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禮對此并不上心：“都說了，就當你懷了。”

……這種事哪能這麼隨便的？

但車子已經開進老宅，不好再掉頭去買，只能等明天出門再說……

兩人進了客廳，看見閑著沒事的大家正在打麻將。

這也是徐家過年的保留節目了。

梁若儀看到時知渺，連忙招手：“渺渺，你回來得正好，快過來替媽打兩圈，我要去打個電話。”

時知渺“啊”了一下：“但我不怎麼會打。”

“會的會的，”梁若儀急著去打電話，不管三七二十一，“快來快來，我打完電話就回來。”

時知渺云里霧里地走過去，略顯僵地坐下。

看著自己面前的這13張牌……甚至有點認不全。

眼尾又瞥見每個人的桌角都放著幾個絨首飾盒，好奇地問了一句：“這些是什麼？”

旁邊的堂妹一邊理牌一邊說：“賭注呀。”

時知渺一愣：“你們還有賭注？”

“當然有，輸一局就是一套寶石首飾，價值不低于這個數。”

堂妹比了一個數字，時知渺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以為他們就是打發時間，沒想到還賭真金白銀啊……

堂妹贏了兩套首飾，心正好著呢，哼著小曲兒說：“沒事兒嫂嫂，你替姑姑的位置，贏了算你的，輸的算姑姑的。”

……這哪行啊？

親兄弟都明算賬，何況是婆媳。

時知渺后悔接這個活兒了。

目四掃視，看有誰能來接替的位置？

但堂表兄弟姐妹們不是在看劇，就是在打游戲，每個人都很忙。

徐斯禮偶然注意到無措的神以及繃的背脊，角立刻噙上一抹饒有興味的笑。

他慢悠悠地踱步過去，拍了拍堂妹的肩膀：

“起來，把位置給我。”

“我正打得起勁呢哥。”堂妹不愿。

徐斯禮慢條斯理道：“沒看見你堂嫂都慌小學生了嗎？我來給放放海。”

堂妹看看徐斯禮，又看看時知渺，然后就出一個很八卦的笑容：“哦~~”

迅速起：“行，全你們，熱中的老夫老妻。”

時知渺被調侃地抿住了，繃著一張臉說：“我不用你放水。”

徐斯禮眉梢一挑：“輸了怎麼辦？你有珠寶首飾可以賠嗎？”

“我有。”

徐斯禮指尖隨意敲了敲桌面，挑剔地說：

“家里那些首飾，不都是媽送給你的嗎？用那些賠，跟直接拿媽這里的首飾賠有什麼區別？”

“……”時知渺抿，“我自己也有錢，可以自己賠，不用媽的。”

徐斯禮角一彎：“行，那是你不要我幫你的，輸了可別跟我哭鼻子。”

他有病吧？

“別說得好像我經常在你面前哭一樣。”

牌局這就開始了。

另外兩家是二嬸和表哥，都是麻將老手，時知渺聚會神，深思慮，然后打出一張紅中。

徐斯禮間逸出一聲笑，直接將面前的牌一推：“時醫生人這麼好啊，還給我點炮——胡了。”

“…………”

時知渺看著自己打出去的紅中，再看看徐斯禮推倒的牌，天生清冷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種近乎呆滯的神，完全沒反應過來，自己怎麼就“送”了他一套首飾。

徐斯禮用手支著下，笑意盎然：“時醫生欠我一套首飾，大家替我記著。”

很快又開始第二局，這次時知渺倒是沒有再給徐斯禮點炮，但徐斯禮到一手好牌，開局沒多久，他就又姿態閑適地將面前的牌一推，順子，胡了。

接著又是一臉春風得意地看著時知渺：“時醫生，兩套了。”

“…………”

時知渺這個時候很想說自己不玩了，但是輸了牌就不玩了，也太玩不起了。

只能不斷看向梁若儀的方向，想快點打完電話把位置還給。

然而梁若儀聊得正起勁，沒有結束的意思……時知渺憋了一口氣，開始第三局。

這一局打得非常認真，戰況也十分焦灼，甚至看到了一點贏的希，但最后還是棋差一招，贏家又是徐斯禮！

麻將其實是個腦力游戲，可以通過記牌的方式，估算出每個對手的牌，從而取勝。

巧的是，徐斯禮的腦子就好得不得了。

時知渺咬住后牙：“再來。”

徐斯禮看都輸急眼了，笑說：“都連輸三局了，還要來啊？”

時知渺板著臉說：“我已經會打了，這次不會輸了。”

“那就賭個大的。”徐斯禮側頭看著，眼神里帶著一種引人勝的危險，

“這一局你贏了的話，前面你輸給我的那些都一筆勾銷，但你要是繼續輸……”

時知渺看著他，等他能說出什麼？

他微微朝湊近，輕聲細語地道，“前面欠了多，這局要翻倍給我。”

時知渺心瘋狂搖擺，而徐斯禮就像賭場里那些賭徒不斷墜深淵的荷，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賭注越大，贏的越多，時醫生真的不想拼一把嗎？”

時知渺活了25年，第一次知道自己原來是個賭徒，徐斯禮這番話比任何靈丹妙藥都要讓上頭。

“……賭。”

“爽快，”徐斯禮打了個漂亮的響指，“來吧小賭徒。”

原本在看劇和打游戲的堂表兄弟姐妹們，不知何時都圍到了麻將桌前。

看著時知渺被徐斯禮哄著應下如此賭局，都莫名其妙產生了一種小白兔被大灰狼哄了的罪惡。

尤其是打著打著時知渺又莫名其妙地輸了，眾人紛紛捂住眼睛，不忍直視。

徐斯禮眼睛里的笑意都要漫出來了：“時醫生，怎麼又輸了啊？”

堂妹真是看不下去了：“哥，你怎麼一點都不放水，嫂嫂還懷著孩子呢，你把氣壞了，傷了，我看你怎麼辦！”

其他兄弟姐妹也紛紛說就是。

徐斯禮平時跟他們打牌的時候就是十局九贏，時知渺明顯不怎麼會打，這堪稱滿級大佬屠殺新手村，太不公平了。

在眾人譴責的目下，徐斯禮狀似無奈地嘆了口氣：

“再給你一個機會吧，你聲老公，咱們之間就一筆勾銷。”

堂妹覺得這簡直是天大的便宜：“嫂嫂，快快，一聲就能賴掉七位數的賬，換我別說老公了，爸爸都沒問題！”

徐斯禮也好整以暇地等著：“一聲嘛，又不是沒過。”

不知道是圍觀的人太多空氣不流通，還是客廳燒的壁爐太暖和，又或是他那雙含眼和曖昧的話語太有蠱……

時知渺臉上熱了起來，甚至連帶著耳和脖子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