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星落和謝拾安回到王府，府里張燈結彩十分喜慶。

老太妃拉著謝拾安的手，不住地上下打量，最后了眼眶，迭聲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謝拾安生怕老人家掉眼淚，笑嘻嘻地翻了兩個跟斗，“我在邊疆玩得可開心了，風吹日曬的，子骨都結實許多！祖母您瞧，我是不是長高啦？”

“是長高了！”老人家被他逗笑，“你妹妹也長高了！”

謝拾安聞言，連忙拉起聞星落要和比高。

聞星落避開他的手，好一陣嫌棄，“四哥哥是男子，卻來和我一個姑娘家比，也不嫌臊得慌！你要比，和二哥哥比去！”

“對了，”謝拾安坐到聞星落邊，“寧寧，你不是在信里說給我寄了一盒柿餅嗎？柿餅呢？我一塊兒也沒收到！”

聞星落：“……”

柿餅被獻給謝觀瀾了！

說著話，丫鬟挑開簾子，謝觀瀾來了。

聞星落沒注意到他，只心虛道：“興許是半路上被大貓吃掉了。”

謝拾安高高挑起眉頭，“大貓會吃柿餅？我怎麼那麼不信呢？！”

聞星落：“……”

也不信。

“子衡。”老太妃率先注意到謝觀瀾。

聞星落子一僵。

回過神時，人已經下意識跟著謝拾安和謝厭臣站起，朝謝觀瀾福了一禮。

老太妃注視謝觀瀾，語氣沉沉地提醒道：“你弟弟妹妹，在給你問好。”

加重了“妹妹”二字。

謝觀瀾面無表，朝三人略一頷首，視線卻獨獨避開了聞星落。

“大哥！”謝拾安高高興興的，“我在軍隊里歷練了幾個月，懂了許多東西，也攢了很多經驗。將來，我要給你當先鋒！”

年赤忱而又忠誠。

謝觀瀾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地道了聲“好”。

用過午膳，老太妃和謝靖去休息了。

西廂房里，謝拾安興致地拿出一個包袱，“我給大哥二哥還有寧寧都帶了禮，保管你們喜歡！”

他先遞給聞星落一個木匣，“這是當地手藝人的泥人，那邊的小姑娘可喜歡了，我提前半個月才預定到。”

聞星落掀開木匣。

里面一共八個小泥人，造型各異憨態可掬，正是鎮北王府一家人。

看了眼代表謝觀瀾的小泥人，它緋玉帶負手而立，從著裝到肢都十分致細膩，臉上還掛著似笑非笑的表，看似溫和可親，實則矜貴疏離。

和謝拾安、謝厭臣，下意識將視線從小泥人移到謝觀瀾臉上。

謝觀瀾似笑非笑，“看什麼？”

三人嚇得連忙低下頭。

他的表，和小泥人簡直如出一轍！

這小泥人得傳神極了！

謝拾安又道：“喏，這是帶給二哥的禮。”

聞星落好奇去。

謝厭臣打開包裹，里面赫然是一顆風干的頭顱！

濃烈的視覺沖擊激的心臟一，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一截緋寬袖先擋在了臉前，將的視線和那顆頭顱隔絕開。

悉的檀香味撲面而來。

是……謝觀瀾。

聞星落仰起頭，謝觀瀾卻并未看，只眸沉寒地盯著謝拾安。

謝拾安并未察覺，驕傲道：“這是我殺的第一個敵人！那天夜里他帶著一隊兵馬，穿著我們軍營的裳，溜進營地，趁大家睡覺，割了許多人的脖子。他還想放火燒我們的軍糧，我與他打了五十個回合，終于將他斬于馬下！聽說這個人在邊關臭名昭著，以前還屠過村，搶了很多老百姓的糧食和錢財！”

“三弟好厲害！”謝厭臣歡喜地抱起那顆頭顱，“我喜歡三弟的禮，我一定會把它制最好看的骷髏頭花盆，為三弟種一株萬年紅。”

謝拾安又拿起了送給謝觀瀾的禮。

“大哥，這是我特意給你帶回來的一把名刀！”謝拾安輕咳一聲，“你看這刀鞘的做工，看這雕花……”

謝觀瀾面無表。

什麼名刀，這把刀一看就知道是地攤兒上買的。

撐死了五兩銀錢。

謝拾安滔滔不絕，“這把刀可重了，大哥你不知道我有多辛苦才把它背回來，一路上可算是累壞我了！”

聞星落不解，“四哥哥不是騎馬回來的嗎？”

謝拾安：“……”

“這個你別管，”謝拾安心虛地咳嗽一聲，“總之我就是很辛苦！而且這把刀很貴的，足足花了我——”

他轉了轉眼珠。

這次去邊關，父王和大哥抱著讓他歷練的心態，兩個人都格外摳門，一個子兒都沒給他。

軍營里的那點俸祿還不夠他塞牙，全靠好兄弟的接濟他才能喝酒吃，給寧寧買小泥人的錢還是問好兄弟借的。

可是今天看父王的意思，在他升任中郎將之前是不打算再給他月錢了，以后他就要靠俸祿自力更生了。

這怎麼能行呢，他隨便去酒樓聽個曲兒，都得不錢。

他試探地出五手指頭，“大哥，這把刀花了我足足五百兩雪花紋銀！現在我上一個子兒都沒了，要不……你給我報銷？”

聞星落和謝厭臣對視一眼。

給人買禮，完事兒又人報銷……

真不愧是謝拾安能干出來的事！

謝觀瀾掂了掂那把破刀，挑眉，“五百兩紋銀？”

謝拾安心虛地蹭了蹭鼻尖。

他大哥是個識貨的，興許他報價報高了……

他小聲，“我記錯了，不是五百兩，是五十兩……五十兩……”

謝觀瀾忽然輕笑一聲。

謝拾安嚇得心臟都提了起來，連忙主坦白，“哎呀，我就是想弄點錢出去吃酒！好容易回來一趟，我不要過苦日子啊！我還打算帶寧寧去逛街，給買兩新裳，現在我上一個銅板都沒有，怎麼帶？我和寧寧會被人笑話的！大哥，我求求你啦！”

年撒潑打滾。

謝觀瀾了眉心，本拒絕，余瞥見抱著小泥人一臉懵懂的，頓了頓，道：“去賬房支錢。”

謝拾安激的一個鯉魚打，“大哥，你真好！”

謝觀瀾警告地看他一眼，“不準帶和狐朋狗友鬼混，不準在外面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