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側妃是鎮南王的側妃，有誥命在，通的大妝華貴非凡，在周遭的一眾眷中顯得鶴立群。

已有四十七八，但保養得極好，白皙潤澤，相貌溫婉，觀之可親。

微笑時，眼角出那一道道細細的紋路，泄了的歲數。

“見過三公主殿下。”

款款走到三公主跟前，斂衽行了一禮，角帶著端莊的微笑。

是有心討好三公主。

然而，三公主一看到，便出了嫌惡的表。

“白氏，誰要你幫我說話！”

“……”白側妃笑容一僵。

怎麼也沒想到三公主會是這副反應。

明明是在幫三公主說話啊。

三公主輕蔑道：“你以為我年紀小，就不知道你的‘底細’嗎？”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辦，不用你這種白眼狼來當假好人。”

寥寥數語半點不留面。

深深地刺傷了白側妃。

畔的笑容差點就掛不住。

過去這十幾年，在南疆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雖然王爺一直忘不了王妃，怎麼都不肯給正妃的份，但實際上，就是鎮南王府的主人。

在南疆，所有家眷都要以為尊。

而這里是京城，連都必須謹言慎行。

三公主輕哼了一聲，下微抬，對著楚明鳶丟下一句：

“喂，你仔細考慮清楚。”

也不等楚明鳶回應，三公主就風風火火地走了。

帶來的宮、侍隨其后。

“哎呦喂。”

袁瀚噗地笑了出來，用折扇擋住半邊臉，實話實說：“這馬屁拍到馬上了。”

“……”白側妃氣得不輕，臉又沉了三分。

旁邊的老嬤嬤附耳告訴：“側妃，這是袁小國舅。”

又是一個自己惹不起的。白側妃咬牙關，著怒火。

“楚大小姐，我沒騙你吧？”袁瀚笑瞇瞇地看著楚明鳶，似在邀功，又似唯恐天下不。

楚明鳶抿笑，問候他：“小國舅，您臉還痛嗎？”

上回阿翊提議要套麻袋揍這小國舅一頓，楚明鳶沒同意。

這會兒，開始認真地考慮這件事的可行。

有的人就是欠揍！

“多謝小姐關心。”袁瀚笑容一僵。

那日在四方賭坊，蕭無咎踩得極重，他的臉腫了四五天才下去，養了七八天淤青方褪。

此刻被人這一挑釁，袁瀚心里的那掠奪燃了起來。

蕭無咎如此折辱自己，自己非要把他的未婚妻搶過來不可，看他還能囂張到幾何！

這位楚大小姐現在這般咄咄人，若是被他在下，還能這麼驕傲嗎？

讓一個驕傲無匹的人在他下哭，肯定很，很勾人。

想著，袁瀚目灼灼，一熱流直往下沖……

“來日方長。”

袁瀚笑了笑，搖著折扇也走了，決定去找三公主好好聊一聊。

他與三公主雖立場不同，卻有共同的目的，也許兩人可以聯手……

三公主與袁瀚一走，周圍那一道道異樣的目就不約而同地投向了白側妃。

竊竊的私語聲漸響。

托《牡丹釵》之福，關于白側妃的故事，人盡皆知。

京城各府的眷都是正經人家的兒，對于這位靠著爬床上位的白氏，多有些看不上眼，不屑與其為伍。

“母妃。”

那輛華蓋珠纓八寶車里又走下了一個三十來歲段的婦，面不虞地看著三公主離開的方向。

“這三公主殿下怎麼這樣？”

“母妃明明是一片好意。”

為兒媳的世子妃許氏自是向著白側妃的。

“罷了。”白側妃此刻已恢復了正常，淡淡道，“三公主是天之驕，難免張揚恣意些。”

“走吧。我們先去給皇后娘娘請安。”

白側妃與許氏婆媳倆在侍的 引領下離開了，漸行漸遠。

太夫人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紫，一會兒黑，恨聲道：

“這都什麼人啊！”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說三公主，還是白側妃。

“定遠侯。”

這時，旁邊負責招待的一名中年侍才迎了上來，先對著楚敬之拱了拱手。

“長興伯與世子已經到了，在排云殿等著侯爺。”

“楚太夫人，侯夫人，還有幾位小姐，眷請隨宮先去天一水榭小憩。”

男賓與眷井然有序地在第三道宮門分流，各自跟著宮人往行宮深走。

宜春園是皇家行宮，亭臺樓閣，一花一木皆是獨匠心，奐。

楚明宜卻是無心欣賞，一手攙著太夫人，小聲地問：

“祖母，這位白側妃以前真的是婢嗎？”

“我瞧著，這舉止、氣度不像啊……”

這若是平常，太夫人本不想說鎮南王府的那些舊事。

可現在，在氣頭上，便有些管不住了：

“這白氏本是一個舉人的兒。”

“當年，父親得重病死了，那個繼母想把賣了，僥幸逃了出來，沖到了鎮南王妃的馬車前。”

“王妃是個好心人，知道白氏的世后，不僅懲戒了的繼母，還收留了，讓在王府當了個先生。”

這些舊事連劉氏與楚明鳶都不知道，好奇地豎著耳朵聽。

“先生？”楚明鳶奇怪地問，“我記得，鎮南王夫婦那時不是膝下無子嗎？”

太夫人點點頭：“王爺王妃婚多年，膝下無子，王爺一直沒有納妾。”

“王妃喜歡小孩子，也喜歡熱鬧，常把尉遲家的一些小輩接到王府住，白氏那會兒就在王府給年紀小的孩子啟蒙，偶爾也教教琴。”

“王妃好心庇護白氏，卻沒想到白氏野心，竟然趁著王爺酒醉……懷上了庶長子。”

“哎，王妃這是引狼室啊。”

太夫人想到孫們都還未婚，點到為止，沒有細說白氏爬床的事。

“難怪剛才三公主說白側妃是‘白眼狼’！！”楚明宜恍然大悟地嘆道。

“說的是！真是忘恩負義！”劉氏心有戚戚焉地附和道，語氣中也有幾分義憤。

楚明鳶淡淡道：“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這“中山狼”最擅長的，不就是反咬恩人一口嗎？！

白氏誕下世子，一朝得志，風無限，如今早就忘了曾經的慘境，學會了以權勢欺人。

默默地跟在后方的楚明抿了抿，出若有所思的表。

編出《牡丹釵》這出折子戲的人，該不會是王妃的嫡子顧淵吧？

十年前，他才九歲。

他故意把白側妃寫婢，倒像是一個九歲的孩子會做的事。

等等！

十年前，這出戲是從京城開始傳唱開來的，那時，顧淵應該在京城。

而十年后的現在，顧淵又是在京城劫走了景愈。

難道說，過去這十九年，他一直藏在京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