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寧黛無奈的一嘆,“還記得他帶你去水牢那次,你被嚇得昏了過去。”
容晚點點頭。
那一次的記憶過分深刻,導致一提起“水牢”二字,當時的場景立刻浮現。
“那一次你被嚇得不輕,但若讓你局,水牢那些事可實在稱不上腥。”
容晚臉一白,還來不及多想,便聽容寧黛道:“你知道老皇帝如何了?”
容晚搖了搖頭,“是死了吧?”
容寧黛勾了勾,時廷之果然沒告訴,罷了!
“自然是死了,那些皇子也被一并死。”
如水蔥一般的指輕著容晚的臉頰。
“我對你常覺虧欠,總想著盡我所能護著你,那些腥之事,我不想讓你沾染,誰知道……弄巧拙。”
“姐姐……”
容寧黛的話讓容晚越發不解,“姐姐不欠我的啊。”
“怎麼會?”
雖然只長兒幾歲,但也算是帶大的。
以兒的水晶心肝兒,不信不懂!
“我自小就知道無法常年侍奉母親,又得知莊子里還有一個你,特意選了冬日去,為了就是這份‘恩’,讓你可以幫我盡心照顧母親……”
容寧黛忽然松開容晚的手,說不下去了。
揩了揩眼角,深吸一口氣,“你就從來沒想過恨我嗎?”
容晚看著容寧黛,重新拉住的手。
“我知道的。但那又如何?”
容寧黛一愣,一時間竟說不出話。
“莫說‘君子論跡不論心’,即便是姐姐救我有‘因’,可也是救我出苦海了啊,否則我早就死在莊子。”
想起時,眼中一閃。
“而且那時候也不是第一次。他們不就把我關起來,不給飯吃,不給水喝,還嘲笑我沒人要。那一次我也實在撐不下去,想著若死了還能舒服些。”
容晚抹了把眼淚,“誰知姐姐來了,救我一命,否則哪有今日的容晚?我又怎麼能因著你的‘因’而恨你?”
容晚說著握了容寧黛的手。
“更何況姐姐哪有不為我打算?不讓我被嫁給紈绔,知道時廷之喜歡我,不是也不顧自己的面,將我接了過來?”
“即便你們有自己的打算,可時廷之對我來說是‘庶容晚’絕對夠不到的高枝,且他和陛下是一起的,哪怕日后不在,也會看你和陛下的面子厚待于我,已經比其他子好太多。”
以前只以為和時廷之是齷齪關系,但事一樁樁一件件浮現出來,很多事不必容寧黛說,也能想通。
容寧黛自知是那樣的子,可想著的卻是為母親為安排好后路,們不至于無人可依。
這對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安排,又怎能責怪?
容晚吸了吸鼻子,淚盈盈,卻萬分真誠。
“以前兒只怕姐姐怨我搶了你的夫婿,現在知道姐姐不怨,心里敞亮多了。”
“你……”
容寧黛不自的抱住容晚,“傻姑娘!”
哪怕用的歉疚為自己討些恩惠也好,怎麼就這樣說出來了。
姐妹二人話一說開,各自的心結也就解開了,面上皆明快了不。
“只是我活著的消息先不要告訴母親,我不能再讓白發人送一次黑發人。”
“什麼意思?”容晚一愣,看著容寧黛的肚子,“這孩子……”
容寧黛搖了搖頭,“我自知活不長久,誰知裴銜玉一會兒弄個奇珍,一會兒弄個藥方,竟將我的子養的好了些,居然有了孩子。”
“只不過這孩子……”
容寧黛了自己圓滾滾的肚子。
“太醫說是雙生子,誕下孩子那日,我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命看孩子一眼。”
“怎……怎麼會這樣?”
容寧黛點點頭,“不過好在我已經為他們籌謀好未來十年的日子。現在我與裴銜玉意正濃,就算是死了,也會念我一輩子,哪怕有了繼后,未來定會厚待于孩子。”
這已經是能做的,最好的安排。
這兩個孩子來得突然,按理來說的子是極難有孕的,因此和裴銜玉從未想著避孕。
哪怕說起懷孕的事兒,不過當玩笑罷了。
想到得知懷孕的時候,裴銜玉夜探閨房,要打掉。
還是用自己的命要挾,這才留下孩子。
誰知,卻是雙生子。
容晚看著容寧黛幸福的笑著,自己卻一點笑不出來。
“可、可為了孩子把自己搭上去,值得嗎?不然……”
容晚看了看的肚子,不敢再說下去。
“當然值得!”
容寧黛眼眸明亮,卻是一臉坦然。
“我從來就沒想過還能擁有自己的孩子,即便我活不長久,可能有一點自己的脈在世間,也是極好的。”
容晚看著容寧黛,嘆了一聲,不再勸。
當初得知自己有孕時,也是不顧一切的想要留下孩子。
這種心,懂。
“對了,松柏琉璃芝!這東西……”
“不可!”
容寧黛按下容晚的手,“那東西難得不說,就連醫也只聽過沒見過,若是傷了孩子可怎麼好?”
拿起帕子,沾掉容晚眼角的淚。
“你聽話,那樣的好東西你自己留著,說不準以后就能用上了呢。”
“姐姐……”
容晚只抖著瓣,無法再說什麼。
書房
裴銜玉看著跪在龍案前的時廷之,眉心一擰,將他的折子摔了回去。
“駐守邊關?怎麼,你這首輔沒兩天便膩了?”
時廷之拱手一拜,仍堅持道:“微臣馳騁沙場多年,早已習慣,何況兒……”
“行了!”裴銜玉一揚手,讓時廷之起來。
“拿我小姨子當借口!”
裴銜玉坐在龍椅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
“鳥盡弓藏,賜無可賜,唯有賜死,你以為朕會如此?”
時廷之眸一,裴銜玉冷笑一聲,起站到他跟前。
“廷之,你我兄弟多年,若對你疑心,我即使單打獨斗也不會同你聯手,更不會事之后,還予你首輔之位。”
拍了拍時廷之的肩膀,“你放心。”
裴銜玉半側過,看著窗外的山茶花樹。
“況且,朕的江山還得托付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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