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歲歡聽得心里咯噔一聲。
“李月月死了?”
李月月是鄰居家的小兒,今年芳齡只有十六,如花兒一般的年紀。
兩個月前,李月月嫁給了張家公子。
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張家公子便因病離世。
可憐李月月只有十六歲,在姜歲歡眼中,還是個孩子。
夫家覺得是李月月克死了他們的兒子,一怒之下把趕回了娘家。
李月月年紀還小,本可以再嫁。
但最近一兩年,民間的風氣忽然變了,且對子的要求也非常的苛刻。
像李月月喪夫這種況,再想另外嫁人,定會遭來口誅筆伐。
最該做的,就是隨自己的夫君去間重逢。
諸如此類事件,已經發生過很多起。
李月月不了外人對的說三道四,悲憤之下,用上吊來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白如意嘟著低罵了一聲:“這見鬼的世道,可真是讓人覺得惡心。”
白如意今年還不到三歲,這麼大的小娃娃還未開智。
可姜歲歡發現,兒與別人家同年紀的小孩不太一樣。
經常會從兒口中聽到一些奇怪的詞語。
比如兒會管同齡的小孩子小孩哥或小孩姐,還不就問尊嘟假嘟。
有好幾次,姜歲歡還聽到兒一個人在房里哼著奇怪的調調。
那麼小的娃娃,在沒人教的況下,居然會哼曲兒。
那曲子怎麼哼來著?
哦對了,我有一頭小驢我從來都不騎,有一天我心來騎它去趕集……
姜歲歡懷疑兒是不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了,不然怎麼總能冒出一些奇怪的詞匯?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姜歲歡只當兒過于早慧。
不是沒有仔細問過,但每次當認真詢問時,兒就會出一副懵懂狀。
反問:“娘,我有什麼不對嗎?”
姜歲歡并不指一個連三歲都不到的小娃娃能給出什麼正確答案。
兒聰明懂事又讓省心,就連二哥和四哥也把小小的白如意寵到了心尖兒上。
有了兒在邊陪伴,每晚糾纏的那些噩夢,也就變得不再那麼讓糾結。
說到李月月的遭遇,年紀小小的白如意有點管不住自己的。
“外面的人都在說,京城里那位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以自為榜樣,要求天下子必須懂得什麼做三從四德。”
“可真是逆了個龍卷風,自己是個男貨,竟然要求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要男。”
“不但大肆宣傳男人必須三妻四妾,還要求原配心大度,要善待那些被納進門的小妾們。”
“最惡心的就是,那傻B居然不允許人生出嫉妒心。”
“李月月為啥死?還不是被如今這極端又奇葩的世道給死的?”
當小小的白如意口無遮攔的說出傻B二字時,忽然覺得自己方才有點飄。
連忙捂住,又出屬于小孩的那種天真之態,扯著聲氣的聲音說:“娘,我就是為李家姐姐鳴不平。”
對于兒不就飆出一些奇的詞匯,姜歲歡早就已經見怪不怪。
點點頭,“現在的相府千金,的確是一個腦殘的大奇葩。”
腦殘這兩個字,姜歲歡總聽兒說起。
但這兩個字,姜歲歡還真不是從兒這里學來的。
小時候,也總聽師父罵別人腦殘。
說起來,兒口中的某些詞匯,師父當年也經常說。
而被兒罵是傻B的那位相府千金,姜歲歡曾聽四哥和二哥提過幾句。
自從姜政言辭歸,大晉的相爺便姓了韓。
當今相爺韓平之,是從外省調京城的員。
據說此人政績突出,很各地員和百姓戴。
京后,他一路高升為一品丞相。
韓平之的兒韓依依,便是白如意口中的那個傻B相府千金。
外界對此的評價是,喜,貞靜持躬,德才兼備,秀外慧中。
作為子的最佳典范,這個韓依依可是做了很多讓天下男子稱贊的事。
大力對外宣傳德,讓天下子學會以夫權為天。
韓依依此舉,無形中取悅了很多男人。
民間有些學問的大學子們,也揮灑筆墨,大肆褒獎韓依依乃天下凡。
誰要是能娶韓依依進門,必是祖上積德,墳冒青煙。
總之,在各路文豪們的吹捧下,韓依依了世間最子典范。
男人們擇選妻子時,也以韓依依為榜樣。
閨閣子們為了嫁顯貴門庭,紛紛效仿韓依依。
學的三從四德,學的懷大度,學不爭不搶不嫉妒,學服從丈夫,善待小妾。
雖然韓依依現在還沒嫁人,但韓依依傳播的婦德婦容已經將推上神壇。
姜歲歡聽著兒牢了一頓,忍著笑意說:“你娘我當年若是沒歸此,也是你口中的相府千金呢。”
說起來,姜歲歡與姜家人,已有長達四年之久沒再見過面。
當然,這些姜家人,二哥姜敘白不算在。
沒想到時匆匆,四年的時間眨眼消逝。
與充滿浮華的京城,也仿佛被分隔了兩個世界。
“如意,這些年,你為何從不問我你爹爹是誰?”
這也是讓姜歲歡一直難以啟齒的事。
兒年紀還小的時候,或許還搞不懂什麼做父母雙全。
雖然兒現在的年紀也不大。
但年紀雖小,卻過于早慧。
早慧到,姜歲歡經常覺得三歲還不到的兒,與自己就像同齡人。
不但會說一些奇怪的詞語,還經常用糯糯的聲音與自己討論當下風氣。
兒的種種表現,與正常年紀不到三歲的小孩子,完完全全不一樣。
就算姜歲歡小時候也被家人稱之為天才,也不及兒所表現出來的十之一二。
所以姜歲歡很擔心哪一天,兒忽然問,為何別人家的小孩子都有爹爹,卻沒有。
姜歲歡遲遲不敢與兒說起這個話題,也是不想用編織出來的謊言欺騙兒。
白如意眨著一雙天真的大眼,出晦莫如深的笑。
“二舅舅和四舅舅說,問起爹爹,會讓娘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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