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這個點, 春項事務所所在的大廈有好幾層亮著燈，加班的公司不。

有人下樓去外賣櫃拿外賣，回來的時候電梯正要上去, 快步走過去按電梯。

剛剛合上的電梯門重新打開，裏面站著個男人。

男人單手抄兜，眉眼懶淡，只在電梯門重新打開的時候擡眸掃了一眼。

電梯上行, 到了顯示的樓層後停下，男人走出電梯。

電梯門關上後，點開微信, 給同事發消息。

-我在電梯裏遇到了個巨帥的男人！

-現在完全清醒了！

季析從電梯出來，正好遇到從洗手間回來的圓圓。

圓圓愣了愣，“季先生？”

“你是來找Sharon的吧？”

季析頷了頷首, 問：“在辦公室？”

圓圓點頭，“我帶你去。不過剛了人進去。”

春項的辦公室裏, 大家畫圖的畫圖, 建模的建模。

吳天齊也留下來加班做調研。

聽到隔壁的實習生竊竊私語，他擡起頭。

“季析。”吳天齊朝他招了招手。

季析往他這邊走過來。

吳天齊：“你來等燃姐下班啊？”

季析“嗯”了一聲，問：“你們最近很忙？”

吳天齊：“是啊。本來就忙的了，有個客戶明天要彙報，就更忙了。”

舒時燃這邊跟一個建築師聊完後，人剛走, 辦公室的門又被敲響。

“進。”

聽到了開門關門的聲音, 也聽到了腳步聲，但等了幾秒沒聽到進來的人開口說話。

擡頭, 發現進來的人是季析。

“你先坐會兒。”

春項事務所一共就十幾個人，租的辦公場地不大。

舒時燃的辦公室也不大, 除了的辦公桌外，還有一套會客的沙發和茶幾。

空間盡管不大，也被心布置過。

架子上的模型、桌上的圖紙，還有咖啡豆，都是工作的痕跡。

辦公室裏多了個人，但很安靜。

舒時燃在看他們發過來的圖，耳邊只有自己點鼠標和打字的聲音。

打完一句話，忍不住把視線從屏幕前移開，想看看季析在做什麽，結果恰好對上他的眼睛。

頓了頓，找了個話題，“今晚的飯局怎麽樣？”

季析靠著沙發，姿態倦懶，西裝外套就放在旁邊，有一截隨意地沿著沙發垂落。

辦公室偏白的燈打在他的上，影子落在一側。

“還行。見到了那個姓周的。”

他輕挑眉梢，語氣有些輕蔑地補充說：“不怎麽樣。”

“……”

舒時燃本來覺得沒什麽，現在他再提起，無端有點類似心虛的覺，好像氣勢在他的面前矮了一截。

轉念又想，只不過是追過而已。

從來不過問他應酬的時候邊是哪個人、做了些什麽。

察覺到眼神的變化，一副他惹了的樣子，季析挑了挑眉，“我這個當老公的還不能問問了？”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舒時燃沒再和他繼續這個話題。

“進。”

進來的是圓圓，手裏提著兩袋東西。

“怎麽了？”舒時燃問。

圓圓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季析，說：“送來的人說這是季先生給我們訂的餐。”

舒時燃看向季析。

季析起走過去，從圓圓手裏接過兩袋東西，對說：“其他的你們吃。”

圓圓：“好的。我替大家謝謝季先生。”

圓圓沒有多打擾，帶上門離開了。

季析提著東西轉，看向舒時燃說：“吃點東西？”

舒時燃晚上吃得，這會兒是有點了。

季析訂的是舒時燃跟他一起去吃過的一家餐廳的粥和腸。

吃完，舒時燃說：“我還要大概半個小時，比預計的時間久一點。”

季析“嗯”了一聲，輕擡下示意旁邊一疊草圖，“我能不能看看？”

舒時燃點點頭。

那些都是舒時燃的手繪。

有的比較完整，有的只有局部的結構，雖然潦草，但線條利落，旁邊還有文字說明。

辦公室重新安靜下來。

季析翻了一會兒，就開始回消息，中間出去接了兩個電話。

等他接完第二個電話回來，舒時燃剛關上電腦。

季析：“可以走了？”

“嗯。”

兩人離開辦公室已經是十一點多。

季析晚上喝了酒，車已經讓人開了回去。他坐的舒時燃的車。

上車後，舒時燃剛扣上安全帶，手機響了起來。

是許縈的電話。

接通：“阿縈？”

許縈：“燃燃，你知不知道妍妍住院了？”

舒時燃：“住院？怎麽了？”

許縈：“我剛才給打電話，是的書接的，說住院了，是食中毒。”

舒時燃：“嚴不嚴重？”

許縈：“應該還好。我正好在附近，準備去看看。”

舒時燃：“我正好剛下班還沒回家，哪家醫院？”

打完電話，許縈發了醫院的地址過來。

舒時燃看了下，離不遠。

看向季析。

季析：“我跟你一起去。”

他擡了擡眼，又說：“還是你想把我扔在你公司？”

舒時燃本來是想讓他自己先回去的。

什麽把他扔在公司。

算了。

**

兩人到醫院的時候，正好看到許縈和程業修。

“阿縈。”舒時燃了許縈一聲。

許縈回頭，看到舒時燃和季析一起，有點意外。

程業修和季析是認識的，兩人之間有往來，去年程業修還邀請季析去了他的生日趴。

兩人互相點了點頭。

私立醫院的vip病房，探視時間沒有規定。

四人一起進電梯，舒時燃問了下許縈知道的況。

這會兒病房裏的鄭聽妍才醒沒多久，還在輸。

今晚難得有空，心來自己在家做飯吃，結果吃完沒幾個小時就開始不舒服，漸漸地發虛，心裏惡心，肚子疼得厲害。

連忙打電話給業送來醫院。

聽到敲門聲，猜是許縈來了。

醒來後書跟說許縈打過電話來，說要來看。

“進來。”

進來的是四個，鄭聽妍愣了愣。

舒時燃看到鄭聽妍臉很蒼白，問：“妍妍，你現在怎麽樣了？”

鄭聽妍：“好點了。”

看向站在後面的程業修和季析，跟他們打招呼。

鄭聽妍又問舒時燃：“阿縈告訴你的？”

舒時燃點點頭，“怎麽你一個人？書呢？”

“我讓回去了，反正有護士。”鄭聽妍說，“我其實沒什麽事，還讓你們這麽晚跑一趟。”

許縈：“來看一看我們也放心。你吃了什麽？”

鄭聽妍輕咳，“我自己做的飯。”

舒時燃：“……”

許縈：“……”

病房安靜了幾秒。

季析和程業修說去護士臺問問況，留們說話。

兩人離開病房後，鄭聽妍說：“你們怎麽把這兩尊大佛也帶來了？我就是吃壞東西，興師衆的。”

一下子來四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麽了。

舒時燃也沒想到許縈會和程業修一起來。

許縈：“程業修剛好在家，說送我過來。”

說完，看向舒時燃。

鄭聽妍也看著舒時燃，“程業修跟阿縈一起來也就算了，燃燃，季析怎麽這麽晚也跟你一起？”

舒時燃：“他現在住我樓上。”

鄭聽妍很驚訝：“你樓上？他買下了？”

舒時燃：“是的。”

鄭聽妍：“你樓上不是說不想賣嘛，之前我加錢都不肯賣，怎麽賣給季析了？”

舒時燃：“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被區別對待的鄭聽妍心裏有點不平衡。

已經很晚了，聊了幾句，鄭聽妍就讓們回去。

“放心吧，有護士呢。”

舒時燃和許縈也不想打擾休息。

舒時燃：“有事給我們打電話。”

鄭聽妍：“知道了。這件事你們不要跟別人說。”

丟人的。

鄭聽妍又叮囑：“讓那兩個也別說。”

說的是季析和程業修。

雖然他們大概率不會說。

舒時燃和許縈離開病房帶上門，看到季析和程業修站在走廊裏低聲說話，一個疏懶，一個沉穩，護士都在往這邊看。

看們出來，兩人停下談。

季析說：“沒什麽大礙，就是要輸三天。”

舒時燃：“那就好。”

季析：“回去？”

之後他們在停車場分開，各自回去了。

舒時燃和季析的車開進川松壹號的地庫已經是淩晨一點了。

下車後，舒時燃打了個呵欠，要按電梯。

一只手了過來，的指尖劃過溫熱的手背。

“困了？”季析作自然地按了電梯。

舒時燃收回手，點點頭，因為這意外的醒了幾分。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電梯。

舒時燃每天回家都是從停車位到電梯、再到上去這條路，今晚邊多了個季析。

好像一起回家似的。

電梯一路上行，很快到舒時燃住的那層停下。

走出電梯，季析留在電梯裏。

季析：“晚安。”

舒時燃：“晚安。”

**

雖然了樓上樓下的鄰居，不過接下來兩天，舒時燃和季析都沒有見到過。

事務所的事很多。

戴姣不是在去跟甲方彙報，就是在去跟甲方彙報的路上，是名副其實的空中飛人。

舒時燃沒怎麽出差，但也一直加班。

已經快一個月沒有回陸北了。趁著中午有空，給舒老太太打了個電話。

聽聲音，老太太的神還不錯。

“囡囡你也不要太辛苦，注意休息，不要熬壞了。”

舒時燃：“我知道的。”

舒老太太：“冰箱裏的餛飩吃完了沒有？惠萍今天剛包了不，還有春卷，明天給你送過去。”

惠姨在電話裏喊：“燃燃，都是你吃的餡。春卷裏的蝦仁都是我剝的河蝦。”

舒時燃笑了笑，“好的。”

又聊了幾句後，舒老太太問：“你和季析現在怎麽樣？”

舒時燃和季析月初公開的時候，舒時燃的父親舒應山第一時間打電話到陸北，問老太太知不知道。

舒老太太說好不手他們的事，就一點沒管，裝作不知道。

跟自己兒子一起在電話裏指責舒時燃怎麽能這麽大的事都不跟家裏說一聲，話語裏又都是維護之意。

後來舒應山都聽出來了，說太慣著。

舒老太太反問，那還能怎麽辦，他們離婚？是不是嫌舒時燃對他的怨恨不夠多。

舒應山不說話了。

舒時燃回答說：“好的。”

舒老太太又問：“你們還分開住？”

舒時燃停頓了一下，說：“他搬來我這裏了。”

是搬來了，只不過是樓上樓下。

“好。”舒老太太說，“那明天讓惠萍多送點過去，你們一起吃。”

舒時燃張了張，最後還是沒有多說，“好的。”

打完電話，舒時燃放下手機。

明天惠姨來送東西，要準備準備，至要讓家裏看起來有兩個人生活的痕跡。

打算晚上回去找季析當面說，然後直接從他那裏拿點東西放家裏。

下午很忙，舒時燃很快把這件事拋到腦後。

直到晚上加完班回家，在電梯裏，才重新又想起這件事。

這時候已經快12點了，好在季析似乎一直睡得很晚。

那天晚上去醫院看完鄭聽妍回來的路上已經是淩晨了，聽他打電話說，回去還要開線上會議。

走出電梯，舒時燃給季析發消息。

-舒時燃：你有沒有空？

-舒時燃：我有事跟你說。

過了幾分鐘，收到回複。

-季析：我有點事，你直接上來。

-季析：112710。

-季析：碼。

舒時燃看到碼愣了愣。

這是他們領證的日期。

11月27號上午10點多。

**

因為季析有事，舒時燃特意過了十幾分鐘才上去。

先按門鈴等了幾秒，才輸碼。

走進去後，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季析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幾上擺著臺筆記本電腦和手機。

手機開著揚聲，他正在打電話。

他擡了擡下示意舒時燃先坐下來等會兒。

早知道就再晚點來了。

舒時燃在另一邊的沙發坐下，打開郵箱，在手機上回郵件。

因為就坐在旁邊，不免會聽進去一點季析打電話的容。

電話裏是個年輕男人，講話中英文混在一起，季析他“Luke”。

應該就是薛芙說的那個Luke，季析的朋友。

他們似乎剛完了一筆很大的易。

電話裏，Luke語氣興，像贏了一場危險的游戲，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的那種。

他是狂熱的賭/徒。

相比之下，季析的語氣要淡很多，不過也帶著恣肆的笑意，給人游戲人間的覺，比以往都要明顯。

舒時燃往季析那裏看了一眼，正好撞進他輕世傲的眼睛裏。

心頭跳了跳，若無其事地移開眼睛，繼續回郵件。

客廳裏是他和Luke講電話的聲音，兩人會說到一點對舒時燃來說比較陌生的語。

外面又是南城繁華的夜景，燈火粲然，毫覺不出已經是深夜。

聽著聽著，舒時燃聽到一聲奇怪的聲音，回郵件的手停了下來。

好像是聽錯了。

彼端的Luke還在講話，很興地講著接下來要安排慶功宴，問季析要不要回來。他的聲音變得有點奇怪，

接著，和剛才類似的聲音傳來。

是很明顯的吮/吸聲，“嘖嘖”的，很曖昧。

舒時燃愣了幾秒，陡然反應過來，整個人僵住，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怎麽會有人在打電話的時候做那種事。

這時候，比早一點聽出來的季析關了免提。

Luke講話的聲音戛然而止。客廳陷安靜。

他看向舒時燃。

視線對上，舒時燃滿臉通紅，用看共犯的眼神惱憤恨地瞪了他一眼，起飛快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