛才……剛才府上的管事來過,和老夫人說了些話,奴婢離得遠,聽著似乎是……”
丫鬟對上余氏眼底的神,最后又被塞了銀簪,才開口道:“說得是您的事,二爺讓管事傳話,說老夫人不聽命令將您放出來,日后余家和的事,二爺都不會再理會。”
“什麼?”
余氏驚聲,回過神時連忙捂住,頓了頓才白著臉離開。
回去的路上,心底不后悔,若是上次沒為爭老夫人的歡心去為難謝宴平的通房,那通房沒死,那如今是不是就沒這一出事。
可……
若是謝宴安不知道這件事,那也不會被責怪!
余氏對江意歡的恨意更沉,回院子時沉著臉。
不就是一個通房?
聽說這幾日,謝宴安似乎又開始張羅婚事,江意歡一個通房,日后又算什麼!
不過是個被厭棄的玩意兒。
余氏暗下決心,一定要給一個教訓。
想到這幾日府上的傳聞,面上浮現出一分沉。
……
江意歡著眼前的賬本,不免陷沉思,抿了抿抬眼道:“爺將賬本送來,可還有說些什麼?”
“回姑娘,爺只說讓奴婢好好教您,其余什麼都沒說。”
江意歡晃了晃神,接過賬本,稍有些維持不住面上的鎮定,心下歡喜。
若是蘭香閣的賬本到了這里,那日后便能管好院里的人,甚至能養幾個心腹丫鬟。
但是沒想到謝宴安會早早地將這賬本送給,甚至一句叮囑都沒有,不曾提什麼意見。
回過神,對賬房笑一聲道:“那邊勞煩您多教教我。”
“姑娘客氣。”
等送走賬房,已是午后。
小桃歡喜地迎上來,歡喜道:“姑娘!恭喜姑娘!這真是一樁喜事,奴婢就知道,主子最寵您了!”
江意歡抿笑笑,并沒有多說,對小桃道:“都是主子的意思。”
小桃嘻嘻笑幾聲,對江意歡叮囑道:“這幾日雨多,眼看著就要秋了,姑娘您等等,奴婢去將前些日子醫師送來的養湯給您燉上,您今日起就多用些,爭取冬前養好子。”
江意歡點頭,應下小桃的話,又住不住地想起謝玉瀾那里的事。
就是不知道今早送去那些香,幾位小姐會不會喜歡?
江意歡一直盼著。
謝玉瀾作快,三日后的正午,江意歡剛用完午膳,就聽見門外的靜。
“意歡姐姐!”
人還沒來,江意歡就聽見的笑聲和呼喚,面上不一喜。
聽謝玉瀾的語氣,那些香料怕是極喜歡的?
下一刻,謝玉瀾進院門,面上笑意盈盈,“我回來了!”
笑,連忙將起迎接的江意歡扶著坐下,“你調香辛苦,快坐著吧!上次的香特別好,我昨日約了們去酒樓小聚,順帶著將香送給們。”
“你猜猜怎麼?”謝玉瀾面上是掩不住的笑意,“們剛試了試,就說還要,繼續找你訂!”
江意歡心口懸了好幾日的石頭落下,心生歡喜。
謝玉瀾眨眨眼,將手中沉甸甸的木匣子遞給,“這是上一次的分,還有這一次的定金,待會兒我將列的表給意歡姐姐送來,這次們訂了不,我便適當將價格抬高了些。”
江意歡接過木匣子,歡喜得甚至說不出話,愣在那兒。
這都是自己掙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