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尤其實有點想不通程禮為什麼會放棄那麼面的工作回到西坪這樣的二三線城市。

雖然西坪這兩年發展速度還行，但是依舊比不上北京這樣的超一線城市。

要知道西坪是個平均工資不超過五千，遍地三千薪水，找工作堪比整容的城市。

這個問題程禮已經聽過很多次了，所以他已經有了抗，知道該用什麼答案去敷衍對方。

可是看著周尤一臉真誠、好奇的樣子，程禮卻覺得那個答案不實用。

他勾笑了下，反問周尤：“那你為什麼要全職寫小說？”

周尤啊了聲，想都沒想地回復：“因為喜歡啊。”

“當然，我只會這個。我大學學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專業……畢業后不太好找工作。”

程禮

聞言，抬手了鼻梁上眼鏡，語調平平道：“如果你是因為喜歡，那我就是因為不喜歡。”

周尤一頭霧水，張了張想要說點什麼卻又覺得說什麼都是徒勞。

其實心里已經有了答案，那個答案跟聽到的八卦有八九分相似，比如——

「因為我喜歡的人出國留學了，我一個人待北京會景生，所以我辭職離開了北京。」

但是沒想到，程禮的答案省略了這麼多。

大概是因為他們關系一般，他不想對講太多私事，所以才這麼敷衍地說了個答案？

周尤其實很好奇程禮跟那個生的故事，只是看程禮一副高深難測的樣子，又放棄了。

吃八卦吃到正主面前好像不太合適，而且人家剛請吃了頓飯，就這麼揭人傷疤多有點不厚道。

思緒到這，周尤言又止地看了眼程禮，點頭表示理解。

程禮瞧見周尤這副反應，蹙眉問：“你不相信我說的？”

第11章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周尤愣了下，忍不住納悶：相不相信也不重要吧？

再說了，這都是他的私事兒，有什麼好追究的呢。

程禮只消看一眼就知道周尤腦子里在想什麼，他夾了塊排骨放碗里，抬起頭看著對面滿臉寫著“關我什麼事”的人，漫不經心地吐出一句：“你現在寫小說還會找人做小實驗嗎？”

周尤正在喝水，聞言噗嗤一口噴出來，水漬到飛。

程禮的臉上也難以幸免，周尤又慌又，火急火燎地扯了兩張紙巾遞給程禮，讓他臉。

還好吃到了尾聲，就算沒了胃口，也不至于讓肚子委屈。

相比周尤的尷尬、局促，程禮顯得十分從容，他手接過周尤遞來的紙巾，不慌不忙地了下的水漬，沒有重量卻讓人無法忽視的視線慢慢落在周尤的臉上，輕描淡寫地問：“還是說，你這些年的人游戲實驗對象只有我？”

周尤：“！！！”

能不能別再問了？？？

那都是年無知……黑歷史了好嗎？能不能不要再提？

或許是看出了周尤的不愿，程禮將用過的紙巾圈丟進垃圾桶，掃了一圈桌上的狼藉，巧妙地轉移話題：“吃飽了嗎？吃飽了我去結賬。”

周尤早就想跑了，只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程禮話音剛落，周尤便丟下筷子，蹭地一下站起，滿臉滾燙地點頭：“吃飽了吃飽了，趕走吧。”

再不走都要找個地鉆進去了。

程禮無聲地一眼，含笑道：“你等我兩分鐘，我去結賬。”

周尤連連點頭，不得他趕走。

收銀臺右側的小道進去是洗手間，周尤趁程禮買單的功夫溜進洗手間洗了個手。

站鏡子前才發現臉已經紅了猴屁，看起來特心虛。

周尤呼了口氣，連忙擰開水龍頭，接了幾捧冷水撲了撲臉，等臉上的溫度降下來，周尤才掏出包里的口紅補了下妝。

故意在洗手間磨蹭了一會兒才出去，本以為程禮已經離開了，沒曾想他還等在原地。

店里熬的玉米鮮蝦粥和骨頭湯很適合病人，程禮一樣點了兩份。

周尤出去時，店員正好將打包好的粥湯遞給程禮。

程禮接過打包袋，抬眼瞧見周尤站在收銀臺旁邊猶猶豫豫地不肯過來，他朝招招手，語氣溫和又捻道：“愣著做什麼，走了。”

周尤看著這樣的程禮，臉上閃過一恍惚。

剛剛那個……不是他本人？被奪舍了？

周尤吸了口氣，故作平靜地挪腳步走向門口。

走出餐廳，程禮察覺到周尤沒跟上，刻意放慢了腳步。

等周尤與他步伐一致時，程禮將右手的打包盒換在左手，他余落在神迷茫的周尤上，出聲提醒：“別走神，看路。”

周尤回過神，輕輕地嗯了聲。綠燈亮起那刻，兩人步伐整齊地走向斑馬線。

走過馬路，程禮不知何時走到了的邊，替擋了一些迎面走來的路人。

他們一路同行到醫院，又一起搭電梯上了十二樓。

快到楊士的病房時，周尤慢下腳步，不愿再跟程禮同框。

盡管醫院沒什麼人，但是周尤還是害怕傳出什麼緋聞。

程禮察覺到周尤的異常，回頭看了眼人，頓時明白在顧慮什麼。

程禮放慢腳步，看了下四周，見沒人注意這邊，他回頭朝周尤走了兩步，將其中一個打包帶遞給周尤。

周尤著程禮遞過來的打包盒一臉懵，抬頭看向男人，只看到男人篤定的表。

“給你媽媽的。他們家的骨頭湯和粥熬得不錯，適合病人吃。”

周尤猶豫著要不要接時，程禮已經將打包袋塞到了周尤手里。

男人溫熱的指尖過周尤的手背，驚得周尤不自覺地了手，男人卻不聲地后退半步，禮貌又分寸道：“我走了。”

周尤手里的無紡布袋，輕聲嗯了下。

等程禮的影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周尤才提著袋子走進病房。

周維安回家拿洗漱用品了，病房里只有楊麗茹一個人。

還沒手，的只是簡單地包扎了一下，這會兒正躺在床上批改學生的卷子。

周尤見了都忍不住佩服的敬業。

自記事以來，楊麗茹凡事以學生為先，小時候楊麗茹經常將周尤丟在家里，則去學校給學生補課。

有次周尤一個人在家，因為了沒人做飯，八歲的站在凳子上提開水壺想泡泡面，結果水壺沒端穩，熱水倒在的手背，疼得嗷嗷

還好水壺里的熱水是前天晚上燒的，溫度沒那麼高，否則周尤的手背得留疤。

最先發現的是鄰居阿姨，聽到小孩的哭聲，連忙敲門安周尤，并給周尤父母打電話。

周維安在外地出差，等楊麗茹趕回來，周尤已經被送去了醫院。

楊麗茹趕到醫院的第一時間不是安周尤，而是罵不該水壺。

晚上周尤躺在病床上疼得眼淚吧嗒吧嗒流，楊麗茹卻當沒看見，埋著頭改學生的卷子。

自那次以后，周尤遇到什麼難關都是自己一個人扛，從來不告訴父母。

隔壁床的病人還沒來，周尤將打包袋放在床頭柜上，站在病床前慢慢打開袋子，取出里面的骨頭湯和粥。

見不方便用餐，周尤又跑出去找護士要了塊可移餐桌板。

楊麗茹對此視若無睹，不給周尤一點反應。拿著紅筆，不停地修改手里的卷子，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周尤，那樣子似乎是真把周尤當了空氣。

病房蔓延著難以言喻的抑，周尤覺得有點不過氣，卻強迫自己打起神照顧楊士用餐。

將餐桌板放在床上，又將程禮準備的粥、湯放在餐桌板，怕不方便，周尤還提前揭開了蓋子。

見楊士遲遲沒，周尤出聲詢問：“你要不要吃點了再批改作業？”

將視為空氣的楊麗茹終于扭頭看了周尤一眼，只不過這一眼充滿了埋怨，仿佛周尤做了天大的錯事一般。

周尤被楊士的眼神嚇住，無聲地咬了咬。

楊麗茹無視周尤眼底的難過，冷漠道：“拿走，我不需要。”

周尤吸了口氣，好脾氣地勸：“這粥味道真的不錯，你嘗嘗？”

“爸爸回去拿東西還有一段時間，你先吃點墊墊肚子。要是不喜歡，我再去給你買別的。”

楊麗茹毫不聽周尤的話，反而變本加厲道：“我說了不要，你耳朵聾了嗎？”

“你不是要搬出去嗎？不是不滿意我給你介紹的對象？你這麼能干，還來這兒干什麼？”

“我之前說什麼你都不聽，我現在不說你了，你還不樂意了？”

“你姓周不姓楊，你現在和我沒有任何關系。能不能別在我面前晃眼睛？我看見你就煩。”

“你知不知道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你倒好拍拍屁就拒絕了人，我為你得罪了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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