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江意歡在門前若有若思，小桃索放下手中被褥，慢慢挪到邊問道：“那姑娘不如先準備準備？今日一大早您還沒回來，青竹就讓人送了些布料，還有幾件，姑娘您先去看看，想穿哪件去宴會？”

裳布料？

這是謝宴安念看沒在宴會的事上糾纏，給的補償？

江意歡頓了頓，將目從門前的花木上移開，看向小桃眼底的喜悅，不自知地攥手心，角卻上揚道：“這是爺送來的賞賜。和宴會無關，爺的升遷宴，赴宴的都是各家夫人小姐，我一個通房，份不合適。”

說完，的心后知后覺地了一下，悶悶得難。

沒多說，小桃自然不敢追問。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小桃當即岔開話題，擔心引得江意歡難過。

可府上裳布料都是按著日子發，前幾日管事才來送了一趟，再說這次送來這些裳都不是平日穿著的樣式，這真的不是爺特意給姑娘參加宴席的嘛？

小桃又飛快掃一眼江意歡，將面上神鎮定，又將心底的疑問下。

說了幾句，江意歡心底黯然，但面上全然不顯，語調溫和地朝著小桃道：“爺屋里的安眠香快用完了，待會兒你跟我去香房打打下手。”

“那些裳布料你直接收進小庫房吧。”

小桃應聲離開。

“嘎吱——”

門被關上，江意歡看著窗外沉的天，不免失神。

想起昨夜謝宴安提起這件事時冷淡的眼神和語調，江意歡微微一怔，一時間說不出到底該慶幸還是該難過。

但他做事一直是這樣，極解釋自己的緣由，卻從不曾缺的吃穿。

補償兩個字在心里的分量越來越沉，沉到江意歡沒能維持住面上笑意，轉頭看一眼銅鏡，竟是對上一張慘白的臉。

補償，到底是補償這次宴會，還是補償他將當著棋子算計宋家的事？

掌心傳來刺痛，江意歡回神，低頭看著掌心的指印，最后還是將所有思緒放空，再沒多想。

……

耳邊傳來車轍過青石板的轆轆聲，謝宴安坐在馬車，斂眉閉眼對青竹問： “那些裳和料子可送去了？”

“回主子，昨日您說要送去給意歡姑娘的布料和裳，奴才一大早就送去了，都是些適合宴會的款式，意歡姑娘肯定喜歡。”

“不去。”

青竹驚訝。

江意歡居然不去？

這可是爺的升遷宴，若是跟著去，那過幾日來赴宴那些人自然清楚的地位，日后江意歡也能直起腰板應酬。

謝宴安想起昨日話還沒說完，江意歡口而出的拒絕，也就沒強求去。

畢竟前幾日府上出了這麼多事，件件讓為難罪，上次府宴更是讓在明面上被欺負，這次不想去，緩緩也正常。

這般想著，謝宴安倒是又想起前幾日的事，于是問道：“那上次在金玉樓訂的首飾，你給玉瀾和江意歡送去了？”

青竹應聲：“鋪子里沒貨了，說是要等三五日，奴才這幾日都命人催著，到了便送去。”

“嗯。”

謝宴安收回目，神不由得生出幾分淡淡，眼底無波地掃一眼前面的桌。

這幾日江意歡似乎有所不同，偏生這只是他所。

和相時，總覺得不對勁，兩人明明近在咫尺，對視時卻像隔著一層紗。

在想什麼？

謝宴安思緒飛了一會兒，最后下馬車時暗暗在心底嗤笑一聲，他怕是閑下來便疑神疑鬼。

江意歡是什麼樣子，他最該清楚，何必生出這麼多懷疑？

……

江意歡忙了一整日，等香房收拾完，眼看著明日就能調香，終于狠狠松口氣，跟側的小桃道：“你去爺那里問問，爺今日還回不回來？”

“好，奴婢現在就去！”

一聽江意歡是要讓自己去打探謝宴安的消息，小桃一個轱轆從椅子上跳起來，急急朝著外面跑去。

江意歡失笑。

小桃作快，回來時面上是掩不住的憾，“爺院里的人說，爺今日不回來。”

江意歡頓了頓，點頭頷首道：“嗯，那便不準備爺的晚膳。”

這幾日謝宴安忙，今日倒是合理。

只是用完晚膳，江意歡洗漱完坐在床邊和小桃閑聊時，忽地問道：“爺這次升遷，和宋家的事有關？”

面上神淡淡，看不出什麼破綻，唯有藏在袖子的手死死攥，手心濡。

“奴婢聽了幾，宋家被抄家，讓國庫盈起來，這件事都是主子做的，皇上一開心，就給主子升了！”

小桃說著，還忍不住撇撇，“我猜，八是那宋韻欺負您，主子是為您討回公道了！”

江意歡聽完小桃的話，臉上出一笑，“切莫妄言，爺的事，朝廷的事，哪能和我們后院這些扯上關系？”

小桃識趣地又將話題岔開，江意歡卻有些失神。

原來一切，果然都在他的算計中嗎？

江意歡說不出心底，只是確認了這一點之后，心底糟糟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