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音乖乖躺在床上，心忐忑地等著祁醫生為做檢查。

“姜小姐放心，你沒有先兆流產的癥狀，只是孕激素水平變化，導致消化功能紊。平常要注意一下飲食。”祁醫生的語調平得宛如一段綢。

姜音默默捂住臉，合著只是吃多了，“知道了，麻煩你了祁醫生。”

祁醫生彎：“姜小姐客氣了。”

然后提著藥箱走出了房間。

傅硯禮起送祁醫生到門口，又折回來坐在床前。

普通大床房，自然是沒有沙發的，傅硯禮就那麼靜靜地坐在木凳子上。

眸幽深沉謐，仿佛要把姜音吸進去。

有些心虛，“我沒事，今晚也麻煩你了。”

傅硯禮不了這種客氣，淡聲：“不麻煩，你的事對我來說從來不是麻煩。”

姜音摳了摳手，“那你回去吧，我得睡覺了。”

實則有點想蹲廁所。

傅硯禮：“姜音，你現在離職了，最近還打算找工作嗎？”

這是廢話，沒有哪家企業會傻到招一個孕婦。

姜音搖頭。

意料之中，傅硯禮又道：“寧曦份特殊，也不能總陪著你，我推薦個旅游搭子給你，你看看能不能接。”

這話說到姜音心坎里了，要不是寧曦只有這兩天有空，早飛出來了。

“誰啊？”

傅硯禮：“我媽，沈士。”

姜音抿，“媽……啊不，阿姨知道這事嗎？傅硯禮，你也太混賬了，居然奴役五旬老人。”

傅硯禮坦白：“是自己擔心你，想陪你，又怕你不好意思拒絕。”

姜音“噢”了聲，“那你不用管了，我自己和阿姨說，下次再出去玩，我會的。”

“嗯，那你好好休息。”傅硯禮起要走。

“嗯嗯，晚安。”

傅硯禮兜著，“姜音，別忘了，有什麼事需要幫忙，你完全可以第一時間奴役我，我永遠隨隨到。”

姜音淡淡睨他，沒什麼氣力，“知道了。”

傅硯禮抬步走近，姜音蹙眉，“干嘛？”

“我能他嗎？”

姜音有點抗拒，“不能，現在又不到什麼。”

傅硯禮眸中似攢了星子，“那什麼時候能到？”

“至四個月。”

傅硯禮堅持不懈：“四個月了，我能他嗎？”

姜音不可能承諾他，也不能直接拒絕，以傅硯禮的脾氣，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

只能，“到時候再說。”

傅硯禮看出的不耐煩，沒再得寸進尺，“晚安。”

離開前為姜音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輕手輕腳關的門。

姜音默默坐了一會兒，手在肚子上了，喟嘆：“你爸爸很你呢。”

話音落，肚里忽然一陣翻江倒海，一骨碌爬起來鉆進廁所蹲著去了。

***

姜音回到A市后，和沈懿聯系了一下。

沈懿見姜音沒有嫌棄老的意思，隔三差五就往姜音住的地方跑，帶些補品，拉著姜音去高檔飯店吃飯，順帶逛逛容院。

日子安逸得讓姜音生出再也不工作，就這麼混吃等死的想法。

好在及時被扼殺了。

得空還是會研究研究國外新興行業，順便“擾擾”老同學們。

這天下午，忽然接到孤兒院陳院長的電話，核心意思就是謝和傅硯禮出資。

世風日下，孤兒院年年募捐年年不盡人意，董事們也逐漸拿不出錢，孤兒院差點就閉院了。

姜音沒提和傅硯禮已經離婚的事，只打算把院長的謝意轉達給傅硯禮。

聊到最后，姜音隨口一問：“院長，我最近比較空閑，院里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話，您盡管提。”

陳院長啞然道：“是這樣，因為之前拖欠老師們工資，一部分老師已經離職了，小音啊，如果你不忙的話，最近能過來幫忙帶帶小班孩子嗎？

我們已經在著手招募老師了，但是一時半會兒人家老師到不了崗。”

姜音一口答應：“沒問題，我下午就能到。”

“好，我馬上讓人收拾收拾老師宿舍。”

掛斷電話，姜音呼喚張姨。

“張姨，您做點餅干之類便于儲存的糕點吧，我帶去孤兒院。”

張姨好奇：“怎麼還收拾行李？要住在孤兒院嗎？”

姜音乖巧點頭，“孤兒院最近缺人手，我去幫忙看著小孩，等老師到崗我就回來。”

張姨“噢”了聲，“你一個人啊？懷著孕呢，能行嗎？”

“沒事，孤兒院有其他老師，還有院長呢。”

張姨沒再說什麼，“行，我多做點餅干，小孩應該都吃。”

“謝謝張姨。”

張姨退出姜音的臥室，出兜里的手機，點開傅硯禮的頭像：「先生，太太要去孤兒院幫忙看孩子，正收拾行李呢，可能要待幾天。」

傅硯禮：「知道了。」

下午四點，姜音帶著張姨現烤好的餅干，開車趕到孤兒院。

小班一共八個孩子，都是學前兒，最小的才三歲。

姜音為難：“只有我一個代理老師嗎？我怕我看不住。”

孤兒院這個年紀的小朋友基本都還不能接自己被拋棄的事實，經常哭著要找爸爸媽媽。

姜音也曾是其中一員，深有會。

陳院長溫聲：“還有一位代理老師，大概晚上八點能到，下午我陪你看著他們。”

“行，那就好。”

陳院長將筆記本帶在邊，隨時理工作，姜音主要負責和小朋友們悉，看著他們玩積木不要打架，組織各種小游戲。

核心宗旨就是不能讓小朋友無聊，一旦有一個無聊，就會胡思想，然后嚎啕大哭。

只要有一個哭了，不到兩分鐘就會渲染一大片。

吃完晚飯，還要陪著他們看會兒畫片。

等哄睡所有小可，剛好八點二十，陳院長口中另一位代理老師總算匆匆趕到。

“你怎麼來了？”

姜音看見車牌號就知道是傅硯禮了。

陳院長笑了笑，“傅總說要給你一個驚喜，我就沒提前說。”

姜音瞪著向走近的傅硯禮，“驚喜？”

傅硯禮厚著臉皮，“是啊，接下來幾天，我陪你一起看著孩子們。”

陳院長靦腆道：“真是不好意思，不僅讓你們兩夫妻出錢，還勞煩你們出力，耗你們的時間。”

傅硯禮彎，方起來沒人比得過他，“院長說笑了，這里是我太太生活過的地方，我們回來幫忙是應該的。”

姜音睨著他虛扶著腰的手，咬牙低聲：“離婚了。”

陳院長笑瞇瞇，沒聽清，“什麼？”

傅硯禮：“我太太說，確實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