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沒回復，熄滅了屏幕。

被放棄過太多次，應該麻木的。

心口抑到無法呼吸，顧裊下了飛機氣，熱帶雨林的氣候常年悶熱，只有夜里才有幾縷悠悠晚風。

這里的夜空沒有被高樓遮擋，星遍布，心里忽然蔓延開無限的悲傷和惆悵。

世界明明那麼廣闊，卻沒有歸。

服是他讓人準備的，白長，幾乎快要遮蓋過腳踝。

正仰頭著天空，可那側臉的神分明是悲傷的。

這副模樣，落在顧宴朝的眼中，高興和不高興時的樣子，他都見過。

就這麼不愿意和他在一起。明明剛才他們還在床上溫存。

男人垂下眼，角勾起嘲弄的笑。

顧裊聽見腳步聲，剛一轉，就看見他朝走過來。

周圍夜幕低垂，他的影也像是與夜幕融為一，面容晦暗不清。

他忽然開口，話卻不是對說的：“槍。”

石振遲疑片刻，看了一眼顧裊，最后還是聽從命令，從腰后出來。

沉甸甸，黑漆漆的一把手.槍，口發亮。

正要遞給男人，卻聽見他說：“給。”

在沒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把黑手槍被塞進的手里，冰涼的，真實的。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艱難握住，還沒回神，男人的氣息近了。

他的聲線低沉發啞，在晚風里竟也顯得和。

“殺了我，他們放

你走。”

話音落下，停機坪上所有目睹這一場景的人都面震驚，顧裊亦是渾一震，驚愕地向他。

褚睿臉一變，下意識想要上前擋在男人面前，卻被推開。

他不由分說地握住的手，拉開保險栓，抵在膛上，漆黑的視線著。

只要想，現在就可以要了他的命，也不會有人敢說出去。

他做不到放手，想要自由，就只有這一種辦法擺他。

每次看到為了盛柏言流眼淚求他，他就控制不住想殺人的沖。

他甚至嫉妒每一滴為了別人流下的眼淚。

“只要我還活著，你這輩子別想著嫁給別人。”

聽上去那麼霸道至極又不可理喻的話，顧裊心尖一，對上男人執拗的眼。

的手忍不住發抖，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也不必說扣手里的板機。

做不到，怎麼可能殺了他。

顧宴朝忽然抓住那只握著槍的手，將人攬懷里，任由那槍口抵住心臟，抱了。

“不敢，就乖乖跟我回去，乖乖吃飯。”

晚風吹拂，那陣灼熱的溫度卻仿佛烙印在上，呼吸間都被他上的氣息占據填滿，屏呼吸，努力克制著心臟的戰栗，又聽見他低聲說。

“我們回家。”

他們的家。

第18章

下午四點,國長島。

毗鄰海灣的私人莊園占地面積近八英畝，泳池池水漾著細碎金，配置了私人停機坪,網球場,主樓后還有一片高爾夫球場,地下是酒窖和防破級別的儲藏室。

傭人和管家已經等在主樓外,為首的材中等的白人傭,是顧裊還在念高中時就在照顧的傭Daisy，將近四十歲，丈夫是中國人，所以會說一口流利的中文。

直到車輛緩緩停下，看見真是顧裊回來了,Daisy險些喜極而泣：“小姐,你終于回來了。”

猝不及防看見悉的人,顧裊一時間有些恍惚怔然,讓竟然真的有了種回家的覺。

本來還在擔憂男人要把送到哪座私人島嶼上去，一般私人島嶼只能通過特定的游艇或者飛機進，那才是真的天天不應,逃也不可能逃出去。

Daisy帶著進主樓的別墅,乘電梯上了三樓。

路上,顧裊忽然出聲問：“他一直住在這兒嗎？”

Daisy同溫聲解釋：“這里四年前就買好了,先生沒來住過，之前都還住在曼哈頓的那間公寓里。”

將近兩億金的地方買下來，每年的稅費和維護費費用也是一筆巨大的數字,男人卻從來沒來這里住過。

他明明賺了那麼多錢，早就可以換到更好的房子里住，為什麼還要一直留在那？

顧裊呼吸滯了滯,心口忽然泛起說不清的鈍痛。

直到走進臥室，看見房間的布置竟然和四年前走的時候一模一樣，甚至連床頭香薰擺放的位置都沒變。

床幔從四角垂落而下，窗外可以到不遠的湛藍海面，和溫暖的投進來，在白帷幕上出零碎影。

看見再悉不過的場景，顧裊下意識晃了神，剎那間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四年前的頂層公寓里。

連通著臥室的帽間，兩側燈應亮起，兩面鑲嵌在墻面里的明柜里，黑絨布上整齊羅列擺放著各鉆石。

那年顧裊離開的時候，一樣首飾珠寶都沒帶走，柜子里擺放的除了過去悉的，還多出很多沒見過的，套的古董珠寶，也不乏單顆的鉆石。

數量之多，恐怕被走幾個都發現不了。

很快，就想明白了。

他每次一夜之間賺到不小的數字，第二天的房間里就要多出一件珠寶，有時是項鏈，有時是耳環。

顧裊不知道他這是哪來的習慣，更沒想到，離開之后，他還是這樣。

常穿的那幾個牌子，最新季度的款式都擺在櫥里，睡，日常，還有品牌的高定，垂落的擺上是由手工刺繡的線繡的。

見顧裊出神，Daisy在一旁適時開口：“這幾年里他們每個月都會送。”

他依然讓一切保持著離開前的樣子，每月讓品牌定期送來最新的服飾珠寶。

是因為也許哪天會突然回來。

心臟像是忽然被什麼攥住，連呼吸也變得艱難，垂下纖長的睫，沒再說話。

知道顧裊剛下飛機回來會先去洗漱，Daisy還詢問要不要讓按師上來，被顧裊搖頭拒絕了。

那里還被他弄得紅腫著，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傭人們都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怎麼能被人看見。

明亮寬敞的浴室里彌漫著淺淺的花香，浴缸的對面掛著一面鏡子，倒映出鏡中的人。

顧裊盯著微微漾的水面出神，黑發散在瑩潤的肩頭，溫熱的水流蔓延過致白皙的鎖骨，霧氣氤氳開來，在纖長的眼睫上凝晶瑩的水珠。

也許是驟然回到這片土地，許多記憶不克制洶涌而來。

那是他們初到國的時候，租的是那種沒有臥室的studio，床就擺在客廳里，房子很小，只有一張床，顧宴朝睡在地上，睡床。

他連床架都沒買，就隨意在地毯上鋪了一個床墊那麼睡在旁邊。

而的床上用品都是真的，一套就要將近三百刀，冰得抓都抓不住。

顧裊知道，他其實手里并沒有多錢，顧家也不可能會給他讓他們食無憂的錢。

所以真的做好了和他風餐宿的準備，但沒想到最后是這樣的。

但他什麼都給買貴的，好的，買的時候連眼都不眨。

就連給用的洗都要專門挑最貴的那一種買，和他自己用的便宜的區分開來。

他們租的房子里還沒有奢侈到擁有獨立的洗機和烘干機，國連洗店里面的洗機都是公用的，甚至把鞋子丟進去洗的也大有人在。

顧裊覺得不干凈，又怕他覺得氣，打算在他不在家的時候自己洗掉。可即便不說，男人也還是發現了。

后來他就開始手洗的所有，連都是。

想要自己做這些，卻始終每次都慢他一步。他每天出門的時間比早，顧裊起床之后，就能看到要穿的服整整齊齊地疊放在那里。

他之前還嚇唬，說陪他來了這里要吃苦的。

是騙的，明明連服都不讓自己洗。

有一次來例假，夜里不小心把睡弄臟了，自己都沒有發現，第二天早上換下來就去上學了。

放學回來推開門，就看見他站在浴室洗手臺前，燈下，袖口挽到了小臂，低垂著眼，正給洗那條沾了的白睡。

修長的手指認真著那一已經暗沉下來的漬。

冰冷的水流，令男人的指節泛起，冷白的腕骨，手背上青脈絡蜿蜒。

那些明明已經被刻意淡忘了的畫面似乎隨著回到這里開始，忽然之間全部涌上來。

顧裊垂下眼睫，包裹住的溫熱水流也像是頃刻蔓延進了心臟，眼眶也變得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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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曼哈頓城市中心，高樓林立，總高度54層的大樓，足以俯瞰整座城市風景。

從總裁辦公室出來，人抱著盒子快步穿過外面的書辦公區，又途徑茶水間外，忽然聽見后面有人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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