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咎，這回昭說得是。”

“太子妃份尊貴，若真要下針，也該由太醫來。”

二皇子顧昀也走了過來，婉言相勸。

相比暴跳如雷的三公主，他顯得優雅又斯文，讓人很難對他生出惡。

但楚明鳶卻對他沒一點好。

上一世，太子顧旭薨逝后，二皇子了得利者，被立為新的太子。

正是他，導致虞昭昭頂替三公主和親西勒，也是他重用提拔了謝云展……

所以，楚明鳶想救太子妃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先太子若是能留下了一點脈，那麼二皇子想當上太子就沒那麼容易了。

付嬤嬤看著面如紙白的太子妃，出遲疑掙扎之，躊躇道：“太子妃，不如還是等等太醫吧……”

“等不到的。”楚明鳶加重音量，重復了一遍蕭無咎之前說的這四個字。

“現在出宮派人尋太醫，一來一回最快也要三刻鐘。”

“等太醫來，別說胎兒，太子妃怕是要失而亡了。”

“太子妃現在的況，一刻也等不得。”

說話時，蕭無咎走到了四皇子跟前，忽然發作，一腳踹在了四皇子的小脛骨上。

“咯嗒”一聲脆響，袁皇后幾乎懷疑四皇子的骨頭是不是斷了，子一陣搖晃。

邊的宮連忙扶住了，給順氣。

四皇子悶哼一聲，狼狽地跪倒在冰冷的金磚地上。

他傲慢地昂起了頭：“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要殺便殺，何須折辱于我！”

蕭無咎輕笑了一聲，用一種篤定無比的口吻說：“你令人殺了宮里當值的太醫，對不對？”

宮里，日夜都有太醫院的太醫流當值，以防貴人臨時傳喚。

四皇子抿住了薄，沒有回答。

蕭無咎就當他承認了：“你有心置太子于死地，更沒打算留下太子妃腹中的胎兒，自然要殺了太醫。”

“四皇子殿下，你還真是好狠的心。”

他喊著“四皇子”，其實這番話更多的是說給皇帝與皇后聽的，讓他們知道四皇子的心有多狠，謀算有多深。

皇帝既心痛又失地閉了閉眼。

袁皇后的心更了，一時看著四皇子，一時又去看滿是的太子妃，還有些猶豫。

卻聽太子妃低低地了一聲，沙啞著聲音說：“楚大小姐，救救我……還有我的孩子。”

太子妃巍巍地對著楚明鳶抬起了手，虛弱的眸子里燃著對生的。

楚明鳶握住了冰冷的手，對著尤小公公催促道：“快。”

他們三人以及付嬤嬤疾步進了東偏殿。

三公主跺跺腳，也想跟過去看看。

蕭無咎一腳挑起了方才太子妃的那把短刃，抓在了手里。

長臂一橫，將那鋒利的刀刃朝向了三公主。

三公主瞳孔一，嚇得趕收住了步子，那寒閃閃的刀刃距離的脖頸不過半寸，嚇得汗陡然豎起。

“蕭無咎，你想做什麼？”

三公主難以置信地著跟前寒氣四溢的青年，直到此刻，才注意到他月白的衫上都是。

仿佛大朵大朵的曼珠沙華綻放在他襟，危險而又魅。

三公主一時又看癡了。

柳貴妃瞬間變了臉，婉的聲音也嚴厲了三分：“蕭探花，你公然持刀面對公主，可是要忤逆犯上？”

鎮南王頭痛地看著蕭無咎與三公主，兩邊太突突跳。

從前楚明鳶一個人時，最多也就是鬧到京兆府，但加上蕭無咎，這兩個不省心的，雙劍合璧，就敢在前胡鬧，大庭廣眾之下，劍指公主。

“哎呀呀，貴妃娘娘，你這就危言聳聽了。”順王搖著折扇，跑過來打圓場，“無咎這不是擔心昭沖撞了太子妃嗎？”

“無咎今天護駕有功，怎麼會忤逆犯上呢？”

“你這說這話，不是讓功臣寒心嗎？！”

說著，順王還親熱地拍了拍蕭無咎的肩膀，“好了好了，別嚇唬三公主了。”

“無咎，你別跟個‘小孩子’計較。”

他的話意味深長，小心翼翼地搶過蕭無咎手里的那把短刃，往地上一丟，又不放心地踢了一腳。

萬壽節那日的事鬧得太大，連順王也聽過三公主對蕭無咎一片癡心。

但落花有意，流水無。

蕭無咎若是顧策與尉遲錦之子，那便是皇帝的堂弟，三公主得喊他一聲“叔父”。

就算沒有楚明鳶，蕭無咎也絕無可能為三公主的駙馬……

想到這里，順王看著三公主的眼神變得分外古怪。

柳貴妃與二皇子驚疑不定地換了一個眼神。

黃昏時，皇帝急召了蕭無咎、鎮南王以及一眾宗室進宮的事，他們也知道，只是不敢打聽。

皇帝最忌諱有人在他邊安耳目，也不喜人揣測圣意。

這才不到一個時辰，這里到底發生過什麼，順王竟然對蕭無咎如此親近？！

顧湛一看順王袒護蕭無咎，心口就燒起一心火，怪氣道：

“蕭無咎，就算你今日護駕有功，也不代表你可以為所為！”

“別忘了，你現在還是戴罪之！”

什麼意思？二皇子眸底閃過驚疑不定的芒，瞥了前方的皇帝一眼，義正言辭地對著順王道：

“皇叔，我們如何能相信楚大小姐能救太子妃，而不是害了？”

“錯了錯了。”順王又搖了搖折扇，理直氣壯地一，“本王不是相信楚家丫頭，是相信無咎。”

蕭無咎既然覺得他未婚妻能救太子妃，順王就信了。

三公主臉一白，微咬下。也不是不信蕭無咎啊……

“皇上！”就在這時，高公公慌急慌忙地跑回了正殿，滿頭大汗，氣吁吁地稟道，“不好了！當值的程太醫死了！”

“奴才已經令金吾衛出宮去請別的太醫，可現在京中逆黨未平，怕是要等上些時間。”

高公公息急促，完全不敢去看帝后的臉。

正殿，陷一片詭異的死寂。

眾人的目要麼看向了四皇子，要麼看向了蕭無咎。

蕭無咎說中了，四皇子果然令人殺了當值的太醫。

“孽障！”皇帝一邊怒斥，一邊大踏步向前，先反手給了四皇子一記耳，再一腳踹在他上，將他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