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獄裏別 “不哭哦,阿棠在呢。”……
定遠侯府世子的謀反來勢洶洶, 平息得也快。
那日他私兵犯城,晏元昭率千軍萬馬來援,三言兩語勸降世子。主帥束手就縛後, 兵卒紛紛繳械。事後清理戰場,流并不多。
隆慶帝開恩, 仍許定遠侯靈柩城。金吾衛把守侯府, 等裴家人為侯爺設靈祭奠完,才將逆犯下獄。
此案并未牽連定遠侯。侯爺依舊是為大周鞠躬盡瘁的英雄, 坊間嘆其子孫不肖,毀了裴家門楣, 頌今上仁慈,不將父子連坐。
裴簡謀逆的同一天, 裴貴妃與東宮太子暴亡,此事撲朔迷離, 如何, 無人得知。即便是知曉太子宮的宮中人, 都不敢去想兩人死亡的緣由。
隆慶帝以皇貴妃、太子之禮將兩人下葬, 史書上有關趙騫宮的記載,一律抹去。
英年早逝的好兒子, 對母家謀反毫不知、安然病終的皇貴妃, 皇帝做了定論, 無人敢置喙。
不過朝臣也沒有心思再去議論這兩樁駭聞, 眼前出現了一件更棘手的事。
隆慶帝因為遭巨大打擊, 靠丹藥撐起來的衰殘子難以為繼, 接連數日嘔不止,臥床不起。這一回,不管是太醫, 還是道士,都無能為力了。
朝臣心嗣君人選,趙騫已逝,隆慶帝只剩三子。兩個年皇子,一個有殘疾,一個母為異族,從小就被排除了繼位的可能,在朝中無基不說,也不曾習過政事。而小皇子還在襁褓中,子臨朝,例來是大忌。
無論哪一位都難當大任。帝座不穩,就會給有心人可乘之機,未來朝堂風雨似乎近在眼前。
隆慶帝沒有讓朝臣擔憂太久,痛快地下了詔,兄終弟及,傳位給越王。立詔不久後,隆慶帝在一個深黑無月的夜晚咽了氣。
國喪鐘響的那天,鐘京迎來了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
天地一片銀白,街上幾無人煙,偶爾有烏飛過,啄食屋瓦上的白雪。
馬車轔轔地碾過雪水融化後的街衢,停在大理寺門前。晏元昭披雪青鶴氅,從車上下來,走進衙門看管最嚴的那間監牢。
牢裏昏黝黝的,獄卒特意為長多點了兩盞油燈,才恭敬退下。
霎那的明亮喚醒了沉睡的囚徒,鐵鏈滯響幾聲,裴簡擡起僵的頸,看向來人,“明。”
“你來了,是不是意味著我快要死了?”他笑問。
“沒那麽快。斬期未定,最早也要一個月後。”晏元昭下鶴氅,學著裴簡盤坐在稻草上,與他平視。
“沒想到我還能多活一陣。”裴簡滿意道,“我比狗皇帝活得還長呢,昨兒聽到喪鐘,樂得我半宿沒睡。喏,父子相殘,前後腳下了地府,我的家仇,也算報了。”
晏元昭審過裴簡的屬下,對裴簡在宮變中扮演的角心裏有數,此時倒也不避諱,“你能想得開就好。”
裴簡沒想到他會附和,手裏想搖扇子,撲了個空,便拾起地上一枚稻草挲著。
“沒什麽想不開的,王敗寇,就這樣了。這些年,我們裴家全都靠這個目標吊著,雖然敗了,但也松了口氣,就是可惜了姑母。”
裴簡在獄多日,悲也過痛也過,心態早已平和。
“不過有一點我沒弄明白,”他道,“你最多只是猜到我有謀反意,怎麽敢冒險調兵來阻我,而且你手中沒有兵符,河東衛竟也任你調。”
“那是因為我騙了你。”晏元昭在裴簡驚訝的眼神裏解釋道,“你說得不錯,我無權調兵,也沒有調兵,你看到的騎兵只是幾百名運送兵的河東衛士。之所以顯得兵多,是因為我安排了人在後方不斷用鼓仿出馬蹄奔踏的聲音,再加上天有大霧看不分明,你便信了我將河東衛悉數調來的謊。”
當日晏元昭聞定遠侯薨,擔心裴簡借機起事,便折回慶州,以運兵刃回京的名義向齊烈借了一隊人馬。慶州軍坊每年輸送兵上京,都需河東衛撥人護送,因而晏元昭此舉,不算越權。
“原來如此,兵不厭詐,妙啊。”裴簡嘆道。
“此計是阿棠想出來的。”晏元昭道。
裴簡反應也快,“是那個騙子?”
“是我夫人。”
“哦——看來夫妻很好啊。”
裴簡怪笑出聲,在人生的最後關頭,還能打趣好友,真是難得。
晏元昭垂眸,如往常一般不接他茬,另道:“你的幾位叔父兄弟都按律判斬,裴家其他人則流刑。裴謙和你的外室我已藏匿起來,會保他們一輩子安全無虞,食無憂。過幾日,我想辦法帶他們來看你。”
“謝謝。”裴簡端正姿態,給他磕了一個頭,“你一個刑獄為我枉法,我心中有愧。老實說,我以為你會義正詞嚴地罵我,然後與我割袍斷義。你為何不怪我?”
晏元昭嘆了口氣,“你違背君臣之道不假,可于父子之道,我不覺得你錯。我和你畢竟為友多年,知你心中一直耿耿于懷令尊的事。要說怪,我倒有些怪我自己,沒有察覺你的計劃。若我能及時紓解你,勸阻你,事也不致到這個地步。”
裴簡怔然良久,忽而正道:“明,我一向以為你嚴酷無,六親不認。是我想左了。”
晏元昭微哂,不知是與阿棠相久了,他因此發生了一些變化,還是阿棠幫他發掘了他潛在的另一面。
他認真道:“其實我還想謝謝你,你把阿棠送到了我邊。你常說要給我介紹人,這個人,你是做了。你當初怎麽想的,要用人計來竊取我手中賬簿?”
裴簡大笑,震得鐵鏈格格作響。
“那個賬簿,是我為了贏得太子信任的投名狀。要是找個飛賊夜闖公主府,恐怕要喚起長公主關于駙馬遇刺的不好記憶,我只好智取。剛好那時阿貞懷了孕——你應該猜到靜貞份了吧?”
“是沈尚書的兒?”
“準確說,是沈司直的兒。”
晏元昭驚訝地挑起眉。
裴簡恨恨道:“那對父子就是對混蛋。小的弄大了丫鬟的肚子不敢認,推給了老的,老的是個僞君子,不不願地認了,卻不願養。阿貞了很多委屈,我在崇真觀認識的時候,遍鱗傷,很是可憐......”
他停了停,“阿貞有了我的骨,不可能再回沈府,于是我讓阿貞死遁,找人假扮進了沈家,既可借此耍弄沈家父子,又能試著接近你,一石二鳥,可謂妙哉。”
他笑道:“我沒想到騙子那麽能幹,不僅真盜走賬簿,還把你勾得魂不守舍。我曾勸留下做你夫人,可不肯。我看你郁郁不樂了四年,實在不忍心,就把找來,重新送給你了。”
“難得你做一件好事。”晏元昭嘆道。
裴簡收起笑,“明,我欠你一句道歉。”
“我從沒想傷你。雲岫在河東的刺殺,是阿貞的命令。”裴簡苦笑,“我這位夫人,不太聽我的話。”
“沒關系。”晏元昭道,“我的夫人也不聽我的話,我理解。”
裴簡忍俊不。
“明,你知道麽,我想著等我做了皇帝,就讓你做我的丞相。我只管耽溺酒,把政事都給你理......”
“我還想過,我有兒子,你將來生個兒,結個娃娃親,咱們做親家。不過阿貞不太願意,對你頗有微詞,現在蒙你照顧,要是對你態度不好,你別和一般見識,就是個倔骨頭......”
裴簡嘮嘮叨叨的聲音在靜謐的囚室裏回響,晏元昭斂靜靜地聽,油燈幽亮的焰苗在石壁上映出長短不一的影兒,寂寞地跳啊跳。
晏元昭想,他應該給裴簡帶一把折扇過來。那樣,他會說得更帶勁兒,最好一口氣把他下半輩子對他的揶揄打趣都說個。
......
停了一陣的雪又紛紛揚揚地飄起來。
晏元昭踏出大理寺,茫茫雪舞中一眼看到穿著白狐裘的郎。站在馬車旁,長了脖子張,甫見他影,立刻提了朝他跑來。
晏元昭飛也似地趕到邊,握上微涼的手,“怎麽出來等我,不嫌冷嗎?”
直接連人抱起塞進馬車。
“我想早點見到你。”阿棠蜷在他懷裏,“而且我覺得你也會想早點見到我。你和裴簡聊得怎麽樣,沒有很傷心吧?”
晏元昭抱著,汲取上的每一分暖與。
“阿棠,”他低聲道,“還好我有你。”
阿棠領上的雪粒子化水,漉漉的,全蹭到了晏元昭的臉上。他涼的臉,逗他,“不哭哦,阿棠在呢。咱們快回去吃銅鍋子,我死了!”
說著命令白羽駕車往城南奉賢坊駛去。
坊裏有晏元昭早年置辦的一宅子,他依著阿棠的心意,暫時將安頓在那。
“阿棠,和我回府吧。”晏元昭悶聲道。
“不行,咱們說好的,你不強迫我回去。”阿棠想都不想地答。
晏元昭閉上眼睛,賭氣似地親。
他和裴簡這方面倒是有些像,只是裴簡給人外室名分,實則把人當夫人。而他給了夫人名分,人卻死活要當他外室。
現在,他晏元昭府裏有個臥床不起的夫人,外頭有個從河東帶回來的寶貝外室。
坊間再沒人說他與妻鶼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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