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辰不相信紀臨有此能耐。

他向城樓上，確實只看到紀臨一個人。

難道九黎提前到了朔關？

不對，以九黎的子，不可能這樣按部就班，和他周旋這麼久。

“收兵！”

敵不明，再打下去，只會損耗軍心。

耶律撒敦惱怒沖了過來，“你不是說，你比那紀臨有能耐嗎？這都打了幾個回合了，怎麼還沒把朔關攻下來？”

“急什麼，攻城哪是一日可，我懷疑這城另有高人，你即刻派人去城查探一番，看看今日究竟是誰在暗中指揮。”

耶律撒敦雖對陣法不，卻非完全不懂。

他思來想去，也覺得今日這一戰頗為蹊蹺，“鳴金，收兵！”

當夜北遼便派遣探潛朔關，卻什麼也沒查到。

而另一邊。

桑九黎和顧凌風已經悄悄潛金月王宮。

穆君珩曾猜測，金月國主中毒很可能與葉星辰有關。

而段鴻曾用在先帝和昭慶帝上的毒，正是能使人看著像病重的樣子。

“將軍，金月王寢宮的暗衛已經理了，只剩里面守夜的仆從。”無憂稟道。

桑九黎笑著頷首：“做的好。”

見到金月王后，桑九黎終于敢確定，完阿達就是失蹤的大王子完阿塔。

這父子倆長得實在是太像了。

桑九黎上前，仔細查看了下金月國主的癥狀，“眼底發青，脈搏遲緩，呼吸短促，果然和白神醫說的一模一樣。”

“可要現在為他解毒？”顧凌風問。

“不急。”桑九黎從懷里出一個藥瓶，打開后放在金月王的鼻間。

幾息后，金月王幽幽轉醒。

才睜開眼，便大驚：“中原人？！”

桑九黎更意外，沒想到金月王居然會說中原話。

雖然口音很重，氣息也很虛弱，但不妨礙通。

原本還指顧凌風翻譯，這下省了。

沖他使了個眼神。

顧凌風自覺出去和無憂一起風。

金月王看了眼倒在不遠的侍，打量眼前的人：“你們是何人？想要做什麼？”

對方能悄無聲息地潛王宮，必定手不凡。

既然沒有直接殺他，那便是有所求。

“天啟，桑家軍統帥。”桑九黎自報家門。

“你，是桑九黎？”金月王震驚，但更多的是懷疑，“你，怎麼證明自己是桑九黎？”

桑九黎扯下腰間那塊刻著饕餮的墨玉，再他面前晃了晃，“金月王可識得這塊墨玉？”

桑九黎出征時必會戴它，從不離。

“你果真是……”金月王問，“天啟主帥不在陣前，來我金月王宮，莫不是想刺殺本汗？”

“看來你也知道朔關的戰事。”桑九黎將玉佩掛回腰間，抬眸，“本帥來，是想跟你做筆易。”

“易？那恐怕要讓你失了。”金月王費力的了幾口氣，“我現在病重不起，本無力左右朝局。”

金月王病了多日，王宮所有巫醫都治不好，也看不出問題。

他知道這病蹊蹺，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子日漸衰弱，卻無可奈何。

桑九黎：“若本帥能治好你的病呢？”

“當真？”金月王被病痛折磨這麼久，聽見有希治好，人都神了不。

“有樣東西，勞煩金月王辨認。”桑九黎拿出了完阿達的銀鐲子。

金月王瞬間便盯住了它，手拿了過來，仔細端詳，“這鐲子的主人，現在在哪里？”

桑九黎淡聲：“自然是在我手上。”

金月王似乎并不怎麼信，這鐲子原是一對，之前北遼便拿了另一個鐲子，騙過他。

桑九黎慢悠悠道，“眼下這鐲子的主人就在朔關，完昭月沒告訴你吧，見過完阿塔。”

“你真的治好我？”金月王有些急切。

桑九黎拿出了白神醫給的藥，“你中了毒，這是解藥。”

金月王：“你就不怕我直接讓人奪了你手中的藥。”

“嗬！”桑九黎輕笑，“想要奪本帥手中的東西，金月王未免太自信了些。”

金月王蒼白的厚，勾起了一側，笑道：“這等氣魄和膽識，不愧是能擊潰北遼鐵騎的戰神。”

“金月王謬贊。”桑九黎面平淡，可不是來聽奉承的。

金月王勉力支撐著坐起：“說吧，你想要什麼？”

“退兵！”桑九黎道，“待拿下北遼王，本帥自會命人，將大王子送回金月。”

“我如何信你？”金月王用一雙和完阿達極為相似的小眼，審視著桑九黎。

“你沒有選擇。”桑九黎聲音冰冷，沒有一溫度。

金月王無奈嘆氣，他的確沒得選。

且不說他的兒子還在桑九黎手中，如今整個王宮都在完昭月的掌控之中。

“我答應你，但你得先給我解毒。”

桑九黎彎一笑，“好說。”

**

朔關戰事又持續了三日。

趙杰和陳雄等人一開始，打得還算暢快。

但漸漸的發現不對勁。

顧司馬這戰，就沒打算真跟對方打。

每回都在關鍵時刻，讓他們收兵回城。

趙杰有些煩躁：“大帥不是說要速戰速決，這總是束手束腳的，什麼時候能結束這場戰？”

“今日。”顧慕白冷不丁吐出這兩個字，給所有人聽懵了。

趙杰最是：“顧司馬此言當真？”

顧慕白頷首：“北遼王脾焦躁，連攻三日毫無進度，他們該著急了。”

紀臨看出了端倪，“大帥那邊可有消息？”

顧慕白尚未開口，城外戰鼓又起。

“備戰，迎敵！”

和顧慕白猜測的一樣。

不僅北遼王急了，葉星辰似乎也沒了耐心，想要幕后之人現。

戰火才剛燃起，金遼兩軍便同時出擊。

出數萬人馬，分左右兩翼同時攻城，城墻上力比前幾日增大不。

而此時，顧慕白終于登上城樓，和葉星辰遙遙對。

“是他！”葉星辰看見那一襲冰藍錦，目落到那人手中的銀骨折扇，眸中厲盡顯。

當初便是此人截斷了他的退路，最終害他的師父落在穆君珩手中。

他，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