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用過齋飯，返回禪院的時候遇見了一群貓。

聞月引笑道：“陳世子有所不知，慈云寺常年生活著一群貓，它們膽子大不怕人，平日里都是僧人和香客們投喂。”

說完，將剛剛從齋房里帶出來的饅頭掰開來喂給它們吃。

脊梁直，蹲姿優雅，緞裾勾勒出婀娜多姿的態。

一邊喂貓一邊發出清脆如銀鈴的笑聲，留給陳玉獅一個既溫又純潔的側影。

聞星落看著，可算是知道為什麼要去吃齋飯了。

是為了拿饅頭喂貓，在陳玉獅面前展示自己的麗善良。

謝觀瀾傾湊到聞星落耳畔，低的語氣著愉悅：“妹妹的心上人，要被勾走了。”

聞星落：“……”

和他說不清。

“呀，”聞月引突然指著角落里的一只貓崽，“陳世子你瞧，那兒有只小貓崽。”

快步上前，將貓崽抱在懷里給陳玉獅瞧：“才一個月大呢，肯定是被它娘親棄了。真是可憐，這麼小，連爭食都爭不過別的貓。陳世子，咱們帶它回家好不好？”

陳玉獅略顯尷尬：“聞大姑娘想養便養，何須問我？”

“可它是咱們兩個一起發現的呀。”聞月引彎起眼睛，“陳世子要是不介意，我想和您一塊兒養。在里長大的小貓，一定會非常幸福的。”

陳玉獅是個風度翩翩的人。

正不知該如何在不傷害聞月引的況下拒絕，聞星落開口替解圍：“也許它的娘親只是外出覓食去了，未必就是棄它。姐姐還是不要貓崽吧，萬一在它上留下陌生人的氣味，說不定母貓就真的不要它了。”

聞月引笑容僵，卻執著的不肯放下貓崽：“妹妹不小，因此對它們一無所知。這小貓崽子如此可憐，我是一定要帶回家養的。”

話音剛落，一只滾地錦花的母貓出現在的腳邊。

它用爪子搭了搭的繡花鞋，又擔憂地仰頭盯著懷里的貓崽子，不時發出焦急的聲。

是母貓回來了。

小貓崽子開始劇烈掙扎，聞月引猝不及防，把它摔在了地上。

好在小貓崽沒摔壞，被母貓叼著后頸帶走了。

聞月引勉強笑道：“看來，我和陳世子與這貓崽子無緣。”

眾人都沒接的話。

陳樂之更是暗暗翻了個白眼。

回到禪院，謝觀瀾和陳玉獅去室談朝堂政事。

聞星落見陳樂之一個人在后院踢毽子，走上前道：“郡主能帶我一起玩嗎？”

陳樂之因為聞月引的緣故，連帶著也嫌棄起聞星落：“你？你會嗎？”

聞星落撿起毽子，利落地踢了起來。

在聞家的時候沒有朋友，經常和小丫鬟們一起踢毽子。

會踢許多花樣。

雙繞花，踏雪尋梅，雙飛燕，單飛燕……

陳樂之看著聞星落把毽子踢了花兒，不瞪圓眼睛，滿臉崇拜。

“天吶！”嚷嚷，“聞星落，你也太厲害了吧！”

嚷聲傳進了禪房室。

謝觀瀾瞥向碧紗窗外。

聞星落正在花叢邊踢毽子。

毽子繞著的繡花鞋尖，一會兒從膝下穿過，一會兒被用繃的腳尖接住，一會兒又飛到的后，眼見著要落到地上，卻被用另一只腳輕盈地勾了起來。

蹦蹦跳跳，青金齊腰襦散落如花，像是層層疊疊舒展開的花瓣。

那張致的桃花面浮出斂的笑容，杏眼明亮又清潤。

是個倔強要強的小姑娘，也就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出些許稚氣。

坐在對面的陳玉獅也看著窗外，稱贊道：“令妹的毽子踢得很漂亮。”

謝觀瀾挲著茶盞，不不慢道：“小姑娘嘛，玩心重，又還沒開竅，不年郎，就這些。”

不年郎……

陳玉獅看他一眼。

謝觀瀾的言外之意，是讓不要肖想他妹妹。

搖了搖折扇，笑問：“聽說聞妹妹是去年才進府的，沒想到謝指揮使和如此兄妹深，這般寶貝。不知將來怎樣的男子才能謝指揮使的眼，配得上聞妹妹？”

謝觀瀾淡然自若地吃了口茶，岔開話題：“朝廷下旨，命各地諸侯王削減兵力，致力農耕。陳世子怎麼看？”

一窗之隔。

陳樂之雙手捧心，徹底淪陷在聞星落高超的踢毽子技之下。

屈膝半跪豪氣干云，拱手道：“聞星落，我愿奉你為主，你能否收我為徒？！”

聞星落頭皮發麻，連忙扶起：“郡主使不得！”

漢中王的小郡主，出高貴金枝玉葉，怎麼說跪就跪呀！

兩個姑娘湊到一塊兒，正要開始鉆研踢毽子的訣竅，臺階上忽然傳來一聲弱弱的聲音：

“我能和你們一起玩嗎？”

是聞月引。

陳樂之不悅地鼓了鼓腮幫子，小聲向聞星落嘀咕：“你姐姐怎麼還沒走？”

聞月引仿佛看不見兩人臉上的嫌棄，提起裾步下臺階：“小妹，我也想學踢毽子。你教一個也是教，教兩個也是教，你就帶上我吧。”

陳樂之翻了個白眼：“學人！”

聞星落盡己所能，試圖教會們倆踢花式毽子。

陳樂之倒還好，仿佛有著使不完的牛勁兒。

可聞月引踢了幾下就開始累，著團扇站在花叢邊，弱柳扶風微微，仿佛下一瞬就會被風吹走。

聞星落握著毽子，坦白道：“姐姐的不適合踢毽子。你還是回家吧，萬一踢出個好歹，大哥他們又要來找我麻煩。”

“小妹是不想教我嗎？”聞月引著心口，眼里盈著淚。

聞星落默了默，決定不再管。

繼續教。

陳樂之學會了單繞花的把式，正踢得起勁兒，聞月引突然驚呼一聲跌倒在地。

扶住滲的膝蓋，當即哭出了聲。

哭聲很快驚了室的人。

陳玉獅推開綠紗窗，往院子里瞧：“這是怎麼了？”

聞月引的位置正巧對著紗窗。

抬起蒼白秀麗的小臉，聲道：“我和郡主跟著妹妹學踢毽子，可是妹妹忘了給我們做防護措施，我不小心崴了腳跌倒在地，摔破了膝蓋……”

淚珠大顆大顆滾落。

的聲音愈發：“陳世子，我好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