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輕舟畢竟是長輩，多見過幾年的大風浪。

最重要的是，他心中沒鬼，所以他率先開口：

“我跟盛小姐接得不多，相信不是我的言談讓你產生了這樣的誤會。”

話是對盛舒然說的，但犀利的目給的是遲烆。

“誤會？什麼誤會？”盛舒然有點懵。

“我喜歡人，你呢？”傅輕舟看著遲烆。

遲烆黑著臉，不說話。

盛舒然想了幾秒，思路約約地就來了。

“遲烆！你騙我！？”盛舒然氣得直跺腳。

遲烆馬上甩出一臉無辜的樣子：“我從來沒有騙過你……在這件事上。”

“如果我們兩人的故事被寫一本小說，你可以去翻翻看什麼第46啊，57啊，81章啊之類的，我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

言下之意，遲烆是打算甩鍋給盛舒然。

“你！你！你！”盛舒然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又又愧，覺得自己的臉都被埋到負十八層，撿都撿不回來了。

還有每天晚上為了“挽留”遲烆，覺自己過去兩周都白干了，哦不是，還要加個“被”字。

一聲不吭躲進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房間傳出的一陣鬼哭狼嚎。

都說了，舊房子，隔音很差。

現在客廳里剩下兩個被謠言中傷的男人。

“你怎麼還不滾回M國？”遲烆率先開口，語氣非常不友好。

“你不該把主意打到蘇棠上。”傅輕舟語氣平穩，卻自帶迫。

他松了松領口，沉冷地說：“你要奪我的權，就像個男人一樣。把主意打到人上，沒意思。”

“怎樣才算男人？像你派殺手來殺我那樣嗎？我的本領都是你教的，這個，我是不是也得向你學習？”遲烆冷嗤。

“第一，這個你學不來，第二，我說過，我不傅家的人……”

“殺我的那個人，不是你派來的？”遲烆打斷他。

傅輕舟不齒：“你該留意的，是傅明霜邊的人。”

傅明霜？

遲烆沉了沉臉，攏起了眉川。

“還有……你以為我今天來，是來跟你閑話家常？”傅輕舟看著遲烆，沉穩的眼角出一挑釁。

確實。

傅輕舟今日毫無預兆地登堂室，出現在盛舒然的家里，無非是給遲烆一個警告：

他傅輕舟要盛舒然，簡直易如反掌。

遲烆的眼眸里燃起了幾分鷙，最后暗了下去：

“那個蘇棠的人，我不會再。”

遲烆冷著臉：“還有……我在傅氏的權，你拿去，我退出。”

有了遲烆的份，傅輕舟在傅氏的地位沒有任何人可以撼了。

“理由？”傅輕舟依然不聲。

“傅凜殺的證據已經遞上去了，傅震川也瘋了，所以……”

“老子我不干了。”

遲烆最后一句，說得咬牙切齒。

傅輕舟心里冷嘲。

看來，盛舒然剛剛控訴自己對遲烆榨干榨凈，也是空來風，事出有因。

“你不在傅氏干，你還有別的事干嗎？”

“當然！”

盛舒然啊！

他還有盛舒然！

傅輕舟依舊波瀾不驚，只是扣上不知何時松了的袖扣。

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控之。

“你可以留10%的權，我討厭有窮親戚。”傅輕舟平淡地說。

傅氏的10%，夠幾輩子肆意揮霍了。

他傅輕舟對這個養不的白眼狼，已算是仁至義盡了。

傅輕舟抬手看了看時間，起準備離開。

“傅輕舟……”遲烆突然住了他，直呼他的名諱：

別說傅家這些小輩了，就算是外人，也沒有多個敢直呼他的名字。

遲烆算一個。

傅輕舟駐足看著他，等著他把話說完。

“你這麼迫切讓我把權出來，是因為，你傅輕舟也有肋了。”

這兩年來，遲烆在傅氏集團殺紅了眼，肆意擴大自己的版圖，傅輕舟也睜只眼閉只眼。

可現在，不行了。

傅輕舟用盛舒然來威脅他，沒收了他的爪牙。

不就是因為遲烆了他的人。

那個被他滅了的城南蘇家，那個解了傅輕舟藥的人。

“如果那個人是你的肋骨……”

遲烆說到一半被傅輕舟打斷：

“你想勸我趁早拔了？”

當初，傅輕舟勸遲烆拔掉盛舒然這肋，因為斷了的肋骨，能心臟。

他是這麼跟遲烆說的。

可遲烆卻說：

“不，我勸你珍惜……人類能夠進化繁衍，都是因為肋骨保護了心臟。”

它可以讓我們變得強大，無所畏懼。

傅輕舟怔了怔，眼底帶著無人察覺的笑意離開。

***

看見遲烆進來，盛舒然匆匆蓋上了手提電腦。

但遲烆還是看到了“強制戒毒中心”這幾個大字。

心里一沉，但不著痕跡。

“三爺走了？”

“嗯。”

“還在生氣嗎？”遲烆在盛舒然的旁坐下，擁住了。

“生氣？”盛舒然迷茫。

“我誤導你，讓你每天晚上都陪我的事。”難得盛舒然都忘了這茬了，遲烆還主來認錯。

“算了，不計較了，是我自己想歪了。”

遲烆笑了。

他的盛舒然真的很好，很好很好，連生氣了，都是很好哄的。

“那我們今晚還能繼續嗎？”遲烆的手又開始不安分了。

盛舒然馬上就紅了臉。

“遲烆，你就不能歇歇嗎？你這都連續多天了？”

遲烆用實際行告訴：

不能。

他去吻盛舒然的下、的脖子、的鎖骨……

一點點往下，邊吻邊說：

“因為我想你證明……”

“證明什麼？”盛舒然被他得，聲音都又又。

遲烆真的不了的聲音。

真的很聽。

手，起了束在包里的襯，一燥熱握住了的細腰。

“證明過去的兩周，你不是因為那個誤會，才跟我做的。而是因為……”

“你也很。”

“遲烆，不是的……”

盛舒然的聲音依舊，可遲烆整個僵在那里！像被雷劈了黑炭！

盛舒然說“不是”！

不是！

盛舒然說并不！

果然還是不滿意！

盛舒然覺察到遲烆的僵，意識到又不小心打擊他，立馬解釋說：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跟你一起，不是因為那個誤會……額不對，一開始的確是因為那個誤會，但后來就不是……當然也不是因為，額我的意思也不是說我不……就是……”

盛舒然泄了一道氣，覺得自己怎麼都解釋不清了。

最后，只挑了重點說：

“因為，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我……

喜歡……

你……

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愿意跟你夜夜笙歌，共赴云雨。

簡單的四個字，像漆黑的夜里突然炸開的煙花。

炸得遲烆碎骨，卻炸得他甘之如飴。

“喜歡，是真的喜歡嗎？”遲烆牽起的手，放在薄上吻了吻。

“就算我出生在戒毒所這種地方，你也還是喜歡嗎？”

剛剛他，看到盛舒然電腦上的那幾個字。

在他進來后，盛舒然迫不及待地去了痕跡。

“喜歡！很喜歡的！”盛舒然出遲烆握住自己的手，捧起他的臉，怕他看不到自己的真切。

“我只是想多了解你……想了解你曾經爬過的泥濘，闖過的荊棘、經歷過的黑夜……”

“黑夜？”

我的世界，不是只有黑夜這麼簡單。

“盛舒然，你見過世界的顛倒嗎？”

“我以為這才是正常的世界。”

既然愿意傾聽，遲烆不介意把自己的傷口挖開，給看里面的千瘡百孔。

“他們都說，是我母親不要臉，爬了傅震川的床。可我母親，本是個兒園老師，是傅震川強了……”

“他為了就范，給打了毒針，讓染上毒癮，厭倦了以后，就把關進了戒毒所……”

“在戒毒所生下我，毒是戒了，但這個社會已經容不得的一丁點瑕疵，世人只完……

“自暴自棄，開始出賣自己……那些男人打，就會打我，說是我害了，恨不得我死……”

“后來，傅老爺子找到了我，把我賣了。在拿到錢那一天，就跳樓自殺了。是解了，可我卻進另一個深淵。”

“盛舒然……”遲烆覆蓋上盛舒然的手，讓看著自己：

“這就是我認識你之前，所走過的路……我就是踩著這樣的一條路，向你走來……”

“臟嗎？”遲烆低聲問。

10歲的遲烆，第一次見盛舒然，就是一破舊的裳，滿是結痂的臉。

那時，盛舒然問他：疼嗎？

現在，他問盛舒然：臟嗎？

“臟……”盛舒然低聲回答。

遲烆還沒來得及失，盛舒然就把話說完：

“但我會把你弄干凈的。”

吻上了他。

舌尖輕他的瓣，給他度一抹甜。

他苦了這麼久，就一抹甜，怎麼夠？

“遲烆……”

“嗯？”

盛舒然白玉似的指尖，解開領的扣子：“這次不要撕，我自己。”

了，將紅了眼眶的遲烆埋自己敞開的懷抱里。

“我說過，不要急，我們的路，很長。”

很長……很長……

遲烆把頭埋進去，巍巍地……深吻。

眼淚從桃花眼里落，化前的一顆痣。

在影纏的時候，他不再一味地讓喊自己的名字。

而是輕的臉說：“你昨晚不是問我，我的夢想、我的追求？”

“嗯啊……”盛舒然大腦將近一片空白，已經聽不清遲烆在耳邊說的話。

“我十歲起，就有一個偉大的夢想，那就是……”

“娶你。”

“嗯啊……”

很好，答應求婚了。

他徹底沉淪了。

圣母拯救世人。

而我這個骯臟的靈魂，唯愿俯首稱臣。

（全文完……后續都是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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