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聲謝太后，許樂芙站起了。

“抬頭讓哀家瞧瞧。”

許樂芙又依言抬頭，知道此時不應該去看太后的眼睛，可該死的好奇心還是驅使著迅速瞧了一眼太后。

好年輕，好好看的太后娘娘！

和想象中那種板著臉，威儀十足的婦人形象一點都不一樣。

對上許樂芙那雙靈的眼睛后，太后出一副怪不得的神瞥了一眼自家兒子。

可謝北舟卻全然不理會太后的目，只是坐在椅子上盯著許樂芙不知在想些什麼。

太后見狀，心下愈發信了鄭管家的說辭，于是問出了心中所想。

“你年歲幾何？”

“回太后，民剛及笄。”

“昨日在王府歇得可好？”

“回太后，王府里的一切都很舒適，民昨日歇息的很好。”

如此太后問了好些問題，許樂芙一一回答。

只是許樂芙很快發現，自己回一句，太后娘娘臉上的笑意便要深一分，還夸獎了自己好幾回。

被夸得有些飄飄然的許樂芙：好吧，是過于狹隘了，太后娘娘分明就是和藹的很。

——如果沒有聽到太后娘娘接下來驚人的話語的話。

“聽說，昨日是你救了舟兒？”太后道。

許樂芙心當即激起來：果然，是要給賞賜了嗎？

金銀珠寶們，快到我懷里來吧！

雖然心十分雀躍，但面上卻毫不顯的許樂芙點了點頭，隨后謙虛道：“民隨手之勞，不足掛齒，都是王爺洪福齊天，吉人自有天相。”

太后不太同意：“哪兒能這麼說呢，既是你救了舟兒，那便該賞。”

許樂芙面上神愈發惶恐，只是那快不住的角還是出賣了。

期待地等著太后張口。

“依哀家之見，這是你倆之間有緣，那便由哀家做主賜婚，許你攝政王側妃之位，如何？”

許樂芙剛想跪謝太后賞賜，提起擺的手一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聽到了什麼。

救命。

側妃？

給八個膽子也不敢做攝政王的側妃啊。

于是想也沒想，當即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太后娘娘，民配不上王爺，若是讓民做了攝政王側妃，怕是要王爺被人取笑了。”

末了，又弱弱地補了一句：“若是太后娘娘當真想賞賜，便賞賜些銀錢便好。”

“怎會？哀家瞧著你便很好。”太后，“哀家相信，你也不是那些在意金銀珠寶等俗的人。”

許樂芙：嗚嗚，我超在意的。

突然

之間，許樂芙仿佛想到了什麼，急道：“太后娘娘，民方才沒說，民是罪臣之，當真配不上王爺。”

太后擰眉：“哦？還有這事？”

許樂芙見狀，連忙又說：“民乃罪臣前宰相許志良的兒。”

太后若有所思，原來是許志良的兒。

“那為何哀家從前從未見過你？”

“回太后，民自小是在莊子上長大的。”

太后聞言陷了沉思，半晌后似是有了些印象，許志良好像確實有個嫡一直在鄉下養病。

許樂芙見太后不再說話，以為已歇了賜婚的心思，剛想松出一口氣，就聽到太后的聲音再度響起。

“許志良已經到應有的懲罰，他所犯之事又與你毫無干系，更何況，你從小便不在他邊長大，哀家相信你的品行，定然不會讓哀家失。”太后頓了頓，反問道：“對嗎？”

太后的聲音雖然仍然和善，可許樂芙卻聽出了其中威脅的意味。

許樂芙哭無淚，想不通先前是怎麼生出太后很慈善的念頭來的，太后就是太后，掌管整個后宮的人，怎麼會允許別人駁了的意呢？

“太后說的對...”

許樂芙無言以對，只能把求救的目放在了謝北舟上。

謝北舟這樣的脾氣，應當不喜歡被人隨意賜婚吧？不然怎麼會到了這個年紀還沒有娶妻。

許樂芙是頭一遭希自己能被人嫌棄，盯著謝北舟，心說求您了，快說不喜歡我，拒了這賜婚吧。

謝北舟斜倚在高座之上，垂眸看著跪在大殿中央的許樂芙不斷地朝自己眉弄眼。

時在翰林院讀書時，看到買櫝還珠的故事，謝北舟覺得那人真是蠢極了，天底下當真有這般蠢人存在嗎？

眼下終于瞧見了，許樂芙便是那蠢人。

呵。

寧可要金銀珠寶都不愿做他側妃是吧。

莊項就這般短的錢財？

謝北舟修長的手指緩緩地在扶手上攏起，逐漸一個拳頭，他看著許樂芙焦急的神，仿佛當真不愿做他的側妃，既如此，昨日又為何非要同自己回府呢？

若不是知道是莊項派來的臥底，恐怕連他都要被許樂芙的演技蒙騙過去了。

好一招以退為進。

可惜，他偏不如所愿。

許樂芙在心里求了半晌，終于見謝北舟張了口。

只見他角微微一牽，似是很滿意這場賜婚，朝著太后，道：“多謝母后賜婚。”

“......”

許樂芙只覺天仿佛塌了，呢喃道：“王爺...”

謝北舟將視線轉回，方才的笑意陡然消失，狹長的眼眸意味不明地盯向許樂芙，道：“看你的樣子似是有些嫌棄本王，怎麼，難不本王還比不上一些俗嗎？”

“民不敢，民很滿意，民絕無嫌棄之意。”

太后看著許樂芙答應下來，出了滿意的笑容，親自吩咐了邊得力的去理納許樂芙為側妃的文書，以示重視。

待得令退下后，又朝著謝北舟笑道：“昨兒個阿昀還吵著要見你，你若無事，現下便過去看看他吧。”

說完又看向許樂芙，“孩子，你留下，哀家還有話同你講。”

謝北舟點了點頭，也不去看許樂芙，轉離開了。

許樂芙一個人面對太后，更顯局促，沒有應付長輩的經驗，更何況是面對子之中份地位最高的太后。

太后看出了許樂芙的張，笑著朝招了招手：“別張，過來些說話。”

許樂芙聞言起，乖巧地走近了些。

“聽說，你和舟兒昨日睡一起了？”太后問。

許樂芙表一瞬間凝結，長輩問話都這麼直接嗎？

不是，太后娘娘久居深宮，昨日就同謝北舟同床了那麼一小會兒，居然這麼快就傳到太后耳中了。

還有沒有私了。

許樂芙有心想解釋：“是，但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太后打斷：“不用但是，哀家知道你心里害怕，哀家也知道舟兒這孩子面上是冷了些，但他心地是好的。”

許樂芙心中腹誹，心地好會一大早追著我，讓我賠罪嗎？心地好為什麼外頭的人都這麼怕他？

太后娘娘是他親娘，自然怎麼看他，都覺得他是好的。

只是心里雖這麼想，面上卻不敢表分毫，只能乖巧點頭。

“是哀家虧欠他太多。”太后說著緒便有些激起來，但不想在小輩面前失態，于是又很快整理好心，拉過許樂芙的手，叮囑道：“只要你們倆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接下來的談話中，不管太后說什麼，許樂芙皆是點頭稱好，終于在小半日后，太后失了聊天的興致，便回去歇息了，許樂芙得以撐著疲憊不堪的子走出了大殿。

也沒人告訴，和長輩聊天這麼累啊！

哭喪著臉來到殿門口，謝北舟已經在外頭等著了。

還算謝北舟有點人，沒把一個人丟在宮里就離開。

“王爺...”

謝北舟無視了許樂芙的招呼，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轉就走。

“......”

許樂芙：我收回剛才的話！

攝政王在宮里有他專屬的轎子，兩人很快坐著轎子來到了宮門口。

王府的馬車停在樹蔭下避，許樂芙甫一下轎，就聽到前頭有人說話。

默默走了上去，見到一位白公子正微微俯，朝著謝北舟行禮。

莊項一抬頭，便見攝政王邊多了位陌生的貌郎，心頭有些訝異，于是問道：“這位是？”

突然被問到份，許樂芙一時不知該如何介紹自己，不知為何，側妃這個詞，就是有些說不出口。

的張了又張，還未發出聲響，邊的人卻開了口。

“本王的側妃。”

見謝北舟開口，許樂芙也松了口氣，默默點了點頭。

莊項聞言卻是愣了一愣，攝政王何時納了側妃？怎得他一點消息也沒有收到。

謝北舟的視線不斷在兩人之中逡巡，只是這兩人都開始一言不發。

漠然收回視線，謝北舟不打算再浪費時間，抬腳準備離去，許樂芙見狀當即跟在他后，只是兩人剛與莊項而過，就聽他再度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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