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意覺得，男人有時候也煩人的。

想吻就吻，偏還要糾結來糾結去。

不是談就不能接吻了嗎？

第一次和他接吻的時候，就沒談呢。

那時候，是十九歲生日，故意把自己灌醉了，借著酒膽，等他來抱時就吻了上去。

他當時也是僵住了。

而那時候毫無經驗，只憑著一腔沖，毫無章法又強橫的要撬開他的。

可他依然咬著牙關不肯松開，也在那時候反應過來，偏頭避開了。

他以為只是喝多了，第二天想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可許念意不允許。

抱著他，說喜歡他，想要永遠和他在一起。

他當天就離開了海都，整整一個月沒有回來。

他在躲。

他不喜歡嗎？

覺得不是。

他喜歡的。

他就是不敢罷了。

吻他的時候，能察覺到他的變化。

他對有覺。

可他不肯面對，就他面對。

假裝跟別的男生出去開房，他知道了，果然還是連夜趕了回來。

那天早上，看著跟別的男生從房間出來，他目冰冷，聲音更冷：“許念意，你知不知道你才19歲，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麼？”

被找來演戲的朋友嚇到，丟下就跑了。

而那時候的許念意毫不畏懼他的冷，只是偏著頭笑盈盈看著他：“我年了，我想做什麼都是我的自由。你不喜歡我，我還不能找喜歡我的人嗎？”

說：“謝厭聞，我也不是非你不可的。”

他盯著，眼尾略微發紅，卻還諷刺：“喜歡你的人，就是剛才那樣，毫無擔當，一個字也不敢跟我說就嚇到逃跑的人嗎？”

許念意聳聳肩：“這個不行就下個咯，總會遇到一個比你好的呀。”

謝厭聞被話中的暗示意思激到了。

他拽著的手腕將重新拖回了房間，把扔到了沙發上。

就在許念意以為他會做點什麼的時候，他卻什麼也沒做。

他站在面前，看了很久。

坐在沙發上，毫不退的抬頭和他對視。

那天的天應該是很沉的，窗外烏云布，屋的空氣中也都是不風的沉悶。

他似乎也覺得太悶了，抬手煩躁的松了松領帶，解開隨手扔掉，再解開兩顆襯紐扣。

然后，他轉過背對，黑的襯，卻襯得他連背影都是冰冷而疏離的。

他開口，好像已經冷靜下去：“這一次就算了，可這樣的事，我希以后不要再發生。”

“你就算真的想談，我也希你能認認真真找個真正喜歡的，有擔當的，會對你好的男孩子。”

他一字字說得很緩慢，像在跟許念意說，又像在跟他自己說：“念念，不管是你的父親還是我，我們都不會舍得你拿自己的當玩笑。我們希的是，你能找到真正對你好的人，等有一天我們沒辦法再好好保護你，也會有人代替我們，疼你、你，永遠護著你……”

那時候，許念意著他的背影，眼睛慢慢就紅了。

就是喜歡他，有什麼錯嗎？

他明明也喜歡的，可就是因為他比大，就要躲著。

可他越是躲著，越是想要他。

“沒有別人，只有你，我只喜歡你。”

站起，從他后抱住了他，“謝厭聞，沒有人能代替你疼我我，你那麼擔心我，你就自己來疼我我，一輩子護著我，好不好？”

他形僵著，無力輕嘆：“念念，你現在本不懂什麼喜歡。”

“我怎麼不懂？”

臉著他的冰冷的襯，眼淚洶涌：“我不小了，我已經十九歲了，你別總把我當孩子好不好？”

還沒告訴他，其實剛到他邊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他了。

只是那時候還太小，也不敢確定自己的喜歡真的就是對男人的喜歡。

不敢告訴他。

可現在長大了，很確定自己的，不想再忍了。

而他沉默著，好一會兒，自嘲輕笑：“我比你大了20歲，我甚至比你的父親還大幾個月。我的人生，已經能看到盡頭。”

他聲音嘶啞的說：“可是念念，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20年的時，他們之間永遠都是錯位的，不會有任何可能。

是啊，其實他們這段，從一開始，就是死纏爛打的糾纏著他，迫著他。

那時候過于年輕，以為年齡的差距本不算什麼，20年的時，也能追上。

等他80歲的時候，也已經60歲，同樣都是老頭兒老太太，有什麼區別？

許念意閉著眼，睫不斷抖著，著此刻的他溫的親吻。

才懂，20年的時，是永遠也追不上的。

沒看過19歲的他打籃球，也沒見過19歲的他唱歌，不知道19歲的他怕鬼又怕高，也不知道19歲的他笑起來能很甜。

更不知道，19歲的他，小心翼翼，連一個吻，似乎都怕會唐突了。

實實的吻落下來，他的在上溫的挲著，輕輕含吮瓣時也不敢用力，像是怕弄疼了。

他溫的吮吻著，好一會兒，才又試探著用舌輕甜的，慢慢朝中探，著了的舌尖……

許念意的眼淚是在這時候忽然就落下來的，順著眼角臉頰，落到兩人相纏的舌間。

想，那的確是永遠也追不上的20年。

眼淚咸的味道讓謝厭聞瞬間僵住。

他遲鈍的反應了下，回過神來，驟然退開。

然后就看到了滿臉的眼淚，已經了臉頰。

謝厭聞忙去的臉，用指腹臉上的眼淚。

“乖乖，怎麼了？”

他有些心慌：“是不喜歡嗎？”

任誰親著喜歡的姑娘，結果把人給親哭了，估計都會手足無措。

“別哭別哭，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這麼輕浮……”

謝厭聞抹著的眼淚，把摟進懷里，拍的后背輕聲哄：“念念不哭了好不好？”

再哭，他也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