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聽不清。

……

唐海程的義肢早已經松垮，他坐在地上，仰著臉，冷笑：“對人和孩子手腳算什麼男人？”

旁邊那人一腳踩上他的膝蓋，在他的殘肢用力碾，唐海程咬牙，青筋暴起，愣是一聲不吭。

“唉，我發現這個殘疾人有意思的，被打這樣也不吭聲。”

“骨頭的啊，以前該不會是軍人吧？”

“哦，是嗎？”他撈起他的手，看了下他手上繭，“哈，還真是。”

“那等下第一個就殺他了。”

“好啊。”

明燭心里一沉，看向唐海程。

唐海程依舊抬頭，目無所畏懼。

無論任何時候，他都不會丟軍人的臉，中國軍人的懼意永遠不可能暴在敵人的眼前。

眼眶驀地紅了。

當地政府不知道怎麼跟他們流的，沒有人聽到，明燭只聽見領頭的越來越不耐煩，十分鐘到。

砰一聲，站在旁邊的人毫不猶豫地沖唐海城的殘肢上開了一槍，唐海程劇烈抖了一下，低低呃了聲，表相當痛苦。明燭連忙半跪在地上，扯下頭巾，手微，紅著眼拼命把手按在他上的傷口上，想堵住那奔流的鮮。

陸焯峰剛轉移到一巖石后藏起來，看見這一幕，臉沉下來，咬牙切齒：“我就知道他們的要求，當地政府是不會同意的。”

他低頭，在耳機上說了聲，“全部就位，確保第五輛車所有武裝分子無反抗之力，確保人質絕對安全，聽懂了嗎？”

“是，全部就位。”

“確定嗎？萬無一失的確定。”他重復一遍。

又一個十分鐘。

山底下。

砰——

一聲槍響，唐海程的殘肢上又多了一個。

所有人一頓，一秒后，齊聲——

“確定。”

全部收到，陸卓峰觀察了唐海程的表一秒，確定他還能堅持，又說：“韓靖，你負責其他車輛以及藏在難民里的人頭。”

韓靖架著槍：“給我。”

“行。”

砰砰砰——

八聲。

原本站在第五輛車四周的恐怖分子，全部一槍了頭，其他車輛上的暴恐分子立即驚奇，拔槍掃。

唐海程第一個反應過來，趁著那些人還沒靠近，大喊：“快，躲車上去，趴下。”

明燭拼盡全的力氣，拖著他站起來，使勁兒把他拖起來，兩人艱難地坐回車上，那個被打傷的男孩無人幫忙，等唐海程和明燭上了車，唐海程探抓住他的手，男孩兒的，被子彈打穿了，倒在車門外。

唐海程拳頭用力捶在車板上，眼神懊惱。

事已至此。

明燭抱著他的手臂，用力著氣，急急地說：“唐隊長，趴下吧……”

砰砰砰——

車子外是槍林彈雨。

唐海城忽然笑了：“中國軍人來了，這種時候就別指誰能來，就指中國軍人。”

明燭看了他一眼，心頭一驚，一方面希是他，一方面又希不要是他，張了張，聲：“會是他嗎？”

急救援，除了南邊的維和軍人，就是空軍了吧。

唐海程看向明燭，對上擔憂又興的目，知道說的陸焯峰，他點頭：“應該是。”

明燭抓了拳頭，卷，把自己卷一個最安全的狀態。

如果是他。

那就乖乖地，等他的救援。

如果不是。

那要更努力，要自己堅持到最后，確保自己安全轉移，順利回家，等他回國。

……

毫無征兆的襲擊，讓恐怖分子暴怒了。

領頭瘋狂對著接線喊：“你們說話不算話！你們……”

后面一串罵人的臟話。

幾秒后，他猛地轉頭，吼一聲：“還愣著干嘛，給我把人質全部殺了。”

陸焯峰臉大變：“不好，他們要殺人質了。”

韓靖大罵：“！就知道他媽的不能指當地政府。”

陸焯峰架著搶，英氣的臉沒有一表，從頭到腳都散著一氣，下顎一低，“槍瞄準了。”

山腳下，所有持槍的暴分子面目獰猙地架著搶，對準人質車，準備瘋狂掃。

砰砰砰砰砰——

耳邊不斷響徹的槍聲，和偶爾打穿的子彈令車上的人惶恐不已，有個男人中了槍，倒在車上，在明燭上，驚得一抖，唐海程按住，“別，你瘦，趴平了。”

明燭似乎意識到什麼，猛地轉頭，紅著眼拼命搖頭，“我不要……”

唐海程按住的腦袋，手臂用力，把人狠狠往下，接著，整個人在上，沉得毫無抵抗之力。低頭狠狠咬著自己的手，泣不聲：“唐隊長……”

唐海程像是沒聽見，對著那個中了槍，還保有神志的男人說：“把人護著吧。”

那男人本來還拼命往地下鉆。

忽然一愣，看向淚流滿面的妻子，有些猶豫，“那是你的人，長得那麼漂亮，你當然護著。”唐海程長手，把前排座椅放倒最低，勉強擋住自己，他沒看男人，只說一個事實：“不是我的人，但你相信我，只要安全，我們能活命的幾率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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