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馬上過去。”
男人掛了電話,轉頭對黎晚說:“我還要去見一個客戶,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賀聞之,這麼大的雨...”黎晚話只說了一半,賀聞之就打斷了,“下雨就回不了家了?”
“明天上午有會,記得早點到公司。”話落,他走進助理撐著的傘下,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黑的賓利破雨而去,尾燈沾著水甩出長長的燈影,有些刺眼。
酒店的門口,雨依舊在下。
被雨氣浸得有些的真襯衫配上時裝半,黎晚纖細的影在夜晚的雨幕中顯得有些單薄。
宴林酒樓的門口不好打車,更何況下著暴雨,黎晚低頭看向自己腳上穿著的香檳高跟鞋,羊皮底。
這是四年前,第一次主槌拍賣會的時候,賀聞之送的。
現在看著,只覺得格外諷刺。
賀聞之手機來電的時候,瞥見了屏幕上的名字,穆心怡。
他不是去見什麼客戶,而是為了另外一個人,把這個剛陪他應酬完,喝了酒的朋友扔在了暴雨里的酒店門口。
雨簾厚重得似巨大的灰幕布,黎晚看了眼時間,毫無猶豫地邁出步子,高跟鞋浸在臺階上匯聚的水流中。
不遠的車上,暗黃的影過玻璃幽幽地投在男人的側臉上,捻了捻滾燙的煙,燙意從指尖傳來,男人眉心狠狠一跳,掐滅煙,推開車門。
雨水浸衫,涼意還未完全骨,暗的影漫過頭頂,雨幕斷開,雨滴砸下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黎晚仰起頭,遮住的是一把黑的大傘。
回過頭,對上的,是一雙幽深如潭的瞳眸。
黎晚愣神,有些...眼?
“黎小姐去哪?我順路送你一程。”
男人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黎晚記憶的匣子被撕開。
“時...”直呼其名不太合適,黎晚語調一轉,“時總。”
話音剛落,突然想起來男人剛剛喊“黎小姐”。
“時總知道我?”
“黎小姐記得我?”
兩道聲音一起響起。
“一個星期前,黎小姐將傅抱石一幅估值五百萬的畫拍出了六倍于估值的價格。”
男人的嗓音醇厚,在嘈雜的雨聲中依舊清晰耳,
“拍賣師,揮手值千萬。”
“小槌一響,黃金萬兩。”
拿著傘從車邊追過來的齊川聽見他家總裁說的話,用力地抿了抿。
裝,繼續裝,他就靜靜地看著他家總裁裝。
“是那些夸張了,只是一場很普通的拍賣。不過很榮幸,能通過這樣的方式被時總認識,真是意外之喜。”
“我也很意外,黎小姐記得我。”時晏洲湛黑的瞳里微芒浮,尾音里都揚著幾分愉悅。
“時總不論在學校還是在商場,都是風云人。”
更何況,他還是萬景集團的繼承人,京市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時晏洲的眸子暗了。
很快,緒被掩去,深邃的瞳眸又恢復了平靜無波的模樣,時晏洲再次開口:“雨這麼大,黎小姐去哪?我送你吧。”
雨很大,時晏洲的傘一直傾向黎晚,左肩已經了一片,齊川連忙將自己的傘遞過去,“時總。”
黎晚隨即回道:“不用,太麻煩了,時總不介意的話,給我一把傘就好了。”
時晏洲一記眼神掃過去,寒意冷冽,齊川渾一凜,默默地撤回了傘。
“黎小姐,我對你們明天拍賣會的那只‘元青花纏枝福祿萬代大葫蘆瓶’很有興趣, 但是前幾天在國外,錯過了預展,不知道黎小姐能否給我詳細介紹下?”
潛在客戶,時晏洲的爺爺時宏安還是國知名的大收藏家,而且時晏洲說的很誠懇,黎晚點點頭應下了,“好。”
黎晚跟著時晏洲上了那輛停在酒樓門口的黃牌限量版邁赫。
進了車時晏洲便將自己上的西裝外套了遞過去,黎晚看了眼自己被雨水淋在上的襯衫,沒有拒絕。
披上服,人瞬間被清幽的烏木沉香的氣息包裹,服上還殘留著男人的溫,黎晚不自覺地向右邊的時晏洲看去,這時才發現,時晏洲的左肩左臂都是的,了的白襯衫包裹著力量十足的...
意識到自己在看什麼,黎晚迅速地收回目報了公寓的地址。
然后拿出了手機,翻找到圖錄給時晏洲遞過去,“時總,這是拍賣圖錄的電子版, 這只葫蘆瓶是圖錄的封面,原是Y國威廉亞歷山大舊藏,我們的委托人2018年在保利的拍賣會上以5681萬拍下,元青花...”
黎晚低頭垂眸,指著手機上的圖片介紹細節,但時晏洲的目卻不在手機上。
十年,他第一次離這麼近。
黎晚抬眸看向他,時晏洲的目不聲地移到了手機上,手指輕點圖片放大。
黎晚注意到時晏洲手腕上那串沉香,他上味道的來源,是能讓人靜心的味道,繼續介紹:“這只元青花以纏枝葫蘆為飾,施釉平,釉水明潤......”
元青花葫蘆瓶介紹完,車也停了。
黎晚向窗外,卻發現,停車的地方不是的公寓樓下。
而是酒店門口。
黎晚心間一。
時晏洲眸幽幽:“我助理要去拿份文件,需要耽擱幾分鐘。”
黎晚松了口氣,“好。”
將目轉向窗外,掩飾自己的尷尬。
這一,看見一個悉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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