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不過是短短兩天沒有藥而已，怎麼……

的指尖輕輕抖，著病房玻璃的掌心冰涼如霜，仿佛一瞬間被掏空了力氣。

病房里，醫生顯然已經見慣了這樣的況，雖然眉宇微蹙，卻沒有流出多驚慌。他很快走上前，練地遞上紙巾，拍了拍傅硯辭的背，輕聲說：“忍著點，藥效一會兒就會起作用了。”

傅硯辭咳得幾乎氣，卻仍舊虛弱而克制地點了點頭。待吐出的跡稍稍止住，他才勉強張口，聲音低得像是被風吹散的灰：“……謝謝你，辛苦了。”

醫生看著他蒼白的臉和角還未干凈的痕，心中也是一陣鈍痛。他嘆了口氣，輕聲勸道：“傅先生，你這樣不行的。你還是應該告訴陸總……是那樣在乎你，不能什麼都瞞著。”

傅硯辭的指尖微微了一下，放在膝蓋上的手悄然蜷。他垂下眼眸，眼神有一瞬的迷茫，但很快，那抹神被他了下去，換上一抹苦卻堅定的微笑。

“……我不知道怎麼開口。”他頓了頓，聲音低啞，“而且……我不想為我擔心，已經為我做得太多了。”

醫生聽到這話，只覺得口一，眼中劃過一抹復雜的緒。

這段時間以來，陸瑾心對傅硯辭的在意他看得清清楚楚。無論白天黑夜，幾乎都在奔波，只為了給他爭取治療的機會。眼里的焦慮和心疼，是任何假意都無法演出的。

而傅硯辭對……也是一樣的深不悔，甚至連生死都甘愿替瞞。

醫生再一次嘆息，眼神沉了幾分。他想起兩天前，剛剛停藥的傅硯辭，就發現狀況急轉直下，卻仍舊堅持不讓他向陸瑾心分毫。那時他強烈反對，可傅硯辭拉著他的手，目虛弱卻異常執拗：“求你了，別告訴。”

最終，他心了。可現在，他越來越覺得，那一刻的妥協，也許是個錯誤。

醫生回過神，了傅硯辭一眼，沉默地搖了搖頭，然后起，走向病房門口。

門“咔噠”一聲打開的瞬間，他頓時嚇了一跳。

“陸……陸總？”醫生怔住了，眼神驚慌，語調也不自覺地拔高，“您……您怎麼在這兒？”

他的眼神迅速掃過臉上的神，見眼圈微紅，神凝滯，心中一陣慌，到底站在這兒多久了？看到多？有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

一連串的疑問在他腦中炸開，令他一時語塞，手足無措。

陸瑾心終于緩緩回過神，眸冰冷地從他臉上移開，輕輕點了點頭，聲音不帶溫度：“醫生。”

醫生頓時意識到大事不妙，忙不迭地說道：“您是來探傅先生的吧？他就在里頭呢……我……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完，他像是逃離般地快步離開了這里。

而此時病房里，傅硯辭其實早已注意到門外的靜。他從醫生站起的那一刻起，視線便悄然投向那扇玻璃門。

當陸瑾心那道悉的影出現時，他心頭驟然一，臉上的更褪了幾分。

他下意識直，努力將虛弱的模樣掩藏。他想笑，卻因劇烈咳嗽剛剛緩和的嚨而到一陣刺痛，但還是盡力撐起了角。

“瑾心。”他的聲音溫和如往常，只是有些虛浮，“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

他說得輕松，仿佛剛才那一口從不是他吐出的，仿佛那副疲憊虛弱的模樣只是的幻覺。

他想裝作一切如常，想讓覺得自己沒事，哪怕再怎麼痛，他也只想在面前保持面。

可陸瑾心站在病床前，目定定地看著他，眼神像是一潭死水，毫無波瀾，卻越看越令人心。

忽然，眼底一抹水浮現，眼淚便在一瞬間落。

一邊搖頭，一邊喃喃低語，聲音哽咽卻清晰：“你怎麼這麼傻啊……”

傅硯辭看到陸瑾心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一顆顆落，眼中滿是痛惜與自責。他明白，已經看穿了自己。

他的結微，勉強扯出一抹苦笑，那笑意比哭還難看。他緩緩抬起手，指尖輕著，似是用盡了全的力氣才勉強抬起來，緩慢而小心地，想去為拭去眼角的淚痕。

“你別哭。”他的聲音虛弱卻帶著一安的力量，“其實……我還好，真的沒有那麼糟糕。”

可這句安落陸瑾心耳中，反倒像是一把利刃，直刺心口。

猛地抬頭，哽咽著反駁：“怎麼可能沒事呢？我都看到你吐了，你還想騙我？”

傅硯辭的手頓住，整個人微微一僵，像是被人中了心底最不愿提及的。他目閃了閃，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角勾起一抹僵的笑：“……你都看到了啊。”

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語氣中多了幾分愧與無措。

陸瑾心上前一步，主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很涼，骨節分明，卻薄得幾乎沒有。輕輕攥住那只手，仿佛要把所有溫度傳給他。

“你都已經這麼難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哽咽著質問，眼淚再次落。

的心像被撕扯著，疚翻涌上來，一腦地朝他傾瀉：“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不會變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不是我，傅庭淵也不會一直盯著你……他是為了折磨我，才牽連你……”

一邊說著，一邊反復道歉，肩膀微微抖，整個人仿佛被自責得快要崩潰。

傅硯辭的眼神驟然一，他看著那副痛苦的模樣，心像被撕裂一般。他猛地手將抱進懷里，作急促中帶著些許力道，幾乎是把整個人都箍進了懷里。

“別這樣。”他低聲說，聲音在耳畔輕，“你沒有錯，從來都不是你的錯。”

他一下一下地著的背，像是在安一個傷的孩子。

“我真的沒那麼痛苦，這些……我早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