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秦朝朝化干戈為玉帛后，容音問：“朝朝，從今往后，我們是不是還可以繼續做好朋友？”

容瑾三令五申警告容音，今后要是再敢出去朋友，就打斷的。

這些年，容音一邊兄長的照顧，一邊又畏懼兄長的威嚴。

最后一次被姜知瑤利用時，哥哥是真的生氣了。

不但狠狠把罵了一頓，還把關在府中不準出門，否則就不認這個妹妹。

容音不敢惹怒兄長，最近一直乖得像個鵪鶉。

從前那些狐朋狗友，也都在哥哥的警告下漸漸與之斷了往來。

哥哥說，有些朋友，不也罷，免得被們給帶壞了。

最近的日子過得太苦，容音一個人悶在房里時，總會想起年時的那些往事。

秦朝朝，是所有的朋友中，曾經與最對脾氣的那一個。

可惜造化弄人，不知不覺，兩人之間越走越遠，再也沒了往日的歡愉。

今日在護國寺重逢，容音又想起秦朝朝的好，也真心希能與繼續做朋友。

秦朝朝故作驕傲地賣了個關子，“想和我做朋友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秦朝朝親昵地挽住姜歲歡的手。

“在我心中，我和歲歡天下第一好，你要是愿意做萬年老二，我就大度一點，勉強跟你做天下第二好吧。”

姜歲歡實在沒忍住，被秦朝朝這番話給逗笑了。

“朝朝，其實也不用分出個什麼老大和老二。”

好稚啊，不過還怪可的。

秦朝朝一本正經地說：“這個是一定要分的，我必須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才是我在這個世上最好的朋友，至于其他人，無論是誰，都得往后排。怎麼樣容音，這個萬年老二，你要做嗎？”

容音被秦朝朝氣得嘟起。

“秦朝朝，我發現你真是越來越無聊了。”

雖然上說著無聊，容音心底還是很開懷的。

之前看姜歲歡不順眼，是因為那時心里記掛著西爵。

自從被西爵連嚇唬帶警告的提醒，不要再對其抱有不該有的心思后，對他的那份執著和狂熱，也漸漸變得不那麼重要。

說到底，容音還不懂為何。

喜歡西爵，也是因為大名鼎鼎的祈郡王威武霸氣，長得又好看。

萌的心，很難不被那樣灼目耀眼的男子吸引。

可這種吸引終是有時限限制的。

當付出與回報不正比，容音也就收了心思，不強迫自己吊在一棵大樹上。

放下心結后，容音也愿意對姜歲歡敞開心扉和做朋友。

姜歲歡并沒有將容音釋放出來的善意拒之門外。

京城這地界，多個朋友就多條路。

雖然有些路可能一輩子也不會走，但主送上門來的好意，拒絕其實也沒那個必要。

敘舊完畢的三個人，一起去點了蓮花燈。

因為姜歲歡要點的燈比較多，便在此多耗了一些時候。

秦朝朝和容音都被自家母親擇定了親事，二人都想去月老那里求一份福澤，便提前一步去了別的殿。

看著兩人離去的影，九兒忍著笑意說：“難怪姜知瑤當初把這位容小姐吃得那麼死，這子，就算日后嫁了人，到了夫家，恐怕也只有被人欺負的份。”

“好在國公夫人也是個有腦子的，給容小姐選的夫家并非是什麼高門大戶。”

雖然不是高門大戶，在京城也算頗有名。

只要國公府一天屹立不倒，再有容瑾這位兄長護著，容音的日子，總不會差到哪里去。

姜歲歡應了一聲，便沒再多言。

點完最后一盞蓮花燈，主仆二人走出殿門，就看到迎面走來一行人。

為首的，竟是好些日子都沒再見到的盛婉書。

記得第一次與盛婉書打照面，也是在護國寺，也是在點蓮花燈的地方。

那個時候，盛婉書在姜知瑤的挑唆下，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如今回想，那字字句句言猶在耳，仿佛就發生在昨日。

看到盛婉書在丫鬟婆子們的簇擁下直奔這邊走過來，九兒的面微微變了。

“小姐……”

盛婉書正低聲與邊的嬤嬤說著什麼，并沒有注意到姜歲歡。

“避開吧，我今后都不想再見到。”

姜歲歡一刻都沒猶豫，扭了個，帶著九兒從另一條路離開了。

不是心狠，而是真的與這個名義上的母親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而且，盛婉書留給的多數都是不好的回憶。

被譏諷，被侮辱，被怠慢，被無視……

就連面對生死選擇時，也是被狠心舍棄的那一個。

恐怕天底下再也沒有哪個孩子，活得像這麼悲催吧。

姜歲歡扭離開時，盛婉書在冥冥之中到了什麼，下意識地朝前方去。

闖視線的，便是一道悉的背影。

“歲歡……”

盛婉書口喚出兒的名字，當想快步追過去時，影已經消失了。

“夫人，你還弱著，不要走得那麼快。”

劉嬤嬤帶著一眾丫鬟婆子攔住盛婉書，生怕急之下出什麼意外。

盛婉書朝姜歲歡離開的方向指過去，“我方才看到歲歡了，你們一定也看到了吧？”

劉嬤嬤眼底出擔憂，“定是夫人眼花看錯了，若方才那人真是小姐，怎麼會扭頭離開呢？夫人不是要點蓮花燈麼，先去殿里點燈吧。”

盛婉書雙就像生了，站著一步也不想。

知道，方才離去的那兩個人，就是歲歡和九兒。

歲歡明明看到了自己，卻走得那麼義無反顧，看來，心里還在怪罪自己。

怪不是個好母親，也怪曾經在這個地方，說了那麼多難聽又刺耳的話。

對歲歡的傷害，不是一天之造的。

當失攢足了，真是連看一眼都嫌多余。

盛婉書此刻心如刀絞，也恨自己為什麼沒在兒被認回家門時善待。

住在姜家的那些日子，歲歡也曾期待過，能得到親生母親的認同吧。

可那時做了什麼？

無底線地縱容姜知瑤，還親手把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當眼中釘中刺。

盛婉書忽然一陣苦笑。

難怪歲歡連一眼都不想多看。

換了誰，也無法對這樣的母親再生出一親上的期待吧。

真是應了那句話，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活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