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不要我了?”穗娘瞬間臉大變。
跟男人商量過了,打算給大小姐當陪房的,大小姐手頭有的是銀子,只要手指頭松一點,就足夠他們一家子吃上大魚大了。
至于二小姐那邊,只需要時不時地去臉,讓二小姐別忘了這個娘。
“穗娘,你是我的娘,我怎麼會不要你呢。”楚明鳶給了穗娘一個安的笑容,哄孩子似的拍了拍的手。
“我只是想著嫁謝家當平妻,被那蕭三小姐一籌,日子只會比我難。”
“有些事,我固然有心,卻也無力為出頭,只能勞你為費心。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你的月錢依然從我這邊走。”
“以后,若是在謝家有了什麼難,你也盡管回來告訴我。”
“我是姐姐,若是能幫,肯定會幫的。”
一聽楚明鳶依然會給自己一份月錢,穗娘原本惶惶不安的心瞬間安定了不。
甚至于,心底漸漸生出一分雀躍:
這不就跟男人說的一樣,干一份工,可以領兩份月錢。
那攢下的銀子就可以給兒子娶媳婦了。
“大小姐,還是您對二小姐好。”穗娘慨地嘆道。
楚明鳶又叮嚀了一番:“不過,這件事你千萬別告訴,因為謝大公子的事,對我其實一直心存隔閡……”
“哎,阿翊也不喜歡我親近。”
穗娘從前一直覺得是大小姐冷著二小姐,此刻聽楚明鳶這麼一說,心里又覺得一個掌拍不響,怕是二小姐搶了大小姐的未婚夫,心里也有疙瘩。
哎,大小姐如今夾在二小姐與二爺之間,也委實不容易。
穗娘忙不迭地應了:“大小姐你放心,我不會與二小姐說的。”
們正在說話,這時,一個小丫鬟進來了,對穗娘說:“穗娘,你家大郎來找你了,在后門等你呢。”
楚明鳶地揮了揮手:“穗娘,你去吧。”
“海棠,拿一包果干給穗娘。”
穗娘一聽兒子來了,眼珠子發亮,起對著楚明鳶行了一禮,匆匆告退。
待穗娘出去了,碧云才過來小聲地說:“家大郎應該又是來找穗娘要銀子的。”
在楚明鳶的吩咐下,碧云讓大哥查過穗娘一家,才知道穗娘在侯府還算面,卻有一個爛賭的男人以及好吃懶做的兒子。
一家兩個大男人,竟全靠一個婦道人家在侯府當差養著,簡直就是廢!
“穗娘男人最近在賭坊又輸了二十兩銀子,像這樣,就算穗娘有金山銀山,也不夠他揮霍啊。”碧云不屑地撇撇。
楚明鳶表平靜地端起了茶盅,并不意外。
上一世,穗娘就是因為男人欠了賭債,不敢與自己說,一次次地接了楚明的施恩,最后狠狠地捅了自己一刀子。
有些人,有些事是不會變的。
穗娘是,謝云展是,楚明也是。
但——
蕭無咎似乎不太一樣……
窗外,微風習習,葳蕤的花木在春風中婆娑起舞,斑駁的影搖曳,倒映在楚明鳶眸底,璀璨生輝。
……
未時一刻,楚明乘坐的馬車終于抵達了京兆府外。
下車前,特意披上了一件玄的斗篷,用大大的斗篷帽遮蓋容。
謝云展親自扶著楚明下了馬車,直來到京兆府的大牢外,對說:“你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見謝云展不打算陪自己一起進去,楚明心里如釋重負,乖巧點頭:“我很快回來。”
一個年輕的獄卒便提著一盞燈籠領著楚明進了大牢。
大牢里,即便是白天,依然線昏暗,空氣冷。
楚明能聽到黑暗中的牢房里傳來各種窸窸窣窣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栗,下意識地加快了步伐。
“楚二小姐,這邊走。”
“就是前面的最后一間。”
獄卒的聲音也鉆了牢房中的姜姨娘耳中。
原本坐在干草上閉目養神的姜姨娘瞬間睜開了眼,急切地朝源的方向來,喊道:“!”
“你們有話快點說。”年輕的獄卒將燈籠給楚明后,就識趣地走了。
楚明快步走到了牢房前,過木柵欄的空隙,著里面穿一件白囚的姜姨娘,這才幾天功夫,整個人已是瘦了一大圈,憔悴不堪,頭上的那些珠釵也全都被卸掉了。
“姨娘,你苦了。”楚明抓住了姜姨娘冰冷的手指。
姜嫵卻是道:“ 你爹已經寫了放妾書,我不再是侯府的姨娘了。”
角掛著一抹譏笑:早知這男人無,卻不知無至此。京兆尹還未判殺人罪,楚敬之就先定了的罪!
楚明將姜嫵的手抓得更了,改口喚道:“娘!”
這一聲“娘”,喚得真意切,人肺腑,姜嫵的眼眶微微紅了。
姜嫵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沙啞:“,你來找我做什麼,這時候,你還是要和我撇清關系為好,也免得誤了你的前程。”
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將楚明與楚翊調包,就是想給的兒一個輝的未來,不似只能給人做妾。
楚明也不贅言,直言道:“娘,大哥去千柏林開棺驗尸的事,你知道了吧?”
“大哥現在認定了是你下毒謀害了你的堂姐,但我知道不是你……”
“,這里只有我們母,你不必揣著明白當糊涂。”姜嫵突然打斷了,聲音溫溫,卻說著冷酷無比的話,“這一回,就算我抵死不認,也活不了了。”
“我的三個孩子中,你沒有養在我膝下,卻反而是最像我的一個。”
“蕭無咎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搶謝云展呢?”
直白的話語讓楚明的臉上顯出幾分狼狽。
只差一點,就要掙開姜嫵的那只手,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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