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病重”的太夫人外,幾乎侯府各房的主子都來了,全都圍在楚明鳶邊,差點沒把楚翊了出去。
也唯有楚明站在后方,不近不遠地著人群的中心楚明鳶,耳邊回響著畫屏方才的稟話。
今天在東華門等了謝云展,直看到皇帝傳喚了禮親王等宗室進宮,才離開。
心里有種極不妙的預……
“靜靜,都靜靜。”楚翊護在楚明鳶前,一副代言人的架勢,“有什麼事明兒再問。”
“沒看到阿姐疲了嗎?”
“阿姐,你回去瑤華院后,記得早些歇下,我讓人給你煮了安神茶,記得喝。”
在聽到“安神茶”三個字時,楚明鳶原本平靜的表終于有了一漣漪,心中分外熨帖。
上一世,拼盡全力地對楚明好,換來的是對方的背叛。
回過頭來想,是太自以為是,楚明一直理所當然地著的善待,除了干的甜言語外,不曾回報過一分,甚至連不吃芹菜也記不住。
楚明鳶定定地對上了楚明朝這邊看來的眸子,牽角。
“四皇子謀害太子,還勾結黎止宮謀反,袁家也可能牽涉其中,太子還生死不明。”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一切還要等皇上裁斷。”
一邊說,一邊注意著楚明的表變化,看眼可見地微微睜大眼,出震驚中又著一種果然如此的表——就仿佛與自己一樣,知道這場宮變早晚會發生,只是沒想到會提前。
“什麼?!”楚敬之驚得下都要掉了。
其他人也一片嘩然,只覺得楚明鳶這字字句句都信息量巨大,尤其是那句“太子還生死不明”。
太子可是關乎國本啊!
“鳶姐兒,太子……”楚勉之還想再問,卻被楚翊無地揮開了。
“二叔,不該您關心的,就別關心那麼多。”楚翊涼涼道,言辭犀利,“反正您也不可能進宮救駕,不如早些回去洗洗睡吧。”
“明兒您還要上衙呢。”
“您上個月請了半個月假,再缺勤,侄兒實在擔心您差事不保啊。”
楚翊半點不給他二叔留面子,專揀對方的痛說道。
“……”楚勉之只覺得之前被族長下令杖責的部又開始作痛,臉時青時白。
“阿姐,我們走吧。”楚翊撥開人群,親自護送著楚明鳶往瑤華院方向走,一副護花使者的架勢,完全不管楚家其他人是何反應。
當姐弟倆走到瑤華院大門口時,還是有一道聲音自后方喊住了楚明鳶:
“姐姐。”
來人是楚明。
楚明鳶緩緩轉過,對上了楚明那張蒼白的小臉,竟從對方臉上瞧出了一瘋狂的嫉妒。
為什麼?!
楚明鳶一愣,瞥見楚翊要上前,便抬手按住了他。
“姐姐,我只想問一句,問完就走。”楚明楚楚可憐道,“我想問問,云展哥哥怎麼樣了……”
“姐姐今天被皇上召進宮,我心里擔心,就去找云展哥哥幫忙,才知道云展哥哥與……姐夫也進宮了。”
“今日宮,他們都沒事吧?”
楚明隨口編了一套說辭,一瞬不瞬地看著楚明鳶,帶著一試探。
抓住燈籠柄的手無意識地攥,指尖發白,第一次會到了百爪撓心的煎熬。
只要一想到因為心月湖的事,竟讓楚明鳶錯差地撿了與蕭無咎的這門親事,等于是自己拱手將對方捧上了鎮南王妃的寶座,楚明便覺得心塞無比。
不該是這樣的!
直覺告訴楚明鳶,楚明有所瞞,甚至于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楚明鳶眼睫了,不說別的,只說謝云展:“謝大公子護駕有功,妹妹不用擔心。”
“對了。”
“小國舅這回攤上大事,妹妹應去關心一下謝三小姐。”
楚明微微蹙眉:袁家照理說不該出事才對。
夜風習習,吹得庭院里的花木搖曳生姿,簌簌作響。
“姐姐……”
楚明還想說什麼,卻被楚翊無地打斷。
“誰?!”
楚翊警覺地抬起右臂,袖中飛出一道小小的袖箭,急速地朝東南方的一棵梧桐樹去……
“鈴——”
繁茂葳蕤的樹冠一陣急促的搖晃,半空中落下幾片零星的樹葉,夾著清脆的鈴聲。
聽到那悉的鈴聲,楚明鳶角浮現一笑意。
是淼淼。
應該是提前來侯府踩點底了吧。
看楚翊要追,楚明鳶忙不迭拉住了大步邁出的楚翊,“不用追,我知道是誰。”
楚翊收住步伐,回頭看姐姐,劍眉一挑:“是誰?藏頭尾的。”
“明天你就知道了。”楚明鳶隨口敷衍弟弟,還在想著宮淼,“你們一定合得來。”
上一世,癡傻的楚翊就與宮淼很合得來,后來楚翊離開侯府,寄居清凈寺,宮淼時常幫去看他。
想著故人,楚明鳶的心好了一點,打發了楚翊:“阿翊,你也快點去休息吧。”
“有什麼事,明兒再說。”
這一晚,喝了安神茶的楚明鳶睡得極好,直睡到了大天亮。
剛梳妝完,還沒吃上早膳,一道消息引了侯府。
“圣旨來了!”
“高公公來侯府傳旨了!”
今早皇帝罷朝,楚敬之因為不用上早朝,還在侯府,第一時間就令各房的眾人聚集在外儀門接旨。
甚至連“抱病已久”的太夫人也久違地現了。
“高公公,人到齊了,可以宣旨了。”
楚敬之笑容殷勤地對著高公公躬作揖。
侯府眾人按照份高低跪在了青石磚地面上,太夫人、楚敬之夫婦跪在了最前方。
不想,高公公竟是客客氣氣地對楚明鳶說:
“楚大小姐,請跪到最前面來。”
這句話的意思眾人都明白,這道圣旨竟然是給楚明鳶的。
對上高公公笑得見牙不見眼的面容,楚明鳶想起昨晚尤小公公的提醒,從容地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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