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里到他車子的地方,好走嗎?”
那人一愣,說:“這段路倒是不難走。”
“那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到他車子的地方?”平時慢吞吞總是親言細語的葉輕,今天語速很快。
“行啊,”雖然不想去,但是誰也不敢得罪沈妤帶來的人,了下口袋,“池總車鑰匙沒拿,我給收著呢,我們懷疑池總自己徒步上了山。”
這話說的,葉輕心里更是一沉。
本來山上溫度就低,現在還下著暴雨。
池裴臭,平時穿的又不多。
葉輕腦子里忽然蹦出了很多新聞,都是關于在山上失溫導致死亡的。
心慌手抖都開始發。
一句很俗的話在心里不斷的閃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一定要找到池裴。
杜華杜雨是池裴的人,他出了事,兩個人肯定是以他為重心。
他們看有人跟著葉輕,就加到了搜救池裴的隊伍中去。
那人開車帶著葉輕,路都是修好的公路,但暴雨,又都是上坡,他車速開得很慢很慢。
“現在就是這況,雨大路,不管是誰來,這個搜救過程都很艱難,真不是我們不辦事。”
那人還在葉輕面前解釋著,希能在沈妤面前多言幾句。
可葉輕就聽見了‘雨大路’‘搜救艱難’。
雨刷快速揮著,暴雨如川流不息的瀑布般傾瀉而來。
靠著拭過的那一秒將將能看到一點點路。
“車在那兒。”
葉輕過車窗約看到前方一輛黑的大車影子。
大型越野車,是池裴慣開的。
“只能到這兒了,再往上走就是盤山公路,路窄不說,還有可能遭遇山頂坡,我們實在是不能再往上,欸!你干什麼!”
開車那人看著窗外話還沒說完,就聽著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邊的副駕駛空空如也。
“臥槽,這都什麼人。”他罵了句,下了車,只看到葉輕駕駛著池裴的車子離開了。
一個二個找死,他犯不上,大不了回去辭職,換個城市重新開始。
沈妤得知葉輕開著池裴車上山的消息,震驚只一秒。
然后再無其他反應。
葉輕會開車,是上大學時,池裴教的。
他賽車,總想跟一起玩,但葉輕連普通駕照都沒有。
池裴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
品學兼優在學業上總能他一頭的葉輕,終于也有自己不會的東西了。
兩個月的時間,盡職盡責,做了一個合格的駕校教練。
葉輕也沒給他丟臉,駕校考試次次一把過。
后來,兩個人出去玩,他總是喜歡讓葉輕開車,自己坐在副駕駛陪著,是很負責任的陪練。
葉輕的車技是他教的,自然也有他的風格。
膽大心細,喜歡開快車。
算下來,也有三年沒過方向盤了。
的神狀態不允許,自己生死無所謂,不能去坑害街上無辜的路人。
葉輕雙手握著方向盤,神高度集中,雙眼死死盯著前方,能開的燈都開了,只期盼,此刻不要有對向車駛來。
正如那人所說,盤山公路不好開,彎度小又陡,還要注意旁邊有沒有可以能避雨的地方。
萬一池裴就在那里呢。
路好像沒盡頭一樣,轉了一圈又一圈,憑著一子沖開車上來的葉輕忽然很慌。
不是怕,就是慌。
不知道終點在哪里,不知道池裴是否還活著的慌。
心臟跳的不規律極了,呼吸困難,渾都涼了。
不止如此,左手手腕開始作痛,由到外撕裂的痛。
在劇烈的疼痛下,開始不自覺地發抖。
方向盤都握不了。
葉輕眼淚就這樣流下來了。
抬手快速抹了一把眼淚,放慢速度,右手扶著方向盤,左手放到邊,照著大拇指的位置,張口狠狠咬了下去。
自己都覺得有腥味了才停下。
“拜托、拜托、一定要堅持找到阿池,不能讓他一個人,他很討厭一個人的。”
在車小聲說著,像是求著神靈,又像是給自己打氣。
池裴從小沒什麼人關,他心,希自己都邊一直有人能關注著他。
離開這三年,這一點也是后悔又糾結的問題。
人一旦有了信念,就會變得無敵。
葉輕此刻只有一個念頭,找到他陪著他。
心中忽然涌出一暖流,隨著輸送到全。
自卑懦弱了三年的葉輕,忽然有了勇氣。
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忽略了上的痛,手也能更穩地控制著方向。
不論前路有多遠,都要找到池裴。
如果他出了事,那麼正好去陪著他。
就這樣,車子慢悠悠開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是到了半山腰的地方。
有一個還算寬敞的平面,葉輕瞇了下眼,好像有個帳篷?
當即決定過去查看一下,如果沒有池裴,就當簡單休息一下。
半山腰的帳篷,不會有怪,但保不住是什麼別的人。
葉輕在車里掃了一圈,沒有可防的武。
冒雨下車,從路邊撿了塊石頭拿在手里,給自己壯膽。
暴雨中的帳篷穩穩的,葉輕掃了眼牌子,心跳忽然加快,這個是池裴曾經提過的,他說自己戶外的用品都是這個牌子的。
貴有貴的價值,他是這麼說的。
心中燃起希,但又很快被自己下去。
自卑的人通常都是這樣,遇事總往最壞里想,從不敢給自己期。
帳篷的門和窗都封的很嚴實,看不到里面的況。
沒辦法敲門,又不敢直接闖進去。
葉輕在雨里淋了好久,才鼓起勇氣大喊了一聲:“里面有人嗎?”
第一聲出去之后,第二聲也就很順利了,“有沒有人?我要進來啦!”
喊完側耳在帳篷上,里面沒有什麼聲音,正琢磨著從哪里進去的時候。
忽然聽到拉鏈的聲音。
心中一驚,把石頭背在后,后退兩步,警惕又防備。
池裴拉開帳篷,瞧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瘦弱的葉輕,穿著一灰的運服,渾都了,被暴雨淋的睜不開眼睛,還在努力保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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