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爵離開京城的第十七天,派人送回了一封平安信。
信封上寫著四個字:歲歲親啟。
字跡蒼勁,力紙背,是屬于西爵獨有的筆跡。
信的容雖然不長,卻寫滿了對姜歲歡的想念。
西爵說,此次出門,一切進展得還算順利,如無意外,再過幾日就會返程。
待他這次回到京城,定會風高調的將娶進家門。
看著信中夾雜著意的字句,姜歲歡臉頰微燙,整顆心也被脹得滿滿的。
過去那些年,除了爹娘兄長日日得牽心記掛,很有什麼人,能被姜歲歡放在心里面。
從前不覺得西爵離開京城會對自己的人生有什麼影響,自從二人確定了心意,午夜夢回時,總會想到那人的影。
想他在外面做事順不順利,有沒有被不長眼的人欺負刁難。
想他那麼金貴又矯的一個人,總是在外面風餐宿,有沒有著?著?委屈著?
等姜歲歡反應過來時,才意識到自己多慮了。
西爵那是什麼刁鉆的人,京城里橫著走的活閻王,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哪個活得不耐煩的,敢去欺負他?
想著想著,姜歲歡就笑了。
原來喜歡一個人,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有了思念,有了期待,人生也有了新的盼頭。
下午,長公主派人送來請帖,請姜歲歡得空時去的公主府坐坐,有東西要送。
翌日,姜歲歡便提著禮來到公主府。
從下人口中得知姜歲歡登門,長公主親自出來迎接。
兩人手挽著手,有說有笑地進了房門。
長公主這次請登門,是因為不日前得了幾匹浮錦,想給姜歲歡裁制幾套。
炎熱的夏季就要到了,浮錦輕薄又艷麗,姜歲歡穿上一定很好看。
事實也證明,長公主沒有夸大其詞,被送出來的兩匹布料,薄如蟬翼,鮮艷,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長公主,這浮錦,價格一定很昂貴吧。”
姜歲歡手中雖然錢財無數,卻很有時間吃喝玩樂,對穿戴更是不太上心。
只要著得整齊就夠了,沒那麼多時間在捯飭門面上耗費工夫。
饒是如此,當耀眼華麗的浮錦被長公主送到自己面前時,還是稍稍驚訝了一下。
這便是人的天,對于漂亮的東西,總是不釋手,移不開眼。
長公主笑著說:“北齊使者日前來到京城見駕,奉命往我公主府送了一些東西過來。”
“這幾匹料子,便是北齊送來的禮之一。”
“可惜我膝下只養了一個兒子,這玩意兒給他他也穿不了,倒不如給你裁幾套。”
姜歲歡很意外,“北齊使者來大晉做什麼?”
長公主也沒瞞著,“陛下的生辰就快到了,北齊例行派人來送禮。”
“我與陛下同日出生,便也跟著陛下借了些。”
“邦國嘛,面子上的事不能馬虎。”
“北齊國君過生辰時,陛下回贈的禮更是厚。”
“多年來一向如此,倒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每次看到姜歲歡,長公主都有說不完的話。
姜歲歡也很喜歡長公主的格,直率豪爽,很拿公主之尊和長輩的份來人。
得知兒子給姜歲歡寫了平安信,長公主沒好氣地抱怨道:“也不想想他娘也在等著他報平安,出門都快二十天了,音訊全無,要不是你今日登府,我都不知道我那混蛋兒子都在外面忙些什麼。”
姜歲歡連忙解釋:“七哥說,這次要去的是邊境一帶,往返的時間自然是長些。他也在信中叮囑我,讓我得空就來公主府陪您說說話,聊聊天。”
長公主忍不住笑了。
“你這孩子還真是不逗,我兒子什麼脾氣,我這個當娘的還能不了解麼。”
“放心吧,他派人送來的平安信,我昨天也收到一封。”
“他還在信里說,讓我好好準備準備,這次回來,定會大張旗鼓娶你進門。”
長公主說著,便親昵地拉住姜歲歡的手。
“你們兩個都不小了,早到了家立業的年紀。”
“等爵兒的終大事解決完,我與武昌侯府也該做一個徹底的了斷。”
提到武昌侯府,姜歲歡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賀初云。
“長公主,關于武昌侯府的二小姐……”
長公主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快別提那個晦氣的東西,放著我安排給的大道不肯走,偏給自己進了死胡同。”
想到賀初云干的那些缺德事,長公主就很難下心中的火氣。
“那些個姓賀的,真是從下到上沒有好人。”
“我當初也是吃了豬油蒙了心,為了區區一個崔雪微,竟然二嫁給賀之章那個蠢貨。”
“爵兒不止一次勸我,當斷不斷,到時則。”
“他一直讓我與武昌侯府劃清界限,是我眼不夠,格局太淺,總是放不下當年過的那些窩囊氣。”
“我以為我用婚姻懲罰了賀之章,到頭來,被懲罰的那個人只有我自己。”
“崔雪微死了之后,他又接連往府中納了好幾房妾室,一把年紀,也不怕死在人上。”
姜歲歡忍不住問:“公主對武昌侯,還有那份心氣兒嗎?”
長公主出一副吃屎的表。
“怎麼可能還有?就算是當年,我看中的也只是他那張臉。”
“那老貨現在的年紀越來越大,材也腫得不樣子,哪還有當年半分風采。”
“他那張讓人惡心的臉,真是多看一眼都想吐。”
“要說我當年對誰過真心,恐怕也只有你師父了。”
想到南宮晏那張俊俏的面容,直至今日,都讓長公主難以忘懷。
只可惜,南宮晏年紀比自己小了好幾歲不說,還自稱是天煞孤星,對外宣布此生不娶。
長公主年時的那點幻想,也只能被封印在回憶中了。
姜歲歡忍著笑說:“我師父那張臉,確實迷了不人。”
長公主嘆了口氣,“幻靈山一別,也有七年未再相見,也不知他現在可還安好。”
姜歲歡也很想知道那行蹤神的師父現在何。
失蹤了這麼久,連這個做徒弟的都沒辦法尋到他的下落,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這是一個醫術高超的腹黑女與一個邪惡高冷的傲嬌男合夥禍害天下並在撲倒與反撲倒之間奮鬥的終身史!】
名都多妖女,京洛出少年。 建康城裏的郎君如星,謝韶音便是衆星所捧之月。 只是這輪月亮從未想過,身爲陳郡謝氏之後、太傅之女,自己有朝一日竟會下嫁李勖這樣的寒門武將。 聽聞此人能征善戰,有萬夫莫敵之勇,腰間一柄環首刀殺人如麻。 新婚之夜,看着那高大威重的男子一步步踏進洞房,韶音攥着帕子的手出了一層潮汗,話卻說得擲地有聲: “我已向阿父稟明,效法古人之禮,與足下試婚三月。若是三月之後,你我二人不能情諧,當一拍兩散,離絕各過!” 李勖長眉微挑,“怎麼試?” - 帝晚年時,曾與太子戲語,“美人計真乃天下第一陽謀。” 太子思想起從前偷看過的那些信件,忍不住腹誹:那不還是因爲你樂意! 良夜中宵,皇后儀態萬方而來,眼角眉梢猶是當年月色。 李勖看着她,彷彿又回到了幾十年前。早在烏衣巷口綺霞漫天的那個傍晚,她移開遮面的紈扇,向他投來宿命般的一瞥,這一生一世便已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