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吃完飯,謝厭聞沒送許念意回宿舍,他計算機系的教授找他有事兒,所以提前離開了。
阮云珩負責將許念意送回去的。
路上,許念意問了問他父親這幾天的況。
那天許念意提醒過后,阮云珩就把他家老頭子連哄帶騙的弄去醫院做了檢查,果然,肺癌早期。
好在發現得早,手切除后連化療都不用做。
聽到醫生說再晚幾個月怕就要轉移的時候,阮云珩是后怕不已,如果不是許念意的到來,他家老頭子就要英年早逝了。
而他阮家也會隨之傾覆。
說完這些,阮云珩又說:“對了,老頭兒老太太說讓你周末去看看他們,他們說要認你做兒,以后你就跟我一起他們爸媽。”
關于許念意的況阮云珩還是跟他父母說了。
學校鬧得沸沸揚揚,難免有風言風語傳去家里。所以家里人詢問的時候,阮云珩問了許念意的意見,最終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畢竟許念意在這世上的份,有兩位長輩幫忙掩護更安全。
再來,阮云珩父母是非常開明的人,格很好。
阮云珩當時是這樣跟許念意說的:“放心吧,我們家兩位嚴得很,絕對不會泄半點。再來,你本來就是阮家人,他們疼你還來不及。以后這世上就會多兩個人疼我們意意了。”
許念意的確出生在一個很不好的時候。
那時候阮云珩父親剛去世,阮云珩母親也經不住打擊生病,沒兩年家族傾覆,阮云珩母親也去世。
許念意從出生到十六歲,都是跟阮云珩相依為命。
而阮云珩病逝之前把送到了謝厭聞那里,又跟謝厭聞相依為命。
許念意以前也想過,自己可能就是個災星。
就連謝厭聞,是不是也是因為的緣故,才會那麼早離開人間。
所以能回來這里,許念意很想盡自己所能,改變他們的命運。
現在阮云珩父親的病得到了控制,應該暫時不會再有危險,接下來,許念意覺得關于阮家的問題還是要解決。
許念意問阮云珩:“你知道為什麼同為三大世家,阮家會這麼容易就倒下嗎?”
阮云珩吊兒郎當:“因為對手太無恥。”
許念意翻了個白眼:“因為你不爭氣。”
“……”
阮云珩無語,許念意卻很認真:“你知道謝厭聞為什麼雙修計算機嗎?”
兩人慢慢朝生宿舍樓那方走,許念意目落向夜,好像過夜看到未來。
“因為未來是人工智能的世界。謝家早就已經進軍新興行業,在未來謝家幾乎壟斷了整個f國的人工智能,把控了整個醫療通教育行業,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阮云珩目也漸漸沉下,蹙眉不語。
許念意又嘆:“而阮家呢還是那老一套,什麼房地產之類的傳統行業,別說現在的政策搞房地產已經很難賺錢了,其他的傳統行業也都是很容易被取代的。”
本來底子就是三大世家里最弱的,還不思進取。
主心骨去世,家族里的人爭權奪利四分五裂,幾乎是瞬間為一盤散沙。
被自己兒教育了,阮云珩有些不好意思的鼻子:“你的意思總不能是讓我也去修計算機?”
許念意嫌棄的看他,“那肯定是來不及了,而且現在阮家在這條路上肯定是競爭不過謝家,爭不過謝厭聞的。”
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阮云珩想對翻白眼,忍了忍忍住了,“那你什麼意思?”
許念意:“我的意思是,阮家雖然不能和謝家競爭,但是和許家競爭一下還是可以的不是嗎?”
許家?
阮云珩著下思索著,“許家是搞娛樂行業的,你的意思難不是要讓阮家主要發展娛樂行業?”
阮家現在也有涉及娛樂圈,不過都不是主營,說到底小打小鬧灑灑水而已。
三大世家或許也是因為許家主營娛樂業的緣故,最是混,阮云珩看娛樂行業就跟看許家是一個樣。
就是一個七八糟。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學導演?”
許念意對娛樂業沒有他的那些偏見,反而說:“我,許念意,雖然我背不下彩票號碼,可我知道未來三十年最火的明星有哪些,最火的劇和綜藝是什麼,你覺得我們要是搞娛樂行業,會輸給許家嗎?”
阮云珩沉思了會兒,覺得許念意說得是有道理的。
“不過這事兒還是得跟老頭再商量商量。”
畢竟涉及到整個家族,也不是他們兩個年輕人可以決定的。
“我現在也就是先提一提,反正這些也不是說做就做一蹴而就的,需要做很多準備,有空閑時間我會先把這幾年會火的人和劇本什麼的先整理一下。”
兩人難得說正事兒,到了宿舍門口還在聊,直到許念意的手機響了,是謝厭聞發來的消息,問明天早上想吃什麼。
許念意看著他的消息,輕輕彎。
還以為他生氣了呢。
給他回復:明天我不想吃牛和三明治了,換豆漿和菠蘿包吧。
阮云珩一看那表就知道發消息的人是誰,湊過來看的手機,一邊嘖嘖慨:“雖然我不是很想讓他做婿,但是我也不得不說,謝甜甜這襟非常寬廣,要我是他,我早不理你了。”
許念意回復完消息,聞言斜他:“所以你現在知道為什麼我媽媽還不肯出現了嗎?”
阮云珩:“……”
許念意把手機收回去,“現在想想,估計也沒多喜歡你,畢竟你這麼稚,也就是玩玩兒你吧。”
阮云珩:“?”
許念意聳聳肩,“可憐的爸爸,上輩子就孤獨終老,這輩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呀。”
阮云珩吐。
扎爹的心倒是毫不手啊。
許念意對他揮揮手:“剛跟你說的事記得上點心,我進去了,拜~”
說完當真是毫不留的進了宿舍。
留阮云珩一個人在夜中吐不止。
~
第二天就是周五,下午五點,校外某裝修雅致的咖啡廳小包間里,氣氛格外詭異。
正中是小方桌,許念意,阮云珩以及謝厭聞各占了小方桌的三面。
而在許念意對面正襟危坐,帶著金邊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生,是阮云珩里的兄弟之一,大二人文系的。
許念意著銀勺子,慢吞吞攪著咖啡杯里的咖啡,好奇著對面男生。
模樣吧還算是過得去,就是看起來過于乖巧了點,換個詞就是老實。
不過許念意也沒想到,阮云珩說的見見他兄弟是用這種方式見,以為他會很多人出來,一起去吃個飯啊,唱個歌啊什麼的。
結果現在,搞得真的很像相親。
看看那老實孩子嚇什麼樣了,臉白得都快不過氣了。
阮云珩沒正形的靠著椅子背,“別張,不是跟你說了嗎,就是出來喝個咖啡而已,你怕什麼?”
男生:“……”
你沒說是跟謝爺一起出來喝咖啡啊。
謝爺看他的眼神,已經跟看奪妻之人差不多了。
這個想法讓男生下意識抬頭瞟了眼對面的許念意,孩兒正睜著雙清凌凌的眼好奇的著他。
男生心復雜得很。
他來之前的確知道阮云珩的意思,阮云珩不喜歡謝厭聞做表妹夫,所以要找人撬了謝大佬的墻角。
當然,他其實也沒覺得自己有那個本事,只是抱著來認識認識大佬的妹妹也沒有什麼壞的心態。
不過他也承認,心里某個暗也是有過些想法的。
許念意現在在學校很火,雖然礙于兩位大佬大家不敢明面上說什麼,其實有些男生們暗中還是會議論紛紛,覺得許念意看起來就是那種清純的生,很好勾引。
他平時雖然不會參與這些討論,可暗中也聽了許多,心里頭自然也會有點想法。
如果真能跟許念意有點什麼,那他還愁以后的工作什麼的嗎?
然而此刻那些想法通通都散了,被謝厭聞不冷不淡的目盯著,他只想跑。
“珩爺,我……”
話還沒說完,一旁始終沉默的謝厭聞冷淡開口:“什麼名字?”
男生一愣,對上謝厭聞平淡清冷的目,才驚覺這話是在問他。
他咽了咽口水,又看看阮云珩。
阮云珩只是笑笑:“沒關系,他就是了解了解你的基本況。”
“……”
男生終究還是小聲開口:“我林洪安。”
謝厭聞點點頭,端起面前咖啡輕抿了抿,低垂著眸不再看他。
林洪安微微松口氣,便又聽到謝厭聞清冷的聲音:“年齡?”
林洪安正要去端咖啡杯的手僵住,又咽了下口水,回答:“21。”
“哪里人?”
“梓城。”
“有兄弟姐妹嗎?”
“有個哥哥。”
“哥哥結婚了?”
“沒,還在讀研。”
問話到這里,還很隨意,除了有點像面試,其他倒是沒有太為難。
林洪安又慢慢放松下來。
然而接下來,謝厭聞話鋒忽然一轉,“談過嗎?”
剛放松的臉瞬然變得不太自然。
林洪安條件反的看了許念意一眼,只是剛看過去,謝厭聞聲音幽幽:“問你談沒談過,看做什麼?”
阮云珩在旁邊翻了個白眼,輕嗤。
許念意倒是一直彎著,單手撐著下,笑瞇瞇看著謝厭聞。
謝厭聞卻沒看,始終冷冷淡淡看著林洪安:“別撒謊,我想查你,很簡單。”
林洪安剛冒出來的那點兒念頭又被下去了,老老實實開口:“談……談過兩個。”
這倒是讓阮云珩和許念意都驚訝了。
這老實人看起來就是那種一心只讀圣賢書的,沒想到才大二就已經談過兩個了。
謝厭聞角莫名彎了彎:“什麼時候談的?”
林洪安語氣弱弱:“高中一個,大一一個。”
阮云珩刷得坐直:“我艸你大爺的,你之前不是說你沒談過嗎?”
林洪安笑容僵:“我那,我只是……”
“滾滾滾,別讓老子再看見你,晦氣玩意兒。”
阮云珩懶得再聽他解釋,臉難看開始趕人。
林洪安一張臉慘白,狼狽的離開了。
等包廂里只剩下他們三人,謝厭聞才丟下手中的咖啡勺,銀勺子撞著咖啡杯輕脆聲響,他冷嗤:“這就是你兄弟?”
許念意也用力點頭,“你平時就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混啊,難怪不長進。”
阮云珩:“……我難道就不能遇人不淑?”
這當然不是什麼好兄弟,說到底也就是平時跟在他后的人。
他那些關系稍好點的兄弟,對謝厭聞和許念意的關系門清,本不敢來。
阮云珩抓了把頭發:“沒關系,下一個,下一個肯定行。”
謝厭聞:“?”
你tm還有下一個。
阮云珩拿出手機打電話:“我今兒了五個人,不見完都不許走。”
許念意:“……你好無聊。”
看向謝厭聞。
謝厭聞對上的目,沉默兩秒,隨后低垂下眸,依然是那淡淡的語氣:“行。”
接下來幾個人和之前一樣,進來一個,謝厭聞負責‘面試’一個。
從姓名年紀高到家庭關系再到既往史,只要有過關系的,阮云珩立馬人滾。
他臉越來越不好。
這些人之前都tm說得自己跟朵清純白蓮花似的,個個純潔無瑕,結果謝厭聞冷冰冰一問,個個都是臟黃瓜。
馬勒戈壁!
難道他阮云珩還真找不到比謝厭聞更清純的婿了嗎?
現在這些男孩子怎麼回事,怎麼都這麼不潔自好呢?
等第五個男生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咖啡廳坐了四十多分鐘,許念意喝了兩杯咖啡,正要讓服務生再給續杯的時候,被謝厭聞阻止了。
這麼多天,他難得的沒有隔著阮云珩跟說話,語氣不太好:“今天晚上不想睡了?”
說完,他讓服務生給倒杯溫開水來。
許念意嘆了聲:“見了這麼多妖魔鬼怪,不喝也睡不著啊。”
也是沒想到,第一個林洪安還算是正常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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