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審問犯人的牢房，傳來蕭令儀被用重刑時發出來的陣陣慘。

對施刑的是沈確，刑訊手段腥而殘忍。

隔著牢門的隙向里觀，只見蕭令儀雙手被高高吊起，沈確揮舞長鞭將得皮開綻。

看了一會兒，姜歲歡收回目，面帶疑地問西爵。

“方梨舉報與敵國勾結，難道罪證確鑿了？”

提到罪證，西爵從腰間取出一封信。

“看看吧，這便是方梨提供的罪證。”

接過信件掃了一眼，看完上面的容，姜歲歡險些笑出來。

雖然知道方梨是個蠢貨，但蠢這樣，著實刷新了的認知。

“這叛國通敵的信件，寫的是不是太假了。”

字跡明顯來自人，且容還寫得狗屁不通。

簡直胡說八道，一派胡言。

將信件還給西爵，姜歲歡挑眉問道：“七哥抓人從來都講求罪證，在罪證存在明顯做假的況下還把蕭令儀抓進皇城司審問，莫非是有什麼原由？”

西爵看了一眼牢房正在刑的蕭令儀。

“罪證的確一眼假，可蕭令儀被抓捕時的第一反應卻耐人尋味。”

“歲歲，關于城的那場戰役，你可曾懷疑過蕭令儀？”

姜歲歡神瞬間變得凝重。

點了點頭，承認道：“第一個被我懷疑的目標就是，還對進行過嚴調查。”

“從目前調查出來的結果判斷，蕭令儀與城的戰役關系不大。”

“我爹娘兄長出事的半個月后，蕭令儀和秦淮景才帶著援兵抵達城，時間線對不上。”

“但凡我爹娘的死與蕭令儀有一關系，我都不會讓活到今天。”

姜歲歡不會放過一個惡人，也不會因為與蕭令儀之間的私人恩怨草菅人命。

“七哥，你很讓我皇城司的事，今日忽然我來時，莫非是發現了什麼端倪？還有，你方才說蕭令儀被抓捕時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西爵如實相告，“這份偽造的信件是從蕭令儀的妝奩中發現的。”

“看到罪證的一瞬間，說了一句話。”

“說，從來都沒有什麼罪證，這封信一定是有人故意誣陷。”

“歲歲，這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什麼？”

怔愣片，姜歲歡說出了四個字：“蓋彌彰。”

西爵就喜歡姜歲歡這一點即的子。

“多年審訊犯人的經驗告訴我，蕭令儀被抓捕時說的那句話很有問題。”

“再細推當年的城之戰，如今想來也疑點眾多。”

“廣平侯帶兵如神，百戰不敗，卻在城一戰中割讓出兩座城池。”

“沒多久，便傳出他被民殺死的消息。”

“半月之后，蕭令儀秦淮景率領兵馬趕赴城，將南楚大軍退到邊境外。”

“那二人因此一戰名，蕭令儀還差點被賜予了侯之位。”

“表面看，蕭令儀秦淮景能夠取得最后勝利，與們率領的人馬充足有直接關系。”

“而廣平侯吃虧就吃虧在，事發急，兵馬不足，才被南楚鉆了空子。”

“一切看上去都沒什麼不對，但有一件事卻出不尋常。”

“歲歲，還記得蕭令儀花十萬兩黃金購買祖宅，又用朝廷的賞賜來抵債這件事嗎？”

姜歲歡當然記得這件事。

不但記得，且印象深刻。

西爵接著問：“你就沒發現這件事有哪個地方不太尋常？”

姜歲歡著下思忖片刻，忽然說道：“那件事，不了了之的速度太快了。”

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十萬兩黃金。

就算秦淮景和蕭令儀自認倒霉可以不要這筆賞賜，他二人麾下的將領又豈會心甘愿吃下這個啞虧。

可事發之后，只有一個李明忠的副將帶著一群將士家屬鬧了一次。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西爵說：“鬧事的李明忠，沒過幾日便因酗酒從高跌落而死。”

“李明忠死后，那些將士家屬也都變得很消停。”

“從那之后，再也沒人向朝廷討獎，十萬兩黃金也不了了之。”

姜歲歡瞬間懂了西爵的意思。

“七哥是不是想說，城一戰，藏著貓膩？所以那些人拿不到賞賜也自認倒霉？”

如今再次回想此事，的確有很多不尋常之。

姜歲歡坑掉那十萬兩黃金時，心中并無太多愧疚。

因為秦淮景戰場所用的大部分軍資，都是從自己的腰包里掏出去的。

事后，那十萬兩黃金，自己留了一半，給了西爵一半。

兩人合力，將那筆金子拿去恤將士家屬，等于替朝廷給了戰亡將士們一個滿意的代。

至于蕭令儀和秦淮景的下屬們為什麼不爭不搶不吵不鬧，現在回想，確實有很多疑點可查。

“歲歲，我也有過幾年戰場經驗，深知南楚兵強馬壯不好對付。”

“憑蕭令儀和秦淮景這兩人的本事，擊退南楚難如登天。”

“可他們不但贏了，還贏得輕而易舉，毫無懸念。”

“再結合蕭令儀能說服已跌低谷的秦芷虞，把當初被關在大理寺中的秦淮景給撈出來，事就變得更有意思了。”

“你仔細猜想猜想，是不是蕭令儀手中抓了什麼把柄，才得秦芷虞做出妥協。”

“我與秦芷虞斗了這麼多年，對可謂是了若指掌。”

“若非被人抓到把柄，憑秦芷虞那子，早一刀了結了蕭令儀，又豈會用關系幫做事？甚至還給失了職的蕭令儀重新安排了一件差事。”

牢房不斷傳出蕭令儀刑之后發出的慘。

沈確揮鞭的力道越來越重，蕭令儀也被得奄奄一息。

即使落到這步田地，蕭令儀仍然得很。

無論沈確質問什麼，牙咬，一個字也不肯說。

刑訊者給這種的犯人下了兩種定義。

要麼是真的干干凈凈被人冤枉。

要麼就是招出的供詞會讓陷萬劫不復。

直覺告訴西爵，蕭令儀應該屬于第二種。

“我不是沒想過把秦淮景也抓來一并審問，派人去秦府拿人時才得知，秦府昨夜鬧了火災，秦淮景和舉報蕭令儀的那個方梨，被一同燒死在火海中。”

得知秦淮景以這種方式葬火海，西爵難以形容心中的滋味。

也許慶幸更多一些。

那個礙眼的蠢貨，終于得到報應了。

“蕭令儀一定知道什麼卻不肯講，只要撬開的，說不定可以得到意外收獲。”

“歲歲，請你來此，也是有一事想請你幫忙。”

“我想讓你用祝由，讓蕭令儀在沒有防備的況下開口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