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后。

高然在夜市邊找了個停車位。

裴澤嘎嘣完剛剛那顆被他嫌棄的草莓糖，還意猶未盡的了，“口還不錯，下次再給我帶點。”

的舌頭在同樣的上一晃而過。

人而不自知。

“了就趕下車！”

高然匆匆打開車門下去，嘭的一聲關上車門，借著夜完的遮擋住他略顯暗沉的眸。

車門猛的一震，

裴微愣。

“害，”

跟著下車追在后面喊，“剛剛我吃糖的時候，你是不是背著我吃炸藥了，我告訴你啊，咱年人緒可不能這麼不穩定啊，你這樣容易更年期提前知道嗎？！”

高然：……

“閉！”

這個時間，

夜市里竟然仍舊人聲鼎沸。

吆喝聲，劃拳聲，

甚至還有賣藝的小哥哥小姐姐穿梭在各個攤位間，拉聲音。

空氣中滿是各種食的味道。

裴澤很來這種充滿平民煙火氣的地方。

左看看右瞧瞧。

高然一向沒有吃宵夜的習慣，這會兒聞著味肚子也開始咕咕直。

“來啰，

咱家熱騰騰的炸醬面，您吃好！”

裴澤笑嘻嘻的謝過老板。

從桌上已經看不出原本的筷桶里出一雙筷子，還沒開始吃，就被高然從手里走，然后一雙一次筷子咻的塞在他手里。

“吃吧。”

裴澤看著手里的筷子，彎著眼睛一笑。

“嘖，沒想到我們高助理，作嘛還老實的，這麼照顧我，怎麼著？是答應要跟我對象了？”

裴澤聲音大。

說的萬分自然，毫不扭。

兩人模樣本就出眾，一坐下來就吸引了隔壁桌幾個小姐姐的注意。

聽到他這麼說，

幾人捂一笑，咬著耳朵說悄悄話。

一臉嗑到CP的小表。

如此干脆的問題，如此直白的目，讓高然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只是干瞪著他，戲劇的是右手的筷子還挑著一撮面。

拒絕嗎？

大庭廣眾的好像太不給他面子了。

答應嗎？

答應個！

他在想什麼飛機。

“嘿！”

裴澤手在他面前打了個響指，“高助，回個神，你面要坨了。”

高然嘆了口氣，把面條吃進里。

算了，人多勢眾的。

懶得跟他計較。

裴澤還在旁邊攤位烤了一堆燒烤，烤得滋滋冒油的羊香氣人，裴澤一口擼了三四串。

被燙得呲牙咧。

高然笑了笑。

覺得他這模樣竟然有點可。

就------

傻得可。

裴澤拿過一瓶啤酒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半瓶，笑道：“呼，總算是覺又活過來了，沒想到這些東西模樣看起來一般般，吃起來味道這麼棒。”

他搖頭嘆。

“米其林三星都得甘拜下風。”

高然也打開一瓶啤酒喝了兩口，說：“你最好克制點，我怕你七八糟的混著吃，腸胃不適應，拉肚子的話你就知道厲害了。”

裴澤笑著看他。

“怎麼可能？小爺我長這麼大，字典里就沒有拉肚子這三個字好嗎？”

高然默默喝酒不說話。

心說那你就多吃多喝吧，明天你就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了。

裴澤看著他，角揚笑。

“你也別喝酒，吃啊。”

裴澤細皮，比一般孩子都白，五立又高級，小爺就算是坐在油膩膩的路邊小攤上，也掩蓋不了他的帥氣和上的貴氣。

喝了酒后的皮泛著淡淡的紅。

高然坐在他側面，此時從這個角度才發現他左耳有顆小小的痣。

在的位置。

不是特定的角度肯定發現不了。

“其實我平時宵夜就隨便吃幾口，不會吃這麼多的，今晚主要是心好，因為這是你第一次陪我吃宵夜，我是看著你，就覺得胃口大開，能吃得不多嗎？”

……這都是些什麼虎狼之詞。

什麼看著他胃口大開，

怎麼覺得哪里怪怪的。

裴澤吃東西有個習慣，吃得很快，等吃飽了放下筷子，就不會再吃了。

高然不喜歡食被浪費。

他把桌上剩下的幾串烤吃掉，又把瓶子里最后一口酒喝，才道：“其實……吃不完下次可以點一點的。”

高然知道自己沒有說教的立場。

每個人長的環境不同，到的教育不同，其實沒什麼好說的。

但他就這麼開口說了。

因為他覺得裴澤能聽得進去。

果然裴澤笑著說，“好的高助，教了，下次一定記住。”

說著，

從兜里出煙盒出一，叼在里點燃，又遞了一給高然，“對了，剛剛在車上的時候沒反應過來，你說那糖是小朋友給你的，誰啊？”

高然頓了頓。

裴澤見狀挑眉，“臥槽，你這反應，不會是你私生子吧？”

高然淡淡道：

“你有病？”

裴澤說：

“你有藥？”

高然吐了口煙，從煙霧朦朧里看著邊的裴澤，“我沒有藥，但是我有拳頭包治百病，你要不要試試？”

裴澤擺手。

“別，您還是接著說吧，你說的小孩是誰？”

只見高然低頭抖了抖煙灰。

沉默了一瞬。

就在裴澤以為自己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而高然不會再回答的時候，才聽見他淡淡的說：“是……我以前所在的福利院里的小孩。”

“前幾天降溫我回去了一趟，給他們帶點寒的和棉被過去，應該是那時候不知道哪個小孩放在我口袋里的。”

高然說完，自嘲的笑了笑。

“我自有記憶以來，就是在福利院里長大的，據院長所說，當年撿到我的時候，我還未滿月，上除了一張生辰表，什麼都沒有，還差點被垃圾桶旁的惡狗啃食。

院長撿到我以后，我就一直在福利院。”

裴澤眼底微微變。

------未滿月，差點被惡狗啃食，在福利院長大。

多艱難困苦的日子，

都藏在這幾句看似輕飄飄的話里。

“對不起……”

“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高然聲音有些沙啞道：“都過去了。”

裴澤瞳孔了。

只見高然輕呼一口氣，扔掉煙頭，又將吹散到上的煙灰拍了拍，起道：

“所以，裴澤你聽清楚了，我前半生擁有的東西太，現在但凡被我抓住的東西，我都不會輕易放手，不管以后你愿意還是不愿意。

所以……

你想好了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