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羅帳春 一回生，二回。他了，也把……

新房窗欞閉, 紅羅帳垂落在地，掩蓋住帳景象。

晏元昭下人送來浴桶，兩人各去淨房清洗。沈宜棠洗得比晏元昭慢, 鑽進帳子裏，發現之前狼藉一片的褥單與衾被都已換過。

床榻很大, 晏元昭平躺在外, 沈宜棠屈爬到裏頭，抱薄薄的綢被, 側對著另一邊，思考今夜接下來的計劃。

忽然聽到輕輕的一聲咳。

轉過, 對上兩柱深沉的目。

晏元昭發號施令，“睡過來一些。”

沈宜棠拉被子, “你說過來我就過來，怎麽不是你過來？”

說完發現語氣不太好, 不像平時裝出來的沈娘子。但想到馬上就要離開, 便也不管這些了, 坦坦地暴本。

要不是心裏還存了點顧忌, 甚至想肆無忌憚嘲笑他一通。

堂堂小晏郎君在榻上竟然手腳，半點風度都無, 殺豬的屠戶都比他溫比他會伺候人。虧他平時親抱, 還像個老手似的！

晏元昭俊微沉, 看來他方才是得罪狠了, 敢這麽和他說話了。

但畢竟是他欺負了, 且他捫心自問, 不介意夫人在床上耍點小脾氣。于是晏元昭一聲不吭地挪進去，長臂一攬，把圈進懷裏, 末了又一把，以示他不滿。

新夫人口中咕噥著什麽，他聽不清，就見先是用胳膊兒搗他，又有樣學樣也在他腰上擰了一下，力道比他想象中大。他不如山，沒討到便宜，便安分了。

晏元昭很滿意的聽話，手臂扣在小腹上，依著心意把擺蜷曲在懷的姿勢。看著瘦，拎著輕，相親時才知下圓潤，抱著極是舒服。

比抱梨茸睡的滋味還要好些。

他愈發圈得了。

帳外兩臂龍喜燭不知疲倦地燃燒，昏黃曖曖的穿過紗帳進來，綿綿地流淌。

沈宜棠窩在晏元昭懷裏，安安靜靜，一不。

晏元昭睡意未至，鼻尖蹭著頸間青，把適才所行周公之禮冷靜回想一遍，打定主意，明早起來去找白羽要來裴簡留的春宮冊子看看。

忽然懷裏傳來幽幽一問，“你睡著了嗎？”

晏元昭眼睛半睜，後腰上，算是回答。

不吭聲了。

晏元昭重新闔上眼簾。

幾息過後，懷裏一陣窸窸窣窣的，他搭在小腹上的手被霍然扳開。晏元昭睜眼，已轉了面對他，濃如墨點的雙眸，就滴落在他頸邊，一眨不眨地看他。

“現在還不算晚，我們要不要——”後幾字聲音漸小，趨于微弱。

晏元昭仔細聽，辨出來說的是“再來一回”。

再來一回！

沈宜棠說完，眼波流不定，臉頰發燙。

折騰一整天換來剛才那場熬煎，怎麽想怎麽不甘心。尤其隔著薄薄的裳，他實的、壯的腰烙鐵一般在後心，時時刻刻提醒，如此郎君，人間難逢。

想要不再給這事兒一個機會。

畢竟是初次，難也正常。

而且他剛才出過一回，再來應當能從容些，溫些吧？

晏元昭沒回答，放在腰上的手倒是錮得更。沈宜棠心一急，豁出去了，“你還行麽？”

話音未落，就覺到某擡起了頭。

沈宜棠嚇一跳，本能地要遠離，卻被晏元昭摁住，喑啞的聲音落在耳邊，咬字帶著點狠勁兒，“你說呢。”

他手就去解裳。

“等等！”沈宜棠知道力氣不如他大，幹脆抱住他肩，頭埋他膛，悶聲悶氣道，“你答應我，不能捂我眼睛，要輕一點，溫一點。”

晏元昭擁，以指為梳，埋進如瀑烏發，從頭捋到腰。沒來由地，沈宜棠覺得曖昧。

他道：“好。”

“還有，你......你也要裳。”沈宜棠小聲道。

晏元昭手游上頸邊紅痣，聲音愈發沉，“好。”

“還有別的要求嗎？”他問。

沈宜棠的代替回答他。熱的吻落在他結上，聽到他了一下。

然後，天翻地覆。

床架吱嘎吱嘎地搖，金紅羅帳上兩個人影，起起伏伏。合歡案上喜燭昂頭高燃，細瘦的燭花抖，積落點點紅燭淚，好生讓人憐。

窗外明月，悄然跌落枝頭。

沈宜棠指尖掐了又松，松了又掐。這一回，當真不太一樣。

他......他進步太大了。

一回生，二回。他了，也把弄了。

沈宜棠又忍不住哭了，哭聲又細又，在半空裏著打了彎，“晏大人......”

眼角的潤被人吻去，聲音堅決，“夫君。”

沈宜棠一瞬晃神，漉漉的眸子瞧著發懵。

“夫君。”始作俑者又重複一遍。

“夫君......”小貓似的聲音飄出來。

一聲過，接連好幾聲便都催出來了。無需他再命令，會主。

完事後，沈宜棠眼裏水滟滟，發梢黏著汗珠在上，仍控制不住地打著兒，像一團被水浸的雀兒。

春風樓姐姐們對男歡的形容一句又一句浮過腦海，紅著臉承認，沒有半分誇張。

晏元昭額上亦滾著汗，息微促。他心很好，披上，見一副怯無力的樣子，拿被裹了抱去沐浴。

到了浴房，沈宜棠仍有些恍惚。說來奇怪，他控制好了力道和節奏，盡得其樂，可子卻比初回還要酸，也發，被浴房裏的熱氣一熏，快要化了。

不勉強自己，哼哼唧唧地掛在他上，要他給洗。

晏元昭答應了，抱踏進浴桶後，背過去。

沈宜棠瞥到他深眸裏未消的，指尖所的滾燙，適才在床上的恥片段在腦海裏轟然而過，心熱如沸。

猜到他意思。

那個姿勢，正合適做些什麽。

原來他比他表出來的，還要貪一些。

沈宜棠蠢蠢，聽說這樣來最是刺激，剛才就夠用了，再舒爽些，豈不要快活似神仙？

哪有人能拒絕得了做神仙。

雖還發酸，但遇到好吃的食，都是恨不得一天吃八頓的，只要吃得爽，吃得盡興，才不管以後。

此事也是一樣。他是的唐僧。

扭扭地轉了，手指著桶壁，臉兒埋在手裏，腰拱起，等著他。

沒等來。

水花溫地上後肩，帕子浸了水游走在前後背，手臂雙。

......會錯意了。

他真的只是在給洗，而且洗得還勉強算是正人君子。

沈宜棠默默站直了。心裏直搖頭，等他收拾利落，才從浴桶裏出來，淨子，換上他從櫃裏拿來的新寢。

回到臥房，沈宜棠拉住晏元昭袖子，“我了，想吃夜宵。”

“不行，”晏元昭示意上榻，“都要睡覺了，怎還可吃東西？”

沈宜棠不肯進帳，“可是我，我真的好，我不吃東西就睡不著覺。”

“明日早起吃早膳，不會你太久。”

不等天明就要跑了，哪裏能吃上這頓早膳。

沈宜棠和他講道理，“我今天只在早上還有來新房等你的時候吃了點兒東西，連水都沒喝幾口，還和你圓了兩次房，洗了兩回澡，力氣一點兒不剩，得都快暈了，你忍心嘛？”

臉被蒸得發，眼睛裏猶然含著可疑的氣，晏元昭被這雙水亮亮的眸子一瞧，態度不由松。

沈宜棠看他猶豫，又甜甜地喚聲夫君。

“只此一回，下不為例。”晏元昭道。

“當然。”沈宜棠眉梢泛笑。

晏元昭喚下人去廚房拿了一碗粥并一碟子金玉過來。兩人隔案對坐，沈宜棠邀他一起吃，被晏元昭拒絕。

“我從不在亥時之後進食。”

“那了怎麽辦？”

“忍著。”

好吧。

沈宜棠吃完，漱了口，兩人又一次進了帳。

晏元昭像之前那樣抱著睡，但小姑娘在他懷裏并不安生，甚至于翻來覆去，往他耳邊吹氣。

晏元昭撥下的手，“吃飽了，睡不著了？”

“不是。”

晏元昭等著後文，但沈宜棠實在難以啓齒。

人說飽暖思□□，沐浴完，吃飽喝足，神長了，又想起之前在浴桶裏的那樁誤會。

據說那個姿勢真的很刺激呢……

錯過這一夜，就再也沒機會了。

沈宜棠覺得自己就像囊中的嫖客，攢了一年的錢去睡花魁，為了夠本兒，一整夜鏖戰不休，變著花樣來，哪怕虧空了子也在所不惜。

令智昏吶。

嘖，也怪不了。

晏元昭，是花魁中的花魁啊。

可畢竟是子，剛才要他再來已是豁出臉面的極限，如何能再一次向他索要，還要他換姿勢，且是個極其恥的姿勢。實在為難啊！

沈宜棠燒紅著臉，聲音和蚊子哼哼似的，“你覺得剛才……怎麽樣？”

說得含糊，但晏元昭看容，自然懂得在問什麽。

他眉微蹙，似是在搜尋一個莊重的詞彙，半晌才道：“不錯。”

沈宜棠想了想，“你知道嗎，阿嫂昨夜給我看過避火圖，就是新娘出嫁前要看的那東西，有個姿勢好生奇怪。”

“哦？”

沈宜棠如此這般描述一番。

晏元昭：“……嗯，聽來并不奇怪。”

他手勾扯著鬢邊一綹發，漫不經心地繞到手指上再松開，好像對所說并不興趣。

沈宜棠放棄了。

要臉，真的沒法直說出口。

轉過去，重新把自己妥帖安放在晏元昭溫暖的臂彎裏，闔眼假寐，等他睡著。這個睡姿過于舒服踏實，盡管不困，仍掐著手心以防自己墮夢鄉。

耳側傳來輕輕的，以為又是晏元昭在把玩的頭發，但他雙臂一只被枕著，另只環在腰上，那耳側的只能是......

沈宜棠心慌慌地一跳，接著腰肢被人撈起懸空，晏元昭低沉的聲音傳來：“趴好。”

沈宜棠的耳尖登時紅如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