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君子一頓，下一刻便消失在了們面前。

沒有了旁人在，阿纏再度開口：“祖母，許久不見。”

狐王神冷漠：“不必拐彎抹角，有話直說。”

阿纏卻不讓如愿，氣道：“青嶼山的路實在難走，這一路上山累得我都了，祖母這般嫌棄我，難道連山上的椅子都不肯讓我坐一坐嗎？”

狐王盯著半晌：“跟我來。”

帶著阿纏去了不遠的山崖，那里有一平地，修的很是平整，一旁立著石桌石凳。

這里似乎許久都沒有人來過了，到都能看到青苔生長的痕跡，見狐王坐下，阿纏拿出帕子隨意掃了掃石凳上的灰，自己也坐了下來。

“知道這是哪里嗎？”

“知道啊。”阿纏用手敲著自己的雙，一邊放松一邊道，“你住的地方。”

青嶼山主峰是阿纏從來不曾踏足過的地方，因為沒有資格上來。

如今不再是狐妖了，反而能坐在這里了。

狐王瞥一眼，看著那平整的石臺：“這是西景小時候修煉的地方，連這些桌椅也是他自己做的。”

阿纏眼睛一彎，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阿爹可真厲害。”

看著的模樣，狐王忽然道：“你這孩子，從小就不討喜。”

阿纏看向狐王，心中有些意外，祖母對的評價竟然會是不討喜。

除了時常與狐貍崽子們打架，但那也多是他們主找茬，其余時候，似乎從未做過天怒人怨的事。

“祖母不妨說說，我哪里惹了你不喜？”

“接被棄的事很難嗎，他們既然不要你，為什麼還抓著不放？過分的執拗，只會讓人厭煩。”

這樣的質問，實在出乎阿纏的意料。若沒去過曠野之地，不知真相，或許狐王這番話真會讓有所。

“阿爹永遠不會厭煩我與阿綿。”

看著阿纏篤定的神，狐王看著的眼神只有冰冷。

當然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會厭煩他的兩個崽子，甚至愿意為了那個人生下的兩個半妖崽子，連命都一起送了。

曾經也期待過西景的子嗣，即使是半妖，若是有西景的天賦，也不是不能將們留在邊教養。

然而去尋白澤占卜兩個崽子的未來時，卻得知們命中有劫，注定與狐族無緣。

那時，只以為兩個崽子注定留不住，便也不必再多用心，可西景卻始終沒有放棄。

后來時常會想，如果這兩個崽子沒有整日念著他，他或許也不會那麼執著了。

狐王話語尖銳：“是你們害死了他，如今，你倒是有臉面來我的面前提起他了。”

阿纏垂眼，真算起來，祖母的話并沒錯，阿爹確實因與阿綿而死。

但今日，不能認。

暗暗整理了一番緒，阿纏才抬起頭：“祖母此言差矣，害死阿爹的，分明是祖母你。”

第212章 你來青嶼山，究竟想要……

在阿纏那句指責說出口的時候，一寒意順著的脊背升騰上來，那是對危險的知。

狐王眼中的殺意毫不掩飾，阿纏與目相對，們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怨恨。

狐王怨恨阿纏害失去了兒子，而阿纏怨恨狐王當初的決定，讓失去了父母。

“你想死！”狐王聲音冷厲，與阿纏之間，從來沒有親緣關系帶來的溫，對于挑釁自己的后輩，從來不會手。

“如果祖母想試試的話，也可以。阿爹將他所有的生命力都給了我，如果想我死，你可能要多殺我幾次。”

聽到阿纏說西景將所有的生命力都給了，狐王眼中的殺意忽然褪去，又變了原本高傲冷漠的模樣。

“這就是你敢來青嶼山的原因？仗著西景給你的命，在我面前大放厥詞。”

“祖母不問問，我是怎麼得到阿爹的生命力的嗎？”

狐王并不需要問，因為關于丹的知識，是在西景還沒長大的時候就教給他的。

曾經的百般叮囑，他是真的聽進去了。

“你找到了他的尸骨？”

“我見到了他的尸骨。”阿纏對狐王說，“我還知道了，阿爹的死因。”

“他死在你娘手里，因為你們。”

阿纏角牽了一下：“他是中了妖皇的詛咒，為了我們被著走上這條路的。”

站起，雙手撐在糙的石桌上，居高臨下看著狐王：“如果當初不是你故意引走了阿爹，巫族就不會差點被滅族，阿爹也不會因此與妖皇決裂。如果不是祖母你這麼懂得明哲保，妖皇最后也未必能功詛咒阿爹。”

“你說什麼？”

阿纏沒有錯過狐王的每一個細微表，阿爹中了詛咒這件事對的沖擊很大，以前果然完全不知。

只知道，阿爹是為了們姐妹死的，卻不知引起這一切的起因。

阿纏手下的石桌發出咔咔的聲響，桌面上出現無數細小卻深刻的裂痕。

“我說，他死前詛咒阿爹脈斷絕，后嗣皆不得好死。”阿纏直起，一字一句地說，“祖母，是你親手將阿爹推上了絕路。”

狐王閉上了眼，和西景曾經有過很多次爭吵，一開始是因為那個巫，后來是為了兩個短命的崽子。

一直不明白，兩個注定沒有未來的崽，放棄了有什麼錯？妖族從來都是弱強食，弱的，就該自生自滅，可是西景不肯。

即使是他們爭執得最厲害的時候，他也沒有告訴，那兩個孩子之所以會短命，來源于妖皇的詛咒。

沉默良久，狐王才開口問：“你來青嶼山，究竟想要什麼？”

阿纏提了提擺，坐回石凳上：“其實我想要的，對祖母而言輕而易舉。”

緩緩開口：“聽聞妖皇還有后嗣傳世，我覺得他們得死。”

狐王忽然睜眼：“你在人族，什麼名字？”

阿纏把玩著自己頭發的手指頓了頓，回道：“季嬋，四季的季，嬋娟的嬋。”

“與季恒是什麼關系？”

阿纏在心中嘆，不愧是在妖族屹立不倒的狐王，真敏銳啊。

神坦然地回答：“他是我這的生父。”

“你與他有仇。”這句話并未疑問，而是肯定。

妖皇的子嗣算什麼，真正值得忌憚的，就只有那個季恒的半妖。恰好知道，那半妖原本來自人族。

“我與他沒仇，只是人所托，想讓他去死一死。”阿纏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在五境面前，謊言是最無用的掩飾。

“你以為，憑你區區幾句話，就能打我？”

“不能嗎？”阿纏面上似有些為難，“如果連阿爹的死都無法打祖母，那我只好說得直白一些了。今日祖母若是不幫我，來日青嶼山落難，你就只能指那位妖族公主拯救你于危難了。”

“青嶼山落難？”狐王嗤笑，“你在威脅我，憑一個還未上位的明王世子？”

“是啊，祖母覺得不夠嗎？”

狐王笑了：“阿纏，沒有人教過你嗎，靠手段得來的權利，你掌控不住。力量只有在自己手中，才有威懾力，大夏不到你做主。”

阿纏也笑：“祖母還沒見過我手中的刀，怎麼知道我會掌控不住呢？”

眉眼彎著，神繾綣：“我的刀，只聽我的，我指哪兒，他就砍哪兒。我說想要誰死，他就為我殺誰。祖母，你該知道的，這對我來說并不難。”

狐王凝視阿纏良久：“你的那把刀，分量不足以威脅到我。”

“是嗎？”阿纏不以為意，“容我提醒祖母一句，他今年不足三十歲，或許再過十年，祖母就接不住這把刀了。”

狐王臉上的笑意消失了。

不到三十歲的五境，確實被威脅到了，但并不會輕易被說服。

“十年后，他還會聽你的話嗎？”

“他會。”阿纏語氣篤定，“他這輩子，都只會聽我的。當然了，如果您不信，我也不介意到時候帶他來親自拜訪您。”

狐王對這個提議大概并不興趣，當即話鋒一轉，說道：“季恒是妖族的五境，他死了，對妖族有害無益。”

“祖母只是狐王，卻偏要著妖皇的心。以前沒有他，妖族活不下去嗎？有了他，祖母才該擔心。畢竟，不只是我們與妖皇有仇，在妖皇的后嗣看來，與我們之間，也隔著海深仇呢。”

話題到了最后，還是被阿纏繞回到妖皇上。

“季恒的存在，除了時時威脅祖母，對青嶼山不會有一一毫的好。那位妖族公主能培養出一個季恒，說不定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到時候祖母準備將哪個兒子獻祭給對方呢？”

阿纏這番故意挑撥的話讓狐王很生氣，卻沒有如一開始那樣暴怒。

阿纏很清楚，自己的心思能夠輕易被狐王看穿，但一定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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