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虞的況比姜歲歡想象中的還要慘。

殘了雙的公主殿下，住在死氣沉沉的院子里，就連伺候茶水的婢，也都躲得遠遠的。

踏進門檻，迎面撲來一刺鼻的尿味。

那是長時間患疾在床的病人，因為得不到良好的照顧而留下的味道。

記憶中飛揚跋扈的秦芷虞，此時蓬頭垢面，臉憔悴，再也不復往日風。

而秦芷虞落得今日下場也在姜歲歡的預料之中。

公主府沒了，丈夫沒了，母親被囚于冷宮中，名義上的父親對的生死不聞不問。

現如今，就連雙也被人截斷了。

一個作惡多端，又失去多方庇佑的殘廢公主，下場與路邊的乞丐也沒什麼兩樣。

“你來了。”

灰頭土臉的秦芷虞在看到姜歲歡的影進屋門時，雙眼不控制地亮了幾分。

姜歲歡讓阿忍留在門外等，忍著屋刺鼻的味道走到秦芷虞的床榻邊。

“昭，距祭天之日才過去幾天，你怎麼就變了這個樣子？”

姜歲歡當然不會在秦芷虞面前承認，中的劇毒封，是自己派人暗中所下。

作為棋盤上被擱置最久的一枚棋子，秦芷虞也到了被舍棄的時候。

明明被譏諷了，秦芷虞卻不敢出毫不滿。

“姜歲歡……”

眼中帶著無限求。

“放眼京城，能幫我的，就只剩下了你。”

兩人斗了這麼久，秦芷虞次次都落于下風。

在姜歲歡面前，早已沒什麼尊嚴可言。

當著姜歲歡的面，秦芷虞一把掀開上的被子。

只見被子下面的兩條，膝蓋以下齊斷掉。

許是沒能得到良好的照顧，傷口潰爛流膿，散著陣陣惡臭。

“救我！”

秦芷虞面帶哀求地看向姜歲歡，卑微得如同一粒塵埃。

趙逍和趙櫻離開后，也失去了最后的籌碼。

整個國公西府，近日也陷了一陣愁云慘霧。

因為倒霉的不僅是一個，西府夫人卓聽藍，目前的境也很糟糕。

趙櫻在卓聽藍上用了太多邪藥，自從藥開始斷供，卓聽藍那張被邪藥堆砌出來的年輕面孔，每天都在以眼可見的速度衰老。

今年還不到五十歲的卓聽藍，整個人看上去比七十歲的老嫗還要滄桑。

看著與自己朝夕相伴的妻子一夜之間變了怪，容柏軒差點被嚇得背過氣去。

請了醫登門幾次，給出來的回復都說無能為力。

實在是，趙家兄妹配制的藥材過于邪惡。

醫聞所未聞見所未聞，自然也尋不到解決之法。

眼看卓聽藍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這半個月本該住在西府的容柏軒，尋了個有公事要辦的借口，已經持續數日未曾再踏進這道門檻。

大打擊的卓聽藍每天不是哭鬧就是發瘋。

尤其是看到府中那些容貌漂亮的小婢，們年輕又麗的容，也了催命符。

心理已經不正常的卓聽藍，每天都以打殺婢為樂。

久而久之，這國公西府，就變了一座人間煉獄。

卓聽藍的孩子們，也因為母親變這副模樣，一個個對敬而遠之。

秦芷虞的況就更糟糕了，由于府中下人死傷慘重，連個近前伺候的都沒有。

再這麼下去，秦芷虞早晚也是一死。

絕中，秦芷虞抓到了一救命稻草，便是姜歲歡。

“求你救我。”

哀哀泣泣地對姜歲歡說：“我知道這天底下，唯一能救我的只有你。”

今時今日，秦芷虞再不敢在姜歲歡面前趾高氣昂。

指著傷口不斷流膿的雙，秦芷虞絕得都快要哭出來。

“只要你醫好我的雙，我什麼都答應你。”

“你恨趙家對嗎？莫說你恨，我現在也恨。”

“沒想到我那一雙好弟妹，離開前竟送了我這麼一份大禮，他們真是好狠的心。”

秦芷虞發泄般地咒罵著趙逍和趙櫻，顯然還不知道，趙家兄妹已經死了。

直到現在，秦芷虞還是堅定不移的認為，把自己害到這步田地的罪魁禍首就是弟妹。

卓聽藍今日的下場，就是最好的證明。

無助地拉住姜歲歡的袖，可憐兮兮地說：“我們合作好不好，你幫我治，我幫你，毀掉趙家。”

“昭！”

姜歲歡將秦芷虞抓在自己袖上的手指一一掰下去。

“在你提出合作之前，要不要掂量掂量手中的籌碼。”

“沒錯，我是對趙家恨之骨，也希遇到適合的助力，但你配嗎？”

“你連自己都自難保，拿什麼東西與我談判？你這兩條殘廢的？”

“莫說你現在已經變了廢人，即便你還是從前張揚恣意的昭公主，你以為你在趙家人心中的地位又有多重要？”

“從趙逍和趙櫻對待你的態度就不難看出，趙家，只把你當一枚可利用的棋子。”

“用你的腦子想一想，曾經人來客往的國公西府為何會變今天這樣？”

“你那婆母，是不是被那兄妹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但凡你那雙弟妹站在你的立場為你著想，會留下這麼個攤子留給你收拾。”

“還有京城那些因吃了邪藥而留下后患的達貴人，遭到藥反噬時，你猜他們是恨趙家，還是恨你這個引薦人？”

姜歲歡每說一句，秦芷虞的臉就難看一分。

雖然字字都是誅心之言，可姜歲歡說得沒錯，趙逍和趙櫻為了達到一時的目的，以之名，得罪了京城無數權貴。

惹了禍，他兄妹二人逃之夭夭，將所有的后患都留給了秦芷虞。

別說的雙殘了，就算沒殘，恐怕在京城也無立足之地。

“昭，落得現在這個下場，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我今日肯赴這個約，也是來親眼看看你的慘狀。”

“你我斗了這麼久，不殺你，一是因為你不配臟了我的手，這二來，看著自己討厭的人活得生不如死，也是極其有意思的一件事。”

“莫說你的我治不了，即便治得了，我也不會給你治。”

“往后余生，慢慢品嘗你親自種下的惡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