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便宜前夫竟然不但用手指弄自己那兒，還咬自己的口。

這也就罷了，還主給他打，還當著他的面溺了三四回……

想到這些，一把將衾被蓋過頭頂。

淡煙以為又困了，道：“小姐吃些燕窩粥再睡好不好？”

衾被里的子哽咽，“就讓我死好了，反正我往后也沒臉見人了。”

淡煙聞言，立刻明白過來。

自家小姐未婚前，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長大，雖子有些縱，但也只是些孩子氣的任，哪怕從前同七公子時常溜出去玩，最多也只是同七公子拉拉小手，在這方面猶如一張白紙一樣單純，乍一遭遇這樣的事，心里定然過不去。

在床邊坐下，聲哄道：“小姐不用擔心，姑爺本就是小姐的前夫，早已同小姐圓過房。絕不會笑話小姐。”頓了頓，紅著臉道：“就是與小姐做過昨夜那樣的事。且除卻姑爺，昨夜之事沒旁人知曉。”

誰知輕云突然幽幽道：“昨夜李表小姐與孫娘子在院子里聽了許久的墻角。”說完，還不忘補充，“后來三公子與沈表小姐也來了，也聽見小姐哭著讓姑爺幫忙捉蟲……”

話音剛落，被窩里連呼吸聲都頓住。

淡煙氣得瞪了輕云一眼，示意哄一哄。

輕云又趕道：“反正小姐早就跟姑爺做過昨夜的那種事，大家也早就知曉，就算被聽見也無事。”

淡煙：“……”

接下來任憑淡煙如何勸說，躲在衾被里的子都不為所。

挨了罵的輕云蹲在床頭也不知如何是好。

今日像是要下雨，天氣悶熱得很，衾被里更是不風。

淡煙生怕悶壞了，將輕云出門口，低聲吩咐，“你去瞧瞧姑爺可回府，請他來哄一哄小姐。”

輕云趕去辦，兩刻鐘的功夫去而復返，哭喪著臉，“姑爺一大早就去衙署，也不知今日回不回！”

*

戶部。

今日有集議，衙署里一眾大小員都集中在蘭室，議的是上個月河北道發生水災，陛下讓戶部撥四十萬兩白銀賑災一事。

銀子幾日前就已經籌備好，現在不過是討論誰負責去河北道賑災，以及如何保證這三十兩銀子能夠每一個銅板都用在賑災的米粥之中。

只是端坐在上首的裴閣老神看似淡然，但周郁的氣勢得大家幾乎不過氣來。

眾人猜想應是同他脖頸上那幾道曖昧的有關，但是在座的人借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過問上司的事兒，各個打起十二分的神議會。

好在裴閣老雖瞧著心不大好，但并未遷怒在政務上，針對眾人陳述此次賑災會遇到的諸多困難，一一進行解答。

朝中上下無人不知，裴閣老從不說廢話，句句一針見，天大的困難到了他跟前也能迎刃而解。

會議進行到尾聲時，幾乎所有的難題都已經得到妥善解決，大家也不放松下來。

這時，一向碎的劉侍郎關切詢問：“閣老可是被貓抓傷了？下那兒剛好有祖傳的藥膏，能夠活化瘀，去腐生，保管涂了后一點兒疤痕都不留，閣老可需要？”

這話一出，各個激地豎起耳朵聽靜。

只聽裴閣老并未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緩緩道：“去年川西道地賑災的那套卷宗里有幾百兩銀子的出還未對上，諸君若是無事，就請重新將那套卷宗再對一遍，后日上來給我。”

眾人一聽這話，心里猶如被人潑了一缸冰水，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瞬間熄滅，一縷帶著怨念的青煙幽幽地飄向劉侍郎。

賑災的款項明細莫說一日，便是兩日也對不完，這幾日怕是連覺也不用睡了。

而且還特地尋了一份前年的舊卷宗，裴閣老擺明不高興了。

都怪劉侍郎多，好端端問人家傷勢干嘛？

難道大家不想知道嗎？但是誰敢問？那是能問的嗎？

就連陛下同裴閣老說話都悠著，生怕不小心跳到裴閣老挖好的坑里。

就他能耐，非要給大家找點兒活干！

大家都在心里暗罵劉侍郎，又聽裴閣老裴神淡然地問道：“諸君可有難？”

眾人立刻齊聲道：“并無難！”

“那就好，”從前總是會在衙署待上一整日的男人站起來，“我有事先走，若是有急件，照舊送我府中。”

一屋子的人齊刷刷起，恭送他離去。

他行至門口，忽然停駐腳步，看向劉侍郎。

眾人皆為劉侍郎了一把汗。

已經汗流浹背的劉侍郎但連汗都不敢，任由咸的汗水順著額頭流到自己眼睛里，不停地眉弄眼。

誰知卻聽裴閣老問道：“那藥真能去疤痕？”

劉侍郎愣了一下，忙道：“能能能，我家六小子上個月磕了手指長的疤痕，眼下一點兒痕跡也瞧不見。”說完，趕行到自己的位置上從屜里拿出一極其袖珍的白瓷瓶，恭恭敬敬地捧到上司面前。

裴珩手拿過瓷瓶嗅了嗅，道了句“多謝”。

劉侍郎順桿就往上爬，“那卷宗可還要查？”

這話一出，其他人恨不得照著他腦門給他幾錘。

他這麼問，就差指著鼻子說裴閣老是借著卷宗的由頭懲戒他們多事！

誰知這回卻聽裴閣老道：“近日暑日，帶回去查便可。”

眾人：“……”

他們家中其實也有祖傳的藥！

*

裴珩剛出衙署大門，天上落起雨水來，書墨趕命人將馬車趕過來。

路上，書墨突然聽見公子問：“小七的婚事如何？”

書墨沒想到公子問這個，道：“七公子幾年不在帝都，倒沒聽說與哪家姑娘議親。”頓了頓，又忍不住八卦，“大夫人又一向恨他，更不可能主為他議親。”

這位七公子的親生母親是長房庶長子大老爺下揚州時買來的歌姬，生得極其貌。

肚子十分爭氣，不到一年就懷上七公子。

只可惜大老爺一向懼，雖將母子二人帶回帝都來，卻不敢往家里領，只在外頭置辦了宅子。

左瞞又瞞還是被大夫人知曉。

大夫人領著娘家人上門去尋那姨娘。待到大老爺趕到時，那弱不能自理的姨娘與年滿十歲的子已經被吊在樹上兩個時辰之久。

不過這位公子也是個極有傲骨的人，十年前孤一人去投軍，一待就是五六年，直到自己的親娘病逝才回帝都。

后來他求到自家公子跟前，說想要建功立業。

彼時南邊恰有戰事，自家公子便舉薦他隨靖王出征。他也十分爭氣，在這場戰役中一戰名，至此在裴家有了一席之地。

原本他留在帝都有大好前程，只是不知為何公子大婚的第二日，他便說要去青州，一去就是兩三年。

這位小七公子年輕有為不說，眉眼生得還與公子有一兩分相似，頗有公子年時的風采，相貌極好。

思及此，書墨道：“想來這回小七公子得勝歸來，提親的門檻怕是都要被踏破了。對了，上回娘子還問及七公子。”

公子：“問他什麼？”

書墨：“問小七公子是否姓傅，想來娘子是得了離魂癥有些糊涂，咱們府上的人自然姓裴，怎能姓傅呢？”

公子：“可記得小七的親生母親姓什麼？”

這回書墨想了好一會兒，遲疑，“當時七公子打勝仗回來，非要鬧著將的牌位放到祠堂供奉，我瞧了一眼，上頭好像寫的是裴傅氏……”

話音剛落，馬車里原本閉目養神的男人驀地睜開布滿紅的眼眸。

天上的雨愈發細，兩刻鐘后馬車了府。

聽雨堂門口，已經守了許久的李素寧一見馬車面上一喜，誰知那輛馬車卻本未停，直接了后院。

不肖想，一定是去瀾院！

李素寧盯著消失在雨幕里的馬車，眼圈漚得通紅，目送那抹影消失在道路盡頭，端著參湯朝正院方向走去。

*

瀾院里。

裴珩剛到正屋門口，就聽見屋里傳來小妻子有些沙啞的聲音。

“誰知老狐貍有沒有在里頭落毒，我就是死也不吃他送來的東西！”

昨夜也是這樣罵他，只是聲音繾綣，更像是撒，今日卻像恨極他。

手里端著荔枝的淡煙這時也瞧見站在門口一臉嚴肅的姑爺，猜測他定是聽見小姐的話，生怕他怪罪，誰知他只是走到碧紗櫥前坐下，沉默片刻，道：“天氣熱，待會兒悶出痱子就麻煩了。”

躲在被窩里的紓妍一聽是他的嗓音，昨夜的記憶鋪天蓋地地涌腦海，全的一腦地沖到臉上去，面頰火熱滾燙地燃了起來。

從前以為圓房就是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睡覺。

老狐貍這些日子在跟前也一直表現得雅正端方，待如同長者一般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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