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扶疏像是承不了打擊，搖晃一下，口中吶吶說出一句，“怎麽會呢，聘則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蘋蘩。”

白氏管家之後，不許別的姐妹讀書，生怕再出一個姐姐那樣的天才，分走的寵，所以懂得道理不多，這個恰好就是一個。

“不相信？你出門看看你那個小丫頭還在不在，回去看看你爹娘還不在那個包間。”今日周要機的行為實在是司馬昭之心，崔明治本來沒有把周扶疏帶回家的打算，甚至是否要娶周扶疏在他心裏都是一個未知數。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周扶疏，所以這樁婚事才拖了兩年沒得到他一個準話。

但是那一刻，看到周扶疏在下的側臉，恍惚間就好像是周扶月坐在那裏，實在是太相似了。

他也清楚的知道，他不能容忍這張臉嫁給別人。

所以才打算接周要機這點上不得臺面的討好。

周扶疏本不用去查證，癱坐在剛才的紅木圈椅上。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當年跟著太（和諧）祖打天下的家族早就滅的滅，沒的沒了，只剩下他們一家，還傳承著國公的位置，算是有些尊榮，但是明眼人誰不清楚，都落到算計商戶嫁妝的份上了，也是日薄西山，時日無多了。

如果不是周扶月，家這樣的破落戶不可能有機會和崔家這樣的千年世家搭上姻緣，周要機和白氏多想抓住崔明治這個金婿，周扶疏最是清楚不過了。

所以周要機把像個貨一樣送給崔明治，生怕對方不要，做了這樣的局，然後慌慌張張的逃了，把留在這。

“就算是婚，也應該······”

周扶疏的話說到一半，崔明治嗤笑一聲。

突然就懂了，那些繁瑣的禮節，盛大的場面，都是姐姐才配有的，在崔明治看來，不配。

“我回去了。”其實早就習慣了，但是這一刻周扶疏還是有一點想哭。

“回去？你信不信不是我送你回去，秦國公府都不會有人給你開門。”

周扶疏怎麽不信，背靠著崔家這樣的龐然大，崔明治來，就要來，坐，不能站，周要機好不容易能抓住這個機會，他怎麽可能讓周扶疏破壞了。

“那我就敲一夜的門，崔公子，我總不能輕賤我自己。”

渾渾噩噩的，出了那個小樓，周扶疏走在岔路口不知道要去哪裏。

家裏是把當件送出的父親，百般防備的繼母，甚至不知道這個地方能不能家。

崔明治說的一點也沒錯，那裏沒有人給開門的。

不知道是在自己家的門外等一晚更落魄，還是夜不歸宿，背上讓人輕視的名聲更落魄。

甚至想要屈從于命運，回到崔明治的邊，做一輩子的替。

其實這婚事能拖兩年，何嘗沒有的努力，隨著姐姐離開的越來越久，崔明治對姐姐的記憶也日漸模糊，恍惚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全靠孜孜不倦的提醒對方認錯了，才遏制住這種趨勢。

因為曾經也有人和說過，很可，不像任何人，值得被。

但是現在周扶疏走在街上，突然就冒出了一個想法。

可能這就是的命運呢，這樣的人，也許注定一輩子活在姐姐的影裏，做一個見不得的劣質仿冒品。

這條路很近，一點聲音就格外的明顯，周扶疏的思路被一點奇怪的聲響打斷。

小心翼翼的走到右邊小巷的巷口，借著月往裏看。

裏面有一團蠕的東西，發出重重的息聲，周扶疏看著那一團掙紮著站起來，慢慢變人的形狀。

那個人看起來好像很痛苦。

周扶疏想去看看，又遲疑了，自都難以保全的人，沒有多餘的善心施舍給別人。

天邊一點煙火炸響，照亮了小巷。

周扶疏也看到了一張泛著紅的，有幾分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