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子舒去得晚。
等到了溫家別墅,門口已經停滿了各各樣的豪車,跟個國際車展似的。
做了個深呼吸。
以前有多麼喜歡熱鬧,現在就有多懼怕。
臉上褪盡,一張原本就蒼白的笑臉幾近明。
別墅人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杯觥錯,人聲鼎沸。
但這種熱鬧卻在進來的一瞬間安靜了不。
“簡子舒?”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人群立刻跟著熱鬧起來。
“喲,還真是。”
“被放出來了?”
“ 不過是怎麼還有臉出席這種場合的啊,臉皮還真是厚!”
眾人紛紛議論。
“害,你就不懂了吧?人家這是來另謀出路了,不來這種場合怎麼釣金婿啊?”
“以前不知廉恥的跟在祈二屁后面,倒人家都不要,今天不得趁著溫老太宴會下一個目標。”
“哈哈哈,真不要臉。”
當中也有不知道當年事的人,問道:“誰是簡子舒?怎麼一來,整個宴會的氛圍都不一樣了?”
有好事之人立馬給他解釋:
“別的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就是個死了爹媽,倒男人,還特麼把人撞死進了監獄的貨……怎麼樣,勁吧?”
說著還嗤嗤笑了幾聲。
簡子舒有些慌,本來轉逃離,但不知道燈師到誰的示意。
一束聚燈忽地打在上。
一僵。
就算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在聚燈下被人這麼指名道姓的罵,還是會覺得難。
耳邊是難聽的話,眼前是人們輕蔑的目。
“啪!”
忽然一名披頭散發的瘋人沖到面前,臉大變,緒激地給了一掌,“是你!你個殺人兇手,竟然還有臉出現?是你撞死了我的兒!你賠我,賠我!!”
說著直接跪坐在地上捶起地板。
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啊,啊啊,我苦命的兒啊,才剛到林家大小姐邊工作沒幾天,就被這個惡毒的人開車撞死了,年紀輕輕的死得好慘啊,就留下我一個人,年紀這麼大了白發人送黑發人!”
“讓我以后怎麼活啊,啊啊啊啊啊…… ”
靜實在是太大了。
整個宴會廳的人都圍了上來。
簡子舒捂著被打得發麻的臉,覺有什麼從指間流出來。
低頭一看,是。
剛剛這傭人打的時候手里有利。
但是沒人在意,周圍的看熱鬧的人看到臉上的反而更興了。
紛紛拿出手機拍攝。
簡子舒覺得像是被一件件剝了服展覽。
從監獄出來。
以為是走向了自由,實際上是走向地獄。
頭頂的聚燈晃得眼花,眼前一片片閃著白,就在以為自己下一秒就要暈厥的時候,忽然一道聲響起。
“大家可以不要這樣子嗎?”
清脆、可又溫。
是林姝媛。
“子舒才剛出獄沒多久,你們不要這樣圍著,會害怕的,我相信肯定也很后悔當年的所作所為,大家就不要再說了好嗎?”
作為當年車禍害人的林家大小姐。
穿著鮮艷亮麗又致的林姝媛走到邊來。
歪著頭,看著人群這樣說。
皮白皙細致,容貌也是京圈里數一數二的好,穿著香奈兒的高定公主,頭上一個鉆小皇冠。
看起來高貴又大方。
而憔悴蒼白,又穿著簡樸的簡子舒像是高貴公主邊的卑微仆人。
眾人眼中高貴善良不計前嫌的公主。
惡毒草菅人命的簡子舒…
善良的公主還親自走過去把失去兒傷心絕人扶起來。
“對不起,當年你兒也是為了保護我才被簡小姐撞死的……我替向你道歉,并且如果你覺得之前我林家給你的一千萬金不夠的話,以后你想要什麼也都可以跟我開口。”
字里行間里都在告訴在場的所有人,簡子舒欠的。
連簡子舒撞死人的賠償金都是林姝媛出的。
當初在醫院里足足住了一個多月院才恢復,出來后不僅沒有向任何人說一句簡子舒的不是。
反而替辯解。
說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才鑄下了大錯。
只要及時悔改就好了。
多麼諷刺的鮮明對此,林姝媛了以德報怨的善良千金大小姐,而簡子舒就是那個惡毒又上不了臺面的假千金。
仗著溫家份作威作福。
認不清自己的份,還不知好歹。
惹了事還要別人屁。
人恩涕零。
走之前還狠狠瞪了簡子舒一眼。
想開口解釋。
但知道只要開口,不僅一點用都沒有,反而會給他們增添話柄。
什麼是真相一點都不重要。
人們永遠只想聽到自己想聽到的。
好在這時溫老夫人從樓上休息室下來,“看來人都差不多到齊了,大家這是聚在一起干什麼?”
溫老太雖然年紀大。
但是耳清目明。
只在宴會場中間看了一圈便大致猜測到發生何事。
在場的人也都是人,見溫老太開了個頭便跟著岔開了話題,向溫老夫人祝賀。
他們總不能說。
我們一群人在看你外孫笑話吧?
溫老夫人點頭。
“謝謝大家。”
“大家一定要玩盡興,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大家多多包涵。”
然后又對邊幾個貴婦打扮打扮的人說:
“這人啊真是不服老都不行,時間過得太快,這每過一次生日又老了一歲,看看這些孩子們都長大了,我們老啦。”
時間過得太快?
的三年……
像是過了三輩子一樣。
要是人真的有回轉世的話,希的人生結束在這一世。
人世間太苦。
不想再來一次了。
“溫老夫人這麼年輕,一點都不老”,一個簡子舒沒有見過的貴婦笑著說,“這麼多年沒看見您,您還是當年的模樣!”
“哎呀,那我不就了老妖怪了”,溫老夫人被說的笑起來。
引著大家往里面走。
忽然想到了什麼,轉對簡子舒說:“子舒,要是累了你就先去二樓休息一會吧,晚宴還有一會才開始,你的臉?”
“沒事。”
“那自己上去找點藥。”
作為外婆自然是不愿意看到外孫被人欺負的。
作為溫家媳婦,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嗯。”
簡子舒捂著疼痛的臉,應了一聲。
想……
只要再堅持一下,吃完飯就可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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