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歡下意識頓了頓，對上眼前人，心底已經確認了的份——

就是酈兒。

小桃下意識朝前一步擋在江意歡前，酈兒卻像是毫不在意般熱地湊上來，朝著江意歡笑道：“意歡姑娘好，您奴一聲酈兒就是，早早想去拜見您，結果昨日沒遇上好時候，正巧您忙著，

今日倒是湊巧，正想著來花園逛一逛，就見到您了。”

江意歡微微頷首，溫和回應道：“酈兒姑娘安好。”

“意歡姑娘奴一聲酈兒就好。”

酈兒笑笑，面上帶著幾分討好，抿上前道：“正好遇上了，不如奴沾沾姐姐的，跟著您一起逛一圈？”

江意歡遲疑，面不。

酈兒態度熱，同時還將段放得極為低，很顯然就是在討好。但到底是謝宴平的人，若是自己和走一塊兒的事傳出去，周氏那邊怕是又要找麻煩。

“抱歉，我這就要回去了，失陪。”

江意歡拒絕，見酈兒面上失落也沒應下，只溫和道：“若是酈兒姑娘擔心，那出門就是。”

若是不出門，那也遇不到周氏和余氏的人，出不了差錯。

酈兒聽出江意歡的提點，寵若驚地應聲，揚起笑將手中花環遞給道：“意歡姑娘，這不過是奴的一點心意，只希您不要見笑。”

“好花襯人，您便拿著吧，這些花都是剛才花匠裁下來的，奴見著可惜，便收起來做了個小玩意兒。”

江意歡看得出送花確實是臨時之舉，于是也并未拒絕，目送著酈兒離開，心底并不如面上一般平靜。

同時通房，出相似，酈兒的境卻是極艱難的。

江意歡原先也在花樓夾求生，見慣了和酈兒一般活得小心又盼著離開泥潭的子，于是今日著酈兒眼底的，到底還是稍稍心幾分。

低頭看見手上花環，江意歡看著上面點綴的花，還有編織花環的枝條，就清楚酈兒是用了好一番心的。

小桃也湊上來看一眼，見江意歡面上難得出的喜歡，倒也沒說什麼。

只是回屋后，小桃等門關上，才低聲道：“姑娘，那酈兒據說極宴平爺的寵，您到底還是提防些。”

江意歡頷首，將手中花環掛在銅鏡上，嘆口氣溫和道：“我有數的。”

謝宴安說王姨娘那邊不敢來算計，那肯定是實話。

至于這酈兒的討好，那估計也是聽說了自己和出相似，又在府上寵，于是想著來和結結，日后有個什麼，也能多幾分生機。

這般年紀花樓，大多是苦命人，酈兒自和見面時便小心翼翼，姿態極低，今日是偶遇，但江意歡對也討厭不起來。

更何況酈兒長得很像原先比江意歡大十來歲的一個花娘，面上待刻薄，可背地里卻幫了不，直到被人贖走，走前還給留下些碎銀。

江意歡忍不住嘆了口氣。

結果接下來幾日，酈兒日日往這兒跑，就算是被拒絕了也不氣餒，反倒帶著幾分越挫越勇的味道。

江意歡有些頭疼，終于在第三日將人進了屋子。

酈兒面上滿是驚喜，跟在小桃后進了屋子，剛見到江意歡就行了個禮，連忙拿出手中荷包要遞過來。

江意歡朝著小桃使個眼，小桃上前一步遮住酈兒，開口道：“酈兒姑娘不必客氣，我家姑娘不會收這些的。”

酈兒面不變，笑道：“姐姐肯讓奴進來，奴已經……”

“酈兒姑娘。”

江意歡嘆口氣，為酈兒倒了一杯茶，“你若是有什麼事要找我，那實在是找錯人了，我和你一樣，只是個通房，什麼都做不了。”

這幾日被酈兒纏得頭疼，若是再不說清楚，那照這姑娘不依不饒的子，江意歡怕是日日能見在門前守著。

酈兒頓了頓，接過小桃遞過來的茶水抿了一口，面上終于浮現出幾分掩不住的苦。

“不瞞意歡姑娘，奴一開始來見您，是宴平爺的意思。”酈兒張地看著，見江意歡聽見謝宴平沒變臉，才松口氣繼續道：“但后面……后面確實是奴想見您。”

“你知道，我不可能為你做什麼。”

江意歡只是子淡，并沒有蠢到看不出酈兒的算計。

酈兒若沒有些手段，怎麼可能讓謝宴平一個謝家爺甘愿將從花樓帶走。

“意歡姑娘，奴聽聞您和我一樣是……”酈兒飛快略過兩人出，笑笑道：“我們這般出，生死榮辱全憑主子心意，可若姑娘愿意，奴愿意用盡所學幫您勾住謝大人。”

“奴知道自己上不得臺面，但在男之事上，奴卻……”

小桃聽著酈兒的話，臉微變，下意識看江意歡一眼，轉出門守在門前。

江意歡打斷的話，輕聲道：“你幫我，是想要我做什麼？”

若不說清楚，酈兒日后怕是要一直纏著。

“姑娘，宴平爺明年開春就要娶妻，謝府有規矩，若是通房在正妻進門前無所出，可找主子求個恩典，放出府。”

江意歡心下稍，看著酈兒此刻眼底毫不掩飾的，忽地啞了聲。

“您如今在院里最是得謝大爺的寵，奴只求您到時候能和管事輕輕提一句，放奴出去。”酈兒看江意歡沒繼續說話，不由得生出些希。

江意歡看著酈兒面上的懇求，抿了抿，直言拒絕道：“酈兒姑娘請回吧，我只是個通房，怎麼可能左右爺的心意？”

酈兒想起自己意外撞見謝宴安看著江意歡的眼神，心底自然清楚幾分，可看著江意歡眼底的篤定，又不敢反駁，只怕自己太急切，讓覺得自己是在。

這件事急不在一時。

府上這麼多人，酈兒早就花銀子打點清楚，只有江意歡可能愿意幫，或者說只有江意歡能幫。

府上人都看不起，只有江意歡和出相近。

酈兒抿了抿，四下看一眼，從懷中拿出幾本被綢布裹著的冊子，放在桌上起眨眨眼，朝著狡黠一笑道：“到底男人還是喜歡新鮮的，這也只是奴的心意。”

說完就離開，江意歡坐在小桌前想著剛才說的出府二字，不住地失神，上揚的角漸漸下來。

主子大婚前，未生育的通房可以求一個恩典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