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側妃，你說過什麼，你自己心里清楚。”袁皇后涼涼道。

“不是本宮說你，你一把年紀的人，本該修養，頤養天年，怎麼還在那里攪風攪雨的。”

“本宮勸你一句，有空時多抄抄《心經》，可以修養。”

袁皇后同樣不喜白側妃。

二十幾年前，皇帝還記在鎮南王名下時，袁皇后是世子妃，作為嫡子正妻，天然與白氏這公爹的妾室站在對立面。

尤其這白側妃做了婊子竟還想立牌坊，說只是恩王妃的救命之恩。

不求名分，只想給鎮南王留個后。

哼！

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啊！

白側妃若有說的那麼無私，當年生下顧湛后，就該一條白綾把自己吊死才對。

何必活著給王爺王妃添堵。

皇帝煩躁地揮了揮手，說：“白氏，跪安吧。”

“回去把《心經》好好抄上百遍。”

話音剛落，便有兩個中年侍朝白側妃走來，對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其中一個侍低聲音，冷冰冰地警告道：“側妃娘娘，今天是皇上大壽，您就不要惹皇上不快了。”

白側妃終于將發僵的膝蓋捋直，心里堵著一團氣，艱難地咬牙說：

“妾明白。”

許氏攙著婆母，作僵地往外走，只覺得后的那一道道目像利箭似的刺在背上。

殿的氣氛有些詭異。

大部分人心知皇帝不過是把針對三公主的火氣遷怒到了白側妃上。

但也是白側妃自作自。

竟然讓楚大小姐全三公主的一片癡心，這什麼鬼話？！

這白側妃也好，世子妃許氏也罷，俱是上不了臺面的人。

賓客中，有人低聲唏噓道：“可惜了……”

“若非王妃……”

若是尉遲王妃還活著，鎮南王府怎麼可能鬧出這種笑話！

對于三公主出的丑，太子與太子妃并不在意。

左右是柳貴妃與二皇子丟臉。

太子與太子妃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后，就一起站了起來，對著皇帝行了禮。

說話的人是太子：“父皇，今年是您四十大壽，莫要為了一些不著調之人壞了今天的喜氣。”

皇帝稍稍緩了過來，揮手讓楚明鳶與蕭無咎退下。

跟著對高公公說：“高廉，你讓人去皇叔那里看看，看看他的足痹之癥可還好？”

今天皇帝心好，與鎮南王在來宜春園的路上喝了點酒，不過是半壺酒竟讓鎮南王的足痹之癥再次發作。

皇帝便讓顧湛扶了鎮南王去偏殿，又使喚華太醫去給他醫治。

“是。”高公公心領神會，退了下去。

太子顧旭又道：“父皇，兒臣與太子妃特意為了父皇準備一份壽禮，還請父皇笑納。”

“祝父皇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他說話的同時，有兩個侍抬上了一座以和田白玉雕刻的坐蓮觀音像。

玉質白如凝脂，蘊，雕工爐火純青，線條流暢，讓這座法相莊嚴的觀音像看著慈和又悲憫。

“好。旭兒，好。”皇帝終于展。

殿一人笑著恭維皇帝：“太子殿下真是一片孝心。”

皇帝朗然大笑，令侍把觀音像抬到近前，賞玩了一番。

二皇子顧昀也不甘落后，接著站了起來，走到了殿堂中央。

對著皇帝朗聲道：“兒臣也有壽禮敬上。”

說話的同時，有幾個侍衛哼哧哼哧地合力抬來了一塊巨大的太湖石，山峰般的巨石中央赫然刻著“萬壽無疆”四個大字，筆力虬勁，筆走龍蛇。

“好字！實在是好字！”一個滿頭銀霜的斯文老者驚喜地喊道。

袁皇后見被二皇子搶了風頭，心中不快，連忙往四周看了看，卻哪也不見弟弟袁瀚，蹙了蹙眉。

這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

等大哥回京，定要讓大哥好好治治這小子！

“這可是程道之的字？”又一人指著太湖石上字激地說。

紫霄殿的氛圍愈來愈熱烈。

再無人在意退下的楚明鳶和蕭無咎。

邁出紫霄殿后，兩人不急不緩地往著天一水榭的方向走。

走到湖畔時，蕭無咎驀地駐足，楚明鳶便也停下了腳步，疑地挑眉看向他。

湖水在晨曦下波粼粼，那旖旎的湖映在蕭無咎的臉上、上，渲染出一種驚心魄的。

蕭無咎微微地笑：“多謝你這些天給我娘施針，宋嬤嬤說，最近夜里睡得好多了。”

他說得一本正經，反而讓楚明鳶有些不自在。

這些天，蕭無咎忙得不得了，每次去青蓮觀，都沒見到他，直到今天。

楚明鳶突然心大起，將手里那繡著獅子貓戲蝶的團扇對著他一攤，戲謔道：

“那謝禮呢？”

蕭無咎往袖袋里掏啊掏，掏出了一塊綴有大紅流蘇的羊脂白玉龍紋環佩，放在了團扇上。

那大紅的流蘇因為歲月久遠，有些褪了。

“這是我娘懷我時，我的親祖母給我娘的。”蕭無咎道。

楚明鳶一愣：“這是不是太貴重了？”

原本只是科打諢地開個玩笑，不想，他竟拿出了這麼珍貴的東西。

“也沒什麼貴重的。”蕭無咎淡淡道，眼底如一汪深潭，“就算你砸了它玩，也無妨。”

“我從未見過我那親祖母，也并不喜歡。”

“反倒是蕭家祖母待我甚好。”

在蕭家，因為份尷尬，他過委屈，過苛待，但也得到過本不該屬于他的寵溺。

風來迎風，浪來就勢，爬滾打，所有的過去造就了現在的他。

三年前，當他金榜題名的那一刻，他嘗到了“一舉名天下知”的滋味，突然間就釋懷了。

覺得曾經令他如鯁在的事也不過如此。

就算沒有他脈上的父親，他也還是他。

蕭無咎拿起那塊龍紋環佩，鄭重地到了的手里。

這代表著他的過去，他是誰。

楚明鳶將大紅绦勾在指間，環佩自然垂落，輕輕搖曳。

一看便知，這塊玉佩的玉質是極品羊脂玉，價值不菲。

楚明鳶目閃了閃，問：“我可以重新給它編個絡子嗎？”

“隨你。”蕭無咎揚一笑，那雙漂亮得不得了的桃花眼勾人心魄。

“對了。我還有一份謝禮，我找到當年的穩婆了。”

啊？楚明鳶被轉移了注意力，一臉疑地說：“我也找到穩婆了。”

奇怪了，他找到的人又是誰？

總得有一個人是假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