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這樣。

就是因為懷孕他才變了。

不對，他沒變，這本來就是他最擅長的事——過去那些年，不就是被他這些“溫深”的行為，哄得以為自己真的很特別很重要嗎？

時知渺原本悸的心，到了這里終究還是冷卻了下來。

就像那場煙花，在綻放的時候，流溢彩，攝人心魄，沒有人能不被它吸引折服。

但當絢爛散盡，夜幕重歸寧靜，再的幻夢也終將清醒，徒留一地冰冷的硝煙，提醒著方才的虛幻。

時知渺輕輕吐出一口氣，將腔里那點殘存的余燼吹散。

最多就是不在這個時候掃興，收下了他這顆“幸運球”。

等將來離婚，再還給他吧。

時知渺帶著幸運球回3樓，經過客廳的時候，還被梁若儀揶揄：

“煙花好看吧？斯禮準備了好幾天呢，剛才媽媽也是為了配合他，才不讓你出門。”

就說，怕摔倒，怎麼還讓去后花園折花，原來是幫徐斯禮打配合。

梁若儀語氣里帶著長輩的期許：“看斯禮為你花心思的樣子，他心里還是在乎你的。何況你們現在都有了孩子，以后的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他肯定會理干凈的。”

“離婚的事，你再好好想想？”

梁若儀不知道他們的協議，還以為懷孕生孩子是他們婚姻的二次重生。

殊不知，懷孕生孩子，才是他們這段婚姻的終結。

時知渺回到房間，徐斯禮去洗澡了。

百無聊賴地拿手機玩，一條一條往上刷著視頻，屏幕突然跳出一小麥的。

愣了一下，再一看，原來是刷到邊視頻了。

視頻里的博主，著上，出腹，脖子上戴著一條黑的皮質項圈，穿著繃的西，跪在鏡頭前，營造出一副“主人訓狗”的模樣。

時知渺有些愕然，這種東西居然能過審？

鬼使神差地又倒回去看了一眼，頭頂卻冷不丁響起一道帶著水汽的微啞聲音：

“你可以去洗了。”

！！時知渺立刻將手機鎖屏。

回頭看，徐斯禮正在頭發。

他上穿著綢睡，不知道是扣子沒系好，還是因為抬臂的作，襟松散開，出實的膛以及清晰的線條。

水珠順著鎖骨落，沒在料深，那未經修飾、充滿力量的，要比視頻里心擺拍的畫面更沖擊力，也更……真實。

“……”時知渺覺得臉頰有點熱，匆匆拿了睡，要從他邊進過去浴室。

徐斯禮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側了一下，時知渺一不小心就撞到他膛。

徐斯禮眼尾微垂：“干嘛呢。”

時知渺屏住呼吸，快速繞開他。

洗完澡，也平復了那些不自然，走出浴室，看到徐斯禮坐在沙發上，膝蓋放著電腦，屏幕的映著他專注的側臉，似乎是在理公務。

時知渺在梳妝臺前護，某一刻，看向鏡子里徐斯禮的方向，發現他不知從何時起，支著下看。

“你知道明天家里要來親戚嗎？”

“嗯。”

梁若儀剛才就說了。

“那你知道是哪個親戚嗎？”

“不知道。”

徐斯禮眼底帶了幾分笑：“就是那個被你用蛋糕攻擊了部的嬸嬸。”

時知渺一下就想起了那段記憶，忍不住辯駁：“什麼被我，明明是被你。”

徐斯禮悶笑出聲：“行，被我們兩個攻擊了。明天要來家里做客，你想不想見到？”

時知渺非常不想。

徐家的親戚大部分都是好人，只有這個嬸嬸……看得出也不是故意要尖酸刻薄，而是打從心眼里覺得，自己的思想就是對的。

以前每次來徐家，都會對說，是寄住在徐家的外人，白吃白住，所以要勤快些，要幫著干活，還教育長大以后要回饋徐家。

可能是狗電視劇看多了，有一回還警告不能隨便談，將來要幫徐家進行商業聯姻……

這些話不僅私下對說，當著梁若儀的面也說，梁若儀也聽著不舒服，但那畢竟是長輩，梁若儀也不好太冒犯，就只能打著哈哈把話題帶過去。

有一回被徐斯禮聽見了，徐爺可不是能忍的人，他就“不小心”地將一盤下午茶蛋糕放在沙發上。

那個嬸嬸一個沒注意，一屁坐下去……他還直接嘲笑，害得人家尷尬得不行，趕忙就走了。

那之后就很來徐家，時知渺也輕松了許多。

雖然知道梁若儀和徐庭琛都不會把當累贅，但寄人籬下的小孩心思總是比較敏，每次聽到那種話，窘和尷尬都會得抬不起頭。

所以徐斯禮那麼“教訓”，當時就還……解氣的。

現在那個嬸嬸看到，倒是不敢再說教，但時知渺對有“影”，實在不想看到。

“……我明天約了紓禾逛街。”找借口出門，避開。

徐斯禮挑眉：“陳紓禾不是回老家了嗎？”

時知渺一愣：“你怎麼知道？”

“昨天路過你后，看到你給回老家的朋友圈點贊。所以你明天沒有約是吧？”

“我有別的朋友……”

“行了，”徐斯禮直接打斷生的借口，“既然不想見，明天陪我去買東西。”

“買什麼？”

“我初四有一個宴會，突然發現自己柜里了一條領帶，還了一對袖扣，讓人送太麻煩，自己出去逛逛。”

時知渺心思轉了轉。

親戚登門，自己單獨出門躲避，顯得不懂禮數，但如果是“陪丈夫出門辦正事”，那就名正言順，無可指摘了。

權衡完畢，時知渺點頭：“行。”

徐斯禮角勾起，合上電腦，慵懶地往后靠進沙發深，目直白地落在上，從容不迫地拋出下一個問題：

“那麼，請問徐太太，看在我明天要充當你的‘擋箭牌’的份上，徐先生今晚可以上床睡覺嗎？”

時知渺想都沒想：“不行。”

“那徐先生只好等徐太太睡了，再上床了。”徐斯禮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時知渺被他這明目張膽的預告噎得說不出話，只能瞪著他。

燈下，他眼底的笑意像方才的焰火，帶著點氣和恣意。

·

第二天，兩人都起得很早，一起下樓吃早餐，然后就用出門購的理由，理所當然地離開了老宅。

過年才是商業街最繁華熱鬧的時候。

徐斯禮帶時知渺去了一家頂奢品牌的旗艦店，門為他們拉開沉重的大門，暖氣與高級香氛的氣息撲面而來。

門店經理熱地迎了上來：“徐先生，新年好，您今天有什麼需要呢？”

徐斯禮隨意地問：“你們的領帶在哪里？”

經理立刻說：“您到貴賓室稍坐，我馬上拿過來給您挑選。”

在絕對的財力面前，甚至不用自己挪腳步到柜臺看，經理就會為他送來。

時知渺跟著徐斯禮在沙發坐下，一位SA為他們送來了花茶和點心。

時知渺來這兒只是為了躲親戚，所以很是置事外，端起茶就喝。

很快，兩名SA各端著一個黑絨托盤走到他們面前。

托盤里，一卷卷質地高級，與花紋各異的領帶，如同藝品般，被擺放整齊。

經理展示著：“徐先生，這些都是剛到的新品和經典款，您看看有沒有合眼緣的？”

徐斯禮只是掃了一眼，就問時知渺：“哪條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