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季析要跟結婚？

舒時燃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條件，滿臉震驚。

幾十上百億的事，他出手居然是為了和結婚？

舒時燃在驚詫之中又有點氣惱。

他明知道才剛目睹男朋友和別的人在一起，在這個時候提出結婚？

他怎麽說得出口的。

他們所在的這條路上車不多，但時不時也會有幾輛開過，只有他們停在原地。

雨天車輛行駛發出的聲音要更大一些，由遠及近，再到遠。

有一瞬間，這些聲音和舒時燃耳邊的雨聲都沒有了。

季析見不說話，皺了皺眉，“那樣的人你還留？”

他的語氣裏帶著幾分譏諷、不解，好像還有不知從何而來的怒意。

舒時燃被這樣一句話激得冒火，“跟你有什麽關系？”

季析眼底微沉。

舒時燃平時不是個會遷怒別人的人，實在是被季析的語氣刺痛了。

怕他真的以為對嚴懿有多留，又冷聲補充了句：“那種人我有什麽好放不下的？”

在看到的剎那就做了決定，沒有毫遲疑。

回應的是一聲輕笑。

季析：“那就好。”

舒時燃因為他這聲笑更生氣了，瞪了他一眼。

有什麽好笑的。

的眼眶還紅著，睫微，淋的頭發著臉。

總而言之，很沒氣勢的一眼。

被瞪的季析眼中笑意更甚，又慢慢收斂。

“既然不留了，考慮下我的提議？現在對萬棱來說，時間也很重要。”

舒時燃垂下眼睛，下繃。

一陣風吹過，通過淋的服和頭發帶走上的熱度，這時候才覺到冷。

來的路上心神不寧，把外套忘在吳天齊的車上了。

一場雨讓提前覺到了秋天的寒涼。

季析往上掃了一眼，“先上車。”

車門打開。

舒時燃猶豫幾秒，收起傘上了車。

**

車在雨夜中再次行駛起來。

上車後就沒那麽冷了。

舒時燃抿著，沒有說話。

“披一下。”季析遞了件西裝外套過來。

他自己上是件白的襯衫。

這場雨不小，舒時燃只沒撐傘走那麽一小段，頭發和服就被淋很多，後來撐了傘，依舊有雨水飄到傘下。

米的真襯衫了之後著皮有點。剛把粘在頸間的頭發理了理，全都到後，前那一塊沒了遮擋，得有點明顯。

舒時燃經他這麽提醒才意識到，臉一熱，接過西裝。

往粘的上套服不怎麽舒服，把西裝蓋在了上。

隔了幾秒，才向這個剛跟提出很冒犯也很過分的條件的人說了句“謝謝”，語氣有點僵。

季析：“你不用跟我說謝謝。”

舒時燃看向他。

季析頓了一下，解釋：“畢竟……我對你有企圖。”

他的善意不是沒有緣由的，他在等的回報。

舒時燃攥了攥手中的西裝，“你——”

想起前面還有個代駕，沒有往下說。

季析意會，讓代駕找個路邊能避雨的地方停車。

車在路邊停下，代駕拿著手機下車去避雨。車裏剩下舒時燃和季析兩人。

舒時燃上的西裝蓋得有點高，領子到下頜有點。

擡起下，用下了，然後開口：“你想借用我的背景？”

短暫的吃驚過後，想到了季析要跟結婚的原因。

就像鄭聽妍上次說的，季析再厲害，想在南城最頂層的圈子混得開，還是缺份上的認同。

結婚是最快、最容易的方法。

季析看了幾秒，輕挑眉梢，移開眼睛，指尖在扶手上點了點，說：“你來找他，先不說他能不能解決，就算他能聯系到投資機構，也不一定能談攏。要是那麽容易，你舅舅就沒那麽急了。”

他沒有否認，算是印證了舒時燃的猜想。

舒時燃也知道一定沒那麽容易，不然舅舅不會找。

季析又說：“或者，你要找家裏幫忙？”

他的語氣像是料定了不願意找家裏。

他們已經在路邊停了有一會兒了。

車打著雙閃，在雨中一下下地，很規律。

舒時燃確實不願意。

他故意這麽問，就是在提醒，選擇不多。

毫無遮掩，就是明晃晃地把“我就是趁人之危”幾個字寫在臉上，一副逐利的姿態。

向來好脾氣的舒時燃被他激得想罵人。

無恥！

倏地，的手機響了，屏幕亮起。

季析跟著睨了一眼。

是嚴懿的電話。

舒時燃蹙了蹙眉，直接掛掉電話，把手機調到靜音。

季析收回目，說：“他不是什麽好人。”

舒時燃回：“難道你就是？”

季析不屑地扯了扯角，“總歸比他好。”

舒時燃：“……”

季析：“你可以考慮考慮。”

“住哪裏？先送你回去。”

他表現得很有耐心，仿佛在進行一場得心應手的談判，進退有度。

**

舒時燃住在川松壹號，公寓座落在江畔。

回到家洗完澡已經是十點多。

這一天下來心俱疲。坐到沙發上，拿起手機。

手機上有四個未接電話，都是嚴懿的。

微信上也有他的留言。

-嚴懿：燃燃，你來過STAY？

-嚴懿：你是不是看到了。

再兩條是隔了十分鐘發的。

-嚴懿：燃燃，你能不能接電話？

-嚴懿：我們談一談。

舒時燃退出聊天界面，去搜萬棱的新聞，果然看到很多被舉牌和敵意收購的消息。

越看心裏越沉。

一個電話打斷了。

看了幾秒，接通電話。

“燃燃。”

舒時燃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在沙發上，聲音冷漠：“你想談什麽？”

“燃燃，抱歉。”嚴懿語氣愧疚。

舒時燃不耐煩聽他道歉，覺得虛僞可笑。

“那是你初？”問。

嚴懿：“嗯。”

舒時燃知道嚴懿有個初，兩人是大學同學。

有過往很正常，一直不怎麽在意。

“什麽時候開始的？”

嚴懿：“沒有，是在北城遇到的。”

怪不得有次給他打電話，他沒接，打回來的時候又有點不對勁。

舒時燃：“分手。”

電話裏，嚴懿沉默了幾秒，沒有拒絕。

“萬棱的事我聽說了。你今天找我是為了萬棱的事？”

“跟你沒關系了。”舒時燃要掛電話。

嚴懿：“萬棱的事我會盡力幫忙。”

他頓了頓，又說：“你別為難。”

他想用幫助萬棱來跟做換。

舒時燃氣笑了，氣得頭跟著疼。

虧得認識那麽久，他居然覺得會去為難他的初。

“在這裏裝深，既然一直對初念念不忘，你追我幹什麽？”

不等他回答，舒時燃又說：“我知道你為什麽追我。為了我的家世、人脈。”

嚴懿：“我本來也是真的想跟你好好過的。我對你過心。”

舒時燃聽得反胃，“結果初回來了？”

“你憑什麽覺得我會為了你發瘋，去為難別人？我要為難也是為難你。”

說到這裏，舒時燃譏笑：“另外，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

嚴懿：“對不起，燃燃。”

舒時燃再也不想跟他多說一句話。

“該說的都說了，也分手了，以後別聯系了。”

拿起手機，掛掉電話。

房間裏安靜下來。

舒時燃扔下手機，了頭發，疲憊地靠在沙發上，讓火氣漸漸消下去。

接到這通電話，的憤怒和失大于傷心。

幾秒後，擡眸看向掛在那裏的西裝外套。

下車時把西裝穿了下來。

剛才嚴懿讓別為難他的初、會盡力幫的時候，想到幾個小時前在路邊，季析降下車窗跟說可以幫。

與嚴懿說的“盡力”相比，他是那樣的自信且篤定。

一直知道嚴懿跟在一起多是看重的家世，不過無所謂。

在看來，結婚不是談，是要有點換的。

圖的是和他知知底，圖他穩重，以後能一起好好經營婚姻，結果換來的是他和初舊複燃。

萬棱是媽媽的心，是媽媽留下為數不多的東西了，一定要保住。

季析和嚴懿看中的一樣。相比之下，季析至坦誠多了。

而且能在季析那裏得到的，是更實際的東西。

**

國的夜裏到淩晨正好是的易時間。

在另一座座落在江邊的公寓裏，季析正在書房，面前是兩塊屏幕，上面紅紅綠綠的是各支票的漲幅、現量、大盤系數等等。

跟他連著語音的是此刻在曼哈頓的Luke。

“Jaziel，你今天怎麽了？”開盤沒多久，Luke就覺到了季析的心不在焉。

季析漫不經心地看著副屏上的自選，“沒什麽。”

沒過幾秒，他說：“我今天做了件沖的事。”

Luke：“什麽？”

季析的指尖在桌面輕點，打了個比方：“我在一家公司遇到困難的時候趁火打劫，提出了很過分的要求。”

Luke：“那又怎麽了？提要求又不犯法。我們不是經常這麽做嗎？”

季析頓了頓，說：“我怕被拒絕。”

Luke不太理解他的話，說：“那就說明那家公司的況還不夠急，可以再一下。這是必要的手段。”

季析沒有說話。

桌上的手機響了一下。

“不說這個了。”季析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拿起手機點開。

倏地，他的眸了，指尖猛然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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