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似是天際傾瀉而下的無盡怒意,狠狠砸向出租屋的窗臺。容辭在哄睡景心后,輕手輕腳地移開床底的暗格。那檀木盒里的繡譜早已泛黃,歲月在其邊緣刻下斑駁的痕跡。赤凰針在臺燈下泛著暗紅的,仿佛知到主人的焦慮,針尖微微發燙,似在無聲地訴說著即將揭開的真相。
小心翼翼地翻開繡譜,在 “龍鱗針” 技法的批注旁,一行褪的小字突然映眼簾:“防人之心不可無,封家......” 字跡戛然而止,仿佛書寫者遭遇了不測。容辭的心跳驟然加快,記憶如水般涌來——母親臨終前,反復叮囑 “不要相信姓封的人”;沈婆婆提到容家繡藝被盜版時,言又止的神;還有封庭深父親看到錦繡坊時,那抹意味深長的冷笑。難道這場謀,竟與容家百年傳承的有關?
就在這時,手機震,季傾越發來的消息打斷了的思緒:“查到了,舉報賬號的 IP 地址來自封氏集團旗下的寫字樓。” 容辭攥手機,指甲幾乎掐進掌心。窗外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猛地抬頭,只見一塊磚頭破窗而,上面綁著一張字條:“出赤凰針,否則錦繡坊不復存在。”
夜如墨,容辭換上黑風,將赤凰針藏好。必須去一個地方 —— 封家老宅的地下室。兒時隨母親拜訪封家時,曾偶然發現過室口,據說那里藏著封家最的過往。暴雨如注,撐著傘在巷子里疾行,后若若現的腳步聲讓脊背發涼。
封家老宅的鐵門銹跡斑斑,容辭翻墻而時,角被鐵劃破。庭院里荒草叢生,記憶中的紫藤花架早已坍塌,唯有廊下的石獅子依舊瞪著空的眼睛。循著記憶來到書房后的屏風前,按下第三塊凸起的青磚,機關發出沉悶的 “咔嗒” 聲。
室彌漫著腐朽的氣息,容辭用打火機點燃壁燈,昏黃的線中,一排排檀木書架上擺滿了古籍。在書架間翻找,突然發現一本封面上繡著凰的賬本。翻開的瞬間,的手劇烈抖 —— 賬本里記錄著近百年來封家與容家的易往來,其中不乏威利、巧取豪奪的記載。
更令人心驚的是夾在賬本里的一張泛黃照片,照片上年輕的母親與封庭深的祖父相對而坐,兩人中間放著一幅未完的蘇繡。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小字:“赤凰針之,絕不能落封家之手。” 容辭的耳邊仿佛響起母親臨終前的咳嗽聲,那些被忽略的細節突然串聯起來。
就在這時,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容辭轉,手電筒的束中,封庭深的影籠罩在影里。他的西裝,發滴著水,眼神中既有震驚又有痛苦:“你怎麼會......”
“這些都是你父親做的?” 容辭舉起賬本,聲音哽咽,“我母親的死,錦繡坊的危機,全都是封家的謀!”
封庭深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他踉蹌著扶住書架,結了卻說不出話。記憶如水般涌來,他想起小時候父親書房里那幅神的蘇繡,想起父親得知錦繡坊崛起時沉的臉,想起林蕪被帶走前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原來,他一直生活在謊言之中。
室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頭頂的磚石開始墜落。容辭慌忙后退,卻被掉落的橫梁擋住去路。封庭深幾乎是本能地沖上前,將護在下。塵土飛揚中,他看著容辭泛紅的眼眶,第一次到如此無力。
“為什麼......” 容辭的聲音被轟鳴聲掩蓋,“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封庭深張了張,卻不知如何回答。室的機關開始失控,出口傳來鐵門關閉的聲響。在這生死關頭,他突然想起小時候父親常說的一句話:“封家的基業,容不得半點威脅。” 而此刻,他才明白這句話背后的代價。
赤凰針在容辭懷中發出耀眼的紅,照亮了室塵封百年的恩怨。暴雨仍在肆,而兩個被命運捉弄的人,卻在這暗無天日的室里,揭開了一段鮮淋漓的家族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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