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在京北的奥数竞赛结束已过了一个星期了。
这天下午,江大附中咖啡厅。
谢砚池坐在大大的落地窗边,深蓝的校服西装敞开著,里面的白衬衫总比別人括几分,领口微微敞开,出若若现的锁骨。
桌对面,裴錚在手机上猛敲字,谢砚池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隨即目又落回自己的手机上,突然开口,「你认识育才的人么?」
裴錚停止了手头的动作,推了推高鼻樑上的金丝边眼镜,「育才?认识,你要干什么?」
「想打听一个人。」
谢砚池向来对什么事都漫不心,突然要打听一个人,这让裴錚忽然来了兴趣。
他放下手机,「打听一个人?男的的?」
看著裴錚这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谢砚池眸沉了沉。
不能让这货知道,保不齐被他笑出腹。
於是谢砚池收起清冷的眼神,换了个话题,「给楚楚发消息?」
「嗯,不理我,让我別打扰练琴,」裴錚点头,「这小姑娘怎么这么难追…」
谢砚池蹙著眉,像是自言自语了一句,「小姑娘都这么难追么?」
裴錚一时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说什么?」
谢砚池:「我说,小姑娘难追的话,不如试试换著追小伙子。」
裴錚:「??」
两人正聊著天,不远几个生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不停地打量著他们俩。
裴錚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谢砚池,估计马上又有人来问你要微信了。」
谢砚池懒得给一个眼神,「先走了,一会儿如果来要微信,记得把盛星川的微信二维码给们扫。」
裴錚笑著,「行。」
谢砚池站起的那一刻,骤然间,太阳的管突突地跳著,每跳动一下,都伴隨著一阵钻心的疼痛,整个脑袋仿佛要炸开一样,疼得人直冒冷汗。
他不一手捂著头,一手撑著桌子。
裴錚立刻收起手机站起来,「你怎么了?头晕?」
谢砚池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有点头疼,没事。」
「你最近这阵子都头疼好几次了,是不是用脑过度?最好去检查一下。」
「知道。」
……
出了江大附中,谢砚池背上书包,上自己的轻型山地车,鬼使神差地往育才中学的方向骑了过去。
到了育才中学门口,正值放学的时候,穿著校服的学生们从校门里鱼贯而出。
谢砚池握著车把手,长撑在地上,风把他额前的碎发吹向脑后,出利落的眉骨。
这一脸帅气矜贵的样子引来不学生的目,人群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哎哟我去,好帅啊,大帅哥。」
「他穿著江大附中的校服哎,太帅了,在等朋友?」
谢砚池眯著眼睛在人群中搜索,他不知道能不能见到。
可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想见一面,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忽然间,人群中走来一个穿著绿白校服的悉影。
孩左手抱著课本,右手著橙的棒棒糖,边啃边盯著书页。马尾辫隨著走路节奏晃悠,书包侧边掛著一只和长得很像的小兔子掛件。
傍晚的阳下,樱琼鼻,整个人白到发。
谢砚池一时间看呆了眼,心跳加速到无以復加。
宋浅低著头走过谢砚池边,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在看。
书包轻轻蹭过男生的胳膊,上面掛著的四五只各式各样的小兔子晃著,同时看著他笑。
谢砚池:「……」
宋浅…这么喜欢兔子?是兔子吗。
孩就这么边看书边往前走,谢砚池推著自行车,默默地跟在后。
梧桐叶在两人之间簌簌飘落,宋浅的白帆布鞋踩著斑往前走,书包上的兔子玩偶的铃鐺偶尔轻响。
谢砚池跟在三步开外,手指无意识挲著车把上的防纹路,校服裤扫过车链条,扬起细小的尘埃。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敢上前和宋浅搭话。
十七年的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怂。
到了公车站,宋浅依然低著头在看书。
暮把的影子拉得细长,抱著书本,里啃著棒棒糖,嘀嘀咕咕地在算著什么,像极了一只软软糯糯的小糰子。
谢砚池停好了山地车,悄悄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孩的侧影。
明眸皓齿,楚楚动人。
这一刻,谢砚池清楚地认识到,他彻底沦陷了。
……
接下去的日子,谢砚池几乎每天放学都会往育才中学那边跑,可他却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宋浅。
这小姑娘是生病请假了?旅游出去玩儿了?又去外地参加竞赛了?
这天放学,谢砚池正整理著书包,盛星川抱著篮球走过来。
「池哥,打球吗?」
谢砚池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不打,有事儿。」
盛星川一屁坐到他的桌子上,「我就跟裴錚说最近这阵子你很不对劲,神出鬼没的,一放学就不见人影,你说说,你干嘛去了?裴錚说你跟他打听育才,你是不是看上育才的哪个小姑娘了?」
「我看上育才的校长了。」
盛星川:「??」
谢砚池:「屁挪开,桌子给你薰烂了。」
盛星川:「……」
没多久,谢砚池又骑著车来到育才门口,等了很久很久,等到太阳落山,也没有看到宋浅的影。
不行,这么守株待兔也不是个办法。
於是谢砚池停好自行车,迈著长就进了保安室。
跟著谢怀混跡各种饭局几次,谢砚池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烟,练地塞进保安大叔的口袋里。
「叔叔,我是江大附中的,今天高二理教研组组长晚上会开一节,我想去听,能不能放我进去?」
保安看著眼前高大帅气的男生,有点犹豫了,「同学,你和张老师约好了吗?」
哦,原来理教研组长姓张,谢砚池立刻说:「我给张老师发了邮件,但是他没回我,拜託你了大叔,我的理绩很差,我爸说了,再考不及格就让我別回家了…」
保安纠结了几秒,耐不住眼前的男生长得太英俊,又摆出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於是他鬆了口,「可你这校服,一看就不是我们学校的…」
谢砚池立刻脱掉了校服西装外套,「这样行么?」
不一会儿,谢砚池走进了育才的校园。
十一月下旬的江城,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冷得有些瑟瑟发抖。
他不知道宋浅在初三几班,也不知道班级门口会不会贴学生的照片。
路过场的时候,他驀地停住了脚步。
那个穿著绿白校服,坐在场边写作业的孩。
是宋浅。
学校的学生差不多都走了,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谢砚池站定在侧,紧紧地凝视著,顺手又拍了一张照片。
宋浅写作业的时候一直蹙著眉,像只误人间的小鹿,连被风吹乱的刘海都带著茸茸的可爱。
就这么看了许久,鬼使神差般的,谢砚池迈开步子,往宋浅的方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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