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哥哥……”開口糯,尾音微。
這一聲音,如細的鉤子劃過他的神經。他眸驟暗,猛地翻將在下,熾烈的目一寸寸碾過的眉眼,像是要確認這不是夢,他的幺兒真的在懷里。
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了發間的金釵,緩緩出。青如瀑散在枕上,襯得勝雪,眼尾卻洇著一抹薄紅,比他夢里更艷三分。他的指腹過的額角、鬢發,最終停在頰邊,拇指輕輕挲著泛紅的眼尾,溢出一聲低嘆:“等急了吧?”
被他眼底翻涌的暗燙到,可他開口又溫得不像話。確實在等他,日日夜夜。過去的時日,他們之間隔著萬水千山,隔著權柄刀鋒,存著一線希冀,他會來找,可并不知命運會否全。
如今他來了,便覺長久以來的惶然不安,洶涌的思念,全都有了著落。一句“等急了吧”,讓疏地眼眶發熱。
他拇指蹭去眼尾意,哄道:“我來了,幺兒。”
“彧哥哥……”嗓音微哽,抬手環住他的脖頸,仰頭迎上去。
他再忍不住,低頭覆上去。瓣相的瞬間,久違的氣息和撞上心頭,兩人皆是一。
得不
可思議,而他熱灼人,舌尖抵開齒關時,他聽見間溢出一聲細細的嗚咽,得讓他下腹一,將人摟得更。
隔了許久又纏在一起,何止是他忍得辛苦,梅爻亦覺自己渾上下都在他,想他的氣息,,親吻,每一寸都極其難耐。
纏綿的吻突然兇了起來,像兩個沙漠旅人乍見綠洲,彼此都是對方的甘泉救贖。兩人擁在一起,糾纏吻,津涎渡。
衫不知何時已散,他的終于肯離開那被吮得嫣紅的瓣,沿著頸側細的一路向下,灼熱的呼吸烙在鎖骨,激起一陣戰栗。
他俯首輕嗅緞上兩枝并蓮,緞面輕,繡蓮栩栩如生,散著令他癡迷的幽香,甜得發膩,卻又勾得他發瘋。
梅爻氣息凌,一聲聲喚著“彧哥哥”,嗓音又又,像是被欺負狠了,又似在向他討要更多。
這急急的,的呼喚,上的甜香,他掌下的膩,齊齊蠱著他,比任何藥都來得兇猛,他渾繃,每一寸都克制到邊緣。他著氣,被阻塞的嗓音悶而滾燙:“你怎不問問,我這些日子是如何忍過的?想親你、想抱你,想得發瘋,一閉上眼,全是你咬我時的音……”
呼吸一滯,被他熱的話語得耳尖發燙,心尖麻。還未回神,又覺一痛,他竟咬,一聲口而出。
他又安似的輕吻咬出的紅痕,嗓音沉啞:“可有想我,嗯?是怎麼想的?”
一句話,勾出無數旖旎回憶——那些的夜、纏綿的吻、他兇野的侵占、溫的……一幕幕在腦海中翻涌,燒得渾發燙。
咬,不肯答,卻誠實地戰栗著。他卻不肯放過,齒肆,掌心燙人。梅爻氣息急促,纖腰不自覺地繃直,羅上洇開一片深,窘地掙,卻被他強地扣住膝彎:“躲什麼?”
他的吻一寸寸下移,很曉得何敏,低啞的嗓音混著熱氣息,掀起陣陣栗:“……放松。”
火熱的掌指在上逡巡,惹得指尖發,素手不自覺揪住他凌的襟,另只手死死抓住他繃的手臂,退維谷間,秀被已落在地。
他逸出一聲低笑,掌指游移,灼熱的吐息燙在耳畔:“……可曾夢到我?”
已神思渙散,無力分辨他一句句的問,渾力氣如般潰散,只斷斷續續低,得不調。
目下態,耳中,全是催磨他的蠱,一寸寸蠶食他的理智。他忍著洶涌的念,想討一句乖巧話而不可得,卻將自己到了崩潰的邊緣。
他沉腰下去,為自己找一點安,將人箍在方寸之間,低啞的嗓音里全是難耐的克制:“到底想還是沒想,嗯?”
“想的……”似囈語般的話出口,忽而揚起鵝頸,逸出一聲綿長音,栗著癱在那里。
他再不耐慢條斯理,桎梏崩斷,決堤,將完全籠罩,再無一隙,咬著牙,將那些破碎的,全數堵進了齒之間。
夜風搖修竹,簌簌沙響掩住了室漸沉的息。遠摘星樓燈火煌煌,觥籌錯的喧鬧如在云端,愈發襯得這一靜謐。
天禧大喇喇坐在院門口,撓了撓耳,咧一笑:“我原還覺著你家二爺不近人,這會兒看來,倒是自己人吶!”
風秀輕哼:“哥哥疼妹妹,難道靠皮子?我們小姐要星星,二爺都會連夜搭梯子!”
“嗯,是個好哥哥。”天禧向摘星樓,“要是爹也大方些便更好了!”
風秀斜他一眼:“你家主子若肯贅,我們王上自然也是大方的!”
“那不能!”天禧一揚下,“我們爺如今是大齊的昭王,親王之尊!你幾時見過親王給人當贅婿的?”
風秀嗤笑:“什麼昭王?一沒封地,二無兵權,俸祿都說不清個章程,空有個名頭,唬誰呢!”
“空有名頭?”天禧一指摘星樓,“那里頭不是正談著麼?待談妥了,不過一紙詔書的事,你且瞧好吧!”
遠摘星樓的燈火徹夜未熄,南北大事在推杯換盞間寸土必爭。而這一方小院中,久別重逢的兩人卻在仰止俯就間,將思念釀更醉人的醇酒。
梅爻蜷在嚴彧懷中,青纏,呼吸相聞。
他下輕輕蹭著發頂,掌指以幫腰為由,一寸寸丈量玲瓏曲線,間溢出一聲喟嘆:“這夜……怎過得這樣快?”
指尖繞著他一縷發,懶洋洋道:“我們的爹恐怕不覺著快,怕是吵到此刻都沒散呢。”
嚴彧低笑:“放心,談不崩。”
“這般篤定?”
“就沖二哥把你送我懷里,”他指尖過脊背,惹來一陣輕,“結局便無懸念,不過是誰多一口,誰一口的事。”
梅爻睨他一眼:“什麼二哥,那是我二哥!”
“遲早要改口的。”他忽然湊近,氣息燙人,“不如你先我聲‘夫君’,讓我嘗嘗甜頭?”
“想得!”耳尖緋紅,抬手要推他,卻被他扣住腕子到錦被間。那副惱加的小兒態,看得他心頭發燙,忍不住又在上落下綿的吻。
忽而仰起臉:“你那個‘昭王’的封號,究竟是何意?”
明顯耀,德行彰明,更暗藏正統乘續之意。如此尊貴的名號,加諸在一個王次子上,那些被按捺下的猜測便又浮了上來。
“總得有個配得上南境明珠的份……”他指腹挲瓣,低聲道,“掃西北,肅朝堂,扶儲君……我干了這麼多活兒,討個大些的名分不過分吧?”
嗤笑一聲:“是,昭王殿下好能干呢。”
他眼底閃過一促狹:“這話由你口里說出來,格外令人信服……也頗得我心。”
霎時明白過來,一拳垂在他口上,反倒被邦邦的咯得指節生疼。
寅時末,摘星樓大門開,晨斜照,梅安與嚴誠明挽臂門,踉蹌而出,像極了剛出酒窖的老狐貍。
梅安袍角浸了酒漬,骨簪斜,倒更添幾分狂放不羈。嚴誠明九旒冕冠歪斜,鬢發飛,西北漢的悍野之氣燦然。
白硯聲捧著文冊呆立在廊下,眼前耳邊仍回旋著兩王談判的恢宏場面:
“三座礦!本王這三手指頭你看不清?”
梅安著手指拍桌子,震得食案上盤盞輕。
“放屁!”嚴誠明踢倒旁矮凳,冕冠珠串嘩啦作響,“你方才出的是布啊布,五手指頭!再加兩座銅礦!還有,耍賴還得灌三斛酒!”
白硯聲的狼毫在紙上懸停良久,竟不知如何落筆。他原以為這場談判必是刀劍影、槍舌戰,結果竟用了最暴有效的方式。
看著兩位藩王擼袖子猜拳,要聘禮爭嫁妝,要得面紅耳赤,爭得衫凌,竟覺自己八輩子也寫不出這等彩的話本子。而一旁那位南境史,一副《雙王醉戰圖》已畫至高,兩王劍拔弩張、目眥裂,腕間青筋暴起……
“快點寫!”嚴誠明一記眼刀飛來,“記清楚,南境再加三玉貢!”
真乃治大國如烹小鮮,談大事靠劃酒拳。
白硯聲甩著酸脹的腕子回府,去儀
衛司傳話,遠遠聽到里面陣陣喧嘩。他溜達進去一看,舞等一干護衛正跟肅羽喝酒,酒壇子滾了一地——肅羽被舞“看押”了半個月,私藏的酒快被喝。
風流護衛一腳踩在條凳上,玉面飛紅,手里抄著快要見底的酒壇子,杵了杵腦袋扎在桌上的肅羽:“你手可以,只酒量不行!”
肅羽已喝得口齒不清,含混地咕噥著:“不、不喝了!我、我不是天禧那一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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