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致遠禮貌地點了點頭，便對桑九黎道，“桑將軍，可是來找蓉月？”

“是。”桑九黎見顧凌風突然變得人模狗樣，心里憋著笑，倒也沒穿他。

姜致遠向桑九黎旁，一氣度不凡，與方才判若兩人的男子，出場上慣用的微笑：“這位是……？”

“這是我二師兄——顧凌風。”桑九黎介紹道。

能與桑家有牽扯的顧姓……

姜致遠不由多打量了對方兩眼。

須臾。

他開口：“敢問小兄弟，可是嶺南顧氏？”

顧凌風拱手，“正是。”

如今朝廷穆君珩當政。

顧家的，守不守已無傷大雅。

得到肯定，姜致遠面上抑著一激，“那令尊……”

“家父子康健，多謝姜相國掛懷。”顧凌風并未明言。

但姜致遠卻聽懂了其中的含義。

“好，那就好。”姜致遠側讓道，“二位里面請。”

管家已在旁靜候多時。

姜致遠吩咐管家請人進去，并道：“我父子二人還要進宮上朝，改日再敘。”

上了馬車，姜沐便問：“父親對那顧凌風，似乎，有些不同。”

姜致遠為人低調，京中不員想要攀附，他總是客道疏理。

說是逢場作戲，亦不為過。

姜沐甚見父親有如此緒波。

姜致遠輕嘆：“若那顧凌風的父親在朝，這當今這首輔之位，可不到為父。”

姜致遠一句話，瞬間讓姜沐想起了天啟傳揚二十幾年的一個傳奇人。

“父親說的，難道是當年的開國功臣——逍遙居士？”

姜致遠頷首：“不錯。”

“只是，這顧先生的兒子……”姜致遠頓了頓，“瞧他今日，是跟著桑將軍一道來看蓉月，他和你妹妹相識？”

姜沐眸微閃：“那日小妹傷，便是顧凌風救回來的。”

“原來如此。”姜致遠沒再多言，似在思考著什麼。

姜沐亦是。

**

姜家后宅。

姜夫人，一早聽門房稟報，就命人在花廳擺好了茶點。

并吩咐人去喚姜蓉月出來。

姜蓉月得知桑九黎來找，原本正高興的讓蘭香伺候更見客。

一聽顧凌風也來了，突然就猶豫了。

“可是那顧二公子欺負姑娘了？”蘭香不知姑娘傷那日發生了什麼。

但記得，姑娘從前跟顧二公子相好的。

姜蓉月皺眉：“沒有。”

“那是為何？”蘭香想不明白。

姜蓉月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中自己，心欠佳。

傷勢未愈，臉蒼白很是憔悴，蘭香為上了妝，可這妝非但沒讓氣變好，反而多了厚重的脂。

自己瞧著都覺俗氣。

還怎麼見人？

正愁著。

桑九黎邁步進來，“姜夫人說你子恢復的不錯，我來瞧瞧。”

“確實好多了。”姜蓉月心間郁散了大半，只是笑容似乎有些勉強。

桑九黎見人好好的，心下一松，上前牽起的手：“那走，跟我一起去花廳，有人想見你。”

“我能不能不見他。”姜蓉月腕間稍稍用力。

桑九黎一時沒拉，疑：“為何？他欺負你了？”

第一反應，和蘭香一樣。

姜蓉月垂首，輕輕搖頭。

桑九黎瞧著不對勁，便在跟前蹲下，溫聲問：“出了何事？”

“我……”姜蓉月不經意掃了眼側的鏡子，沒好意思說出口。

桑九黎頓了頓，心里猜測：“你是怕他看見你憔悴的樣子？”

姜蓉月頭更低了，兩只手跟帕子絞到了一，看得出來，心里很糾結。

桑九黎側首看了一下的臉，明白了！

向后招手：“青茵，過來給蓉月重新上妝，淡一點，蓉月本就白，添點氣就好。”

說得好像很懂的樣子？

蓉月眼底眸亮了亮，又暗了下來，“蘭香已經給我上過妝了。”

青茵來到蓉月旁，笑道：“若溪姑姑教了奴婢很多上妝小妙招，定不會讓姑娘失。”

說著，便朝蘭香道：“勞煩蘭香妹妹去打盆水來，給你家姑娘卸妝凈面。”

“唉，好，我這就去。”蘭香笑著應聲，出去了。

姑娘從昨日開始就悶悶不樂的，這會兒桑將軍來了，難得見姑娘有神，自是高興的。

只怪對妝面不甚擅長。

蘭香從小跟姜蓉月一起長大，是養在邊的大丫頭。

只是，年歲比姜蓉月還要小，才剛滿十六。

日常給姜蓉月妝點一二還行。

但要掩蓋如今憔悴的氣，又不能讓妝容太厚重，確實是有些難為。

待青茵給姜蓉月上好妝，再看向鏡中的自己，整個人氣姿容都變了大樣。

桑九黎俯湊近，從鏡子里看，“真好看，這模樣，我二師兄見了，怕是都邁不步子。”

“你說什麼呢……”姜蓉月耳一下就紅了，面妝底出了一層紅暈。

桑九黎瞧見了連‘嘖’好幾聲，“你看，這氣不是更好了麼，早知如此，還上什麼妝？”

“九黎！你……”姜蓉月氣鼓鼓，又忍不住角上揚。

甚是俏。

“好了，不逗你了，有人該等急了。”

不待姜蓉月開口，桑九黎拉著人就往外走。

花廳。

姜夫人和顧凌風閑談了幾句，越看這年輕人，越順眼。

樣貌出眾才學過人，聽說還救了的兒，想來是文武雙全的好苗子。

雖沒聽說，嶺南有什麼姓顧的大族。

但能教養出這樣的孩子，想來家族底蘊也是不容小覷。

最主要，這孩子上，沒有京中氏族子弟上的傲氣。

姜夫人暗暗欣賞著，手到茶盞邊一頓，“茶涼了，來人，快去換盞新的。”

顧凌風忙拱手：“姜夫人太客氣了，其實不必麻煩，等們來了再換便是。”

“顧公子是府上的貴客，豈能怠慢了。”姜夫人瞧著顧凌風更加順眼了。

如此謙遜有禮，又穩重的年輕人，可真不多見。

實則顧凌風看似神泰然，心里卻是焦灼萬分。

這都坐了小半個時辰了，九黎還未把人帶來，都懷疑是不是把自己給忘了。

哪還有心思品茶。

剩下那點力，全都用在姜夫人面前裝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