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放著節奏悠揚的爵士樂,周聿珩周圍一片安靜,像被凍住一樣。
之前那個過來問“嫂子怎麼沒來”的人繃著背大氣不敢出,媽呀,他好像窺探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信息。
嚷嚷的人這才注意到周聿珩,心里咯噔一下,恨自己大說了不該不說的話。
周聿珩嚯地站起來。
一群人的視線隨著他起的作往上走。
“正點在哪?”他問。
“啊?”大嗓門懵了下,后面的人看不過眼又給了他腦袋一下,“珩哥問你嫂子在哪!”
“……在停車場那棵大榕樹下。”
周聿珩氣息沉冷地出去了。
大嗓門又挨了第三下,回頭罵:“你有病啊,總打我干嘛!”
“你才有病,說就說,還說那麼,生怕珩哥跟傅則桉打不起來啊!”
“送個禮而已,至于嗎。”
有人一言難盡道:“可珩哥說嫂子很忙,沒時間來。”
沒時間來,但又出現在會所外面送禮……
一群人臉比燈還五彩斑斕。
“……你們誰去現場直播,我愿意出一千。”
“才一千,我兩千。”
“三千。”
“算了,”有人說,“出一萬也不敢去啊,有錢拿有命花麼。”
……
周聿珩沉著臉往外走,戾氣橫生,路過大廳經理想跟他打招呼都臨陣退了。
停車場,榕樹下,幾乎不費力就能找到。
路燈灑下,兩人站在那不知道在說什麼,笑意嫣然。
對著他就是公事公辦的工作臉,對著傅則桉就笑得像朵太花一樣,有什麼好笑的,難道是傅則桉長得比較好笑嗎。
在他丟失的這段記憶里,他倆又是什麼關系?
心心念念要離婚,跟這個有關系嗎,他們是不是早就暗度陳倉暗通款曲了?
周聿珩頂著一腦殼冷沉沉的綠過去,傅則桉先看到他:“聿珩。”
還好意思用這麼自然的語氣他,他的好兄弟。
他譏誚扯:“出國一趟變丑不,丑得我都快認不出了。”
“……”
傅則桉習慣他一句話能毒死人,沒說什麼,溫苒覺這下一句就要毒,跟傅則桉道:“希你工作順利,沒其他事我先走了。”
說完要走,周聿珩拉住手腕,一肚子火偏偏對上又一點都發不出來,憋兩秒憋出一句:“吃飯沒?”
快八點了,溫苒用一種“你問廢話的”的眼神看他。
周聿珩跟無聲僵持幾秒,溫苒先開口:“放手。”
周聿珩不放,還得更:“你怎麼知道我沒準備禮,這麼聰明,不愧是我老婆。”
說著瞟一眼傅則桉,半是強調半是嘚瑟說:“我老婆厲害吧。”
“……”傅則桉被整得有點無語,“你們聊,我先進去了。”
榕樹下,三人變兩人。
溫苒扭手腕:“放手,我要回家了。”
周聿珩盯著,表像小狗生氣:“你不是不來嗎,為什麼又送禮過來?”
溫苒不知道周聿珩出來聚會還有傅則桉,下班接到傅則桉的電話,幾個月不見,溫苒想起之前傅則桉幫那麼多,吃完飯去商場給他選了個回國禮。
買完禮聯系他,他說他在珀悅會所,溫苒在附近,順路就把禮送過來了,沒想到會到周聿珩。
不過沒想解釋,也沒有解釋的必要。
“我讓你放手。”
周聿珩從生氣狗狗變委屈狗狗:“你給他送了什麼?怎麼不送我禮?”
溫苒看他:“送你一本離婚證,你要嗎。”
周聿珩氣得牙,忍不住上手的臉:“你怎麼這麼壞。明明是你不對,你還這麼理直氣壯。”
溫苒實在不想跟他爭,但臉被著手被攥著,不得不說:“我哪不對。”
“你為什麼不跟我來聚會自己又跟傅則桉見面,如果換我跟別的人你會舒服嗎?”
溫苒反相譏:“你沒跟江曦瑤吃飯?”
周聿珩梗住。
溫苒:“不過,你跟江曦瑤吃飯我沒有不舒服。”
這句的殺傷力比前面幾句加起來都大,周聿珩心塞得要不過氣,著的下,突然低頭。
溫苒嚇一跳。
以前的周聿珩會時不時“瘋”一下,但現在的周聿珩芯子是年,沒有這方面的防范。
蕭昭剛下車就看到這一幕,“臥槽”口而出。
溫苒猛地推開周聿珩。
周聿珩側眸掃過去,如果眼神有實質,蕭昭這會兒已經被剜一片片了。
溫苒轉快步走了,快得周聿珩沒反應過來人已經上車,揚長而去。
蕭昭又是“臥槽”一聲,轉要跑,周聿珩拎住他領:“這麼會挑時候出現,給你頒個最佳出現獎好不好。”
話是笑著說的,但語氣森森,蕭昭渾汗豎起:“不是哥,你才多大……你剛才不會要親了吧?”
周聿珩愣了下。
要親嗎,他自然沒有這方面的想法,但不知道怎麼的,溫苒一氣他他就忍不住靠近,想咬一口。
回到包廂,玩樂的人群瞬間安靜,眼珠在他和傅則桉之間掃來掃去。
周聿珩混不吝瞥一眼:“怎麼,都集上我了?”
說完走到傅則桉旁邊坐下,心平氣和的,毫沒有手的意思。
眾人見兩人和和氣氣,估著誤會已經解開,散開都自己玩自己的去了。
傅則桉給周聿珩拿了杯酒:“跟溫苒離婚辦得怎麼樣了?”
周聿珩擋開他遞來的酒,拿了杯果:“回答之前你先回答我,你以什麼立場問這個問題。”
“朋友。”傅則桉頓了頓,“在溫苒那邊也是朋友。”
這麼多年過去,傅則桉已經想通了,如果他有機會不會到今天還是這樣,他喜歡溫苒沒錯,但年人的世界哪是喜歡就能擁有。
溫苒對他始終客客氣氣,保持朋友疏淡的距離,這次送回國禮更是,把普通朋友的覺拿得恰如其分,不生疏但也絕對不親近。
周聿珩看著他,似在辨別他這話的真偽,片刻后道:“沒離,以后也不會離。”
傅則桉翻了個不太明顯的白眼。
“哎哎哎我就說了他一定會翻白眼吧。”蕭昭拍大,“我料事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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