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拾安惱了，“聞星落，你搞特殊！”

聞星落慢慢從謝觀瀾懷里退出來。

猶豫地捋了捋鬢角碎發，才緩緩轉對謝拾安道：“主要是四哥哥沒洗澡，看起來臟臟臭臭的，所以不想抱。”

“你——”

謝拾安語噎。

說的好有道理，他竟然不能反駁！

但他依舊覺得哪里不對勁，正苦思冥想之際，謝觀瀾瞥向他，淡淡道：“你剛剛說，我被敵軍包圍，是你救的我？”

“咳……”謝拾安心虛。

面對謝觀瀾不依不饒的眼神，謝拾安只得老實道：“是我不慎被包圍，大哥帶著三千兵馬沖鋒陷陣所向披靡，這才攆走敵軍救了我，行了吧？”

“攻城的事？”

“哎呀，是我攻不下城，大哥到了之后才想出通過護城河潛城打開城門的計策行了吧？大哥你真是，你就不能讓我在寧寧面前裝一裝？！”

“不能。”

謝拾安：“……”

聞星落笑道：“進屋吧，我去給你們沏茶。我近日跟著母親新學了煮茶，你們嘗嘗我沏得好不好。”

離開后，謝觀瀾和謝拾安在小花廳落座。

謝拾安翹起，隨意從花幾上折下一朵芙蓉，忽然道：“大哥，我發現了一個。”

“什麼？”

“寧寧喜歡我。”

謝觀瀾：“……”

謝拾安左右瞧了瞧，湊近謝觀瀾，低聲音道：“你想啊，敢抱你，卻不敢抱我，這不是喜歡我是什麼？”

謝觀瀾：“這兩者有什麼必然的聯系？”

“大哥，都是你平日里一心撲在政務上的緣故，所以才會在方面一竅不通！我聽軍營里的兄弟們說，孩子只有喜歡一個人，才會害。寧寧連抱我都不敢，難道還不算害嗎？！”

謝觀瀾無言以對。

“還有，去年寧寧特意問我，喜歡什麼樣的子。我說了我的擇偶要求，就突然很失落的樣子，如今想來，肯定是因為知道自己不符合我的擇偶要求，所以才會傷心難過。”

謝觀瀾：“……”

“可我只把當做妹妹，從來沒有過那方面的想法。”謝拾安有些苦惱，“必定是我與年齡相仿，平日里又很照顧，再加上我生得俊俏，所以才讓難自芳心暗許。大哥，你說要是寧寧將來向我告白，我該怎麼拒絕，才不會傷害彼此的呀？”

謝觀瀾深深看他一眼。

他弟弟瘋了。

“不過，我的兄弟們還說，孩子的就像天上的云，來得快去得也快，所以，也許寧寧很快就不喜歡我了。這個年紀的小姑娘，總是會貪圖新鮮的。”

謝觀瀾看著花幾上的那株芙蓉。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都會貪圖新鮮嗎？

那對他……

兄弟倆各自沉思的功夫，聞星落已經端著沏好的茶過來了。

聞星落放下茶盞，瞅了謝拾安一眼。

不知為何，總覺得四哥哥看的眼神怪怪的。

道：“四哥哥你怎麼了？”

謝拾安語重心長，“寧寧，你還小，將來還會遇見更好的人。所以千萬不要為了一時的新鮮就駐足不前，你要往前看。”

聞星落抱著茶盤。

四哥哥知道和謝觀瀾的了？

也是，四哥哥跟著他一同去了邊關，他倆又是親兄弟，這一路上自然無話不談。

可是這種事……

這種難以啟齒的閨中之事，他怎麼能告訴別人……

腔里堵著一口委屈，聞星落正問謝拾安是不是知道和謝觀瀾的事了，謝觀瀾突然出聲打斷，“我沒有告訴別人。”

聞星落一怔，猛然從剛剛的緒中剝離出來。

看向謝觀瀾，從他的目中讀出了他一直在守著他們的，謝拾安并不知。

險些就自己說出來了！

謝拾安盯著兩人。

越看，越是怪異。

大哥說，他沒有告訴別人。

這種語氣，像是在澄清什麼。

難道大哥早已知道寧寧對他芳心暗許，唯恐寧寧誤會是他說出了的，所以才會立刻澄清？

謝拾安心事重重地喝了半盞茶。

品著齒間的苦甘甜，他覺得自己也算是經歷過了天恨海，不再是當年懵懂無知的年。

他語重心長，“寧寧，是我自己看出來了你對我的，不是大哥出賣的你。”

聞星落：“……”

，對謝拾安的？

詭異地看著謝拾安，知曉他是誤會了。

謝拾安繼續勸聞星落，“寧寧鮮接外男，因此不知道外面也有許多青年才俊，雖然他們都比不上我驚才絕艷啦。寧寧無事時可以去參加蓉城里的宴會，多認識認識那些宦公子，比如宋家大就很不錯，長得威武，人又沉穩——”

謝觀瀾重重放下茶盞，不耐道：“你多日未曾沐浴，在姑娘家的院子里竄像什麼話？回去沐。”

謝拾安：“……哦。”

總覺得自打回府，大哥就待他越發沒有耐心了呢。

他垂頭喪氣地走出屑金院，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他突然拽住一截楊柳。

不是，他都出來了，他大哥還留在寧寧院子里干什麼？！

他倆能有什麼共同語言？！

此時，小花廳。

聞星落獨自面對謝觀瀾，垂著頭絞了絞手帕，只用余盯著他的靴履。

有許多話想問他。

像是這半年來他過得好不好、打仗辛不辛苦、有沒有重傷，但話到邊，又不知從何問起。

仿佛只是簡單地問一句，也唯恐逾越了規矩。

兩兩無言靜坐良久，謝觀瀾才道：“你今日及笄，我給你帶了幾箱首飾頭面，都是從夜郎、哀牢和顛國的國庫里搜出來的，也不知你喜不喜歡。”

聞星落小聲，“喜歡的……”

“寧寧還沒看，怎麼就知道喜歡？”

聞星落的手帕在指尖上纏了一道又一道，紅著臉回答不上來。

正不知如何是好，幸而扶山進來，稟報道：“主子，宋將軍他們在花滿樓設宴慶功，請您前往赴宴。”

這次謝觀瀾出征乃是大勝而歸，西北西南的小國盡皆歸順。

只是他下風聲不曾大肆宣揚，寫給朝廷的奏疏不僅聲稱并未大勝，還聲稱蜀郡大半軍隊都陷在西北西南的戰場深不得。

因此即便是慶功宴，也只是在花滿樓進行。

謝觀瀾走后，聞星落去庫房看他送的禮。

都是皇族傳承百年的稀世寶，被提前挑選過，送到這里來的都是保存得好也新的整套首飾頭面，什麼金銀翡翠、瑪瑙珍珠，足有整整二十九箱。

他出去打仗，竟把那些小國的珍寶都搬回的庫房了！

聞星落拿起一斛珍珠，吩咐翠翠分給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們。

魏螢抱著劍出現，道：“謝觀瀾對你很好，如此，更方便實行咱們的計劃了。表妹，你今夜就可以征服他，拿下他，睡了他！”

聞星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