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飛馳,容晚卻抱著包袱,一刻也不肯松。
即便隔著布料,包袱里的長條木盒依然硌得口生疼。
著木盒的棱角,似乎還能抓住最后的一希。
容晚眼下泛著紅,祈求的看著時廷之。
“一定來得及對不對?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
時廷之對上的眸子,無法說出任何一句否定的話。
只能展臂將擁住,企圖用自己的溫暖著。
“是,一定來得及的。”
間嗚咽一聲,容晚一頭扎進時廷之懷中,“快些!他再快些!”
時廷之間一滾,揚聲道:“阿辰!”
瞬間,馬車飛馳,揚起一片沙塵。
馬車還未停穩,容晚便跳了下來,不管不顧的往云錦院跑。
“姐姐!姐姐!”
“砰”的一聲,撞開微閉的房門。
濃重的藥味瞬間沖進口鼻。
容寧黛臉灰白的躺在容夫人懷中,一呼一吸之間,隔了許久。
“是兒嗎?”
濃重的藥味兒讓容晚中翻涌得厲害。
捂住口鼻,使勁兒咽下中的不適。
容夫人瞬間氣白了臉。
“你什麼意思!我的寧兒已經……你敢嫌棄?”
好不容易忍住了惡心,容晚擰著的眉頭還未松,卻見嫡母一臉憤怒的過來。
“不是的,母親。我是去給姐姐找……”
“誰是你母親!”
見嫌棄自己的兒,容夫人全然不顧平日的面,恨不得撕碎。
“寧兒病重你還敢出去玩鬧?”
“母、母親……”
容寧黛氣若游的喚著,卻阻止不了盛怒中的容夫人。
容晚把包袱抱在懷里,慌張的解釋著。
“我是去給姐姐找藥,太醫說這藥可治姐姐的病。”
“胡說!寧兒自小心脈損,本無法治!現在還在扯謊!”
容夫人氣急的抬起手,“賤蹄子,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個好的。”
“岳母。”
時廷之及時出現,眸微涼,淡淡喝止。
站在容晚后,好似一把雪亮的彎刀,毫不猶豫的砍向任何辱之人。
容夫人一愣,迫于時廷之過分冷冽的氣勢,高高抬起的手忽然落下。
看了眼時廷之,又看了眼容晚,臉蒼白,眼中忽然委屈起來。
可憐的兒啊!
“母親……”容寧黛微的嗓音,喚回了容夫人的理智。
“我想跟兒說說話。”
“傻丫頭!你不知道……”
“求你了,母親!”容寧黛拉著母親的角,“兒沒多時間了。”
看著兒,容夫人捂住,嗚咽一聲,終是不忍拒絕,抹著淚走了出去。
容晚看了眼時廷之,急忙將手上的包袱遞給他。
“你快去,讓他們把它煮了,煮了就能……”
“不必了。”容寧黛費力的抬抬手。
“將死之人,那東西早已無用,還是別浪費。”
容寧黛咽了咽干的間,才道:“過來,兒,我們好好說說話。”
“姐姐!”
容晚再也忍不住眼淚,哭著飛奔過去,抱住容寧黛。
“我們再試一試吧,說不定……嗚嗚嗚……”
時廷之看著姐妹倆,眼簾緩緩垂下,帶上門,退了出去。
“姐姐……”
“兒不必悲傷。”
容寧黛微涼的指尖過的眉眼,力道輕的,幾乎讓不到。
容晚握住容寧黛的手,在自己臉頰上。
容寧黛看了眼容晚,愧疚道:“這些年,你委屈了。”
“沒有!沒有!”
容寧黛看著哭得像淚人一樣的容晚,角無力的勾起。
“你和時廷之的事,我都知道。”
“姐姐……”
容晚臉一白,瓣不住的發抖。
不敢再看容寧黛的眼睛。
自從姐姐送手鐲的時候,便已經猜到,和時廷之的事終是瞞不住姐姐。
“對不起!對不起姐姐!是兒不好,兒自私!兒……”
“不,兒很好。”
容寧黛的意識逐漸迷離,這藥的速度比以為的還要快。
卻仍努力打起神,“我希你能幸福,不必疚也不必自責。兒并不欠我什麼,反而是我欠你良多……”
“姐姐,你別說了!別說了!”
即便在這個時候,姐姐還在寬。
可明明是對不起姐姐!
是,和自己的姐夫……
容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里的后悔自責在此刻達到了頂峰。
當年錯誤的那一晚,就應該直接撞死在他床上!
不應該企圖當做沒事!
容寧黛看著容晚,終是不忍心。
“別這樣。其實這幾年我和時廷之本沒有夫妻之實。”
容晚一愣,一臉莫名的看著容寧黛。
他也這樣說,姐姐也這樣說,難道是真的?
那姐姐肚里的孩子,難不……
容晚一驚,還來不及細想,卻見容寧黛雙目漸漸失焦,手也無力的垂下。
只留下氣若游的一句,“我和時廷之……”
“姐姐……”
“姐姐!”
容寧黛就這樣“死”在了容晚面前。
容晚聲淚俱下,卻怎麼也喚不醒。
心中短暫的疑問,瞬間被濃重的悲傷蓋過,再也想不起分毫。
這一日,時府盡掛白綢,祭奠紅薄命的主母。
誦經之聲帶走了容寧黛,卻帶不走容晚心中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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