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聽到阿纏的話,心中先是震驚,隨后便是了然。
當年西景中詛咒的時候,他與白煜都在場。
妖皇恨毒了毀掉了妖國的西景,最后那點力量,都用來針對他了。
他們分開前,也曾提過詛咒之事,不過西景輕描淡寫地說他有解決辦法,之后見面,也從不曾提及此事。
只是沒想到,他會為了兩個兒,做到這個地步。
夜沉垂眼看著阿綿,將往懷中攏了攏。
“我和阿纏不一樣,我其實很討厭他們。我們分明有爹娘,他們卻把我和阿纏變了孤兒,我們在山上被人欺負,誰都不幫我們,他們都知道阿爹不要我們了。”
與阿纏過的委屈,讓始終無法釋懷。
可是……
阿綿喃喃說:“可是他們用命換了我們的命,如果爹娘知道我曾經那麼討厭他們,會不會后悔啊?”
“不會。”夜沉語氣篤定,他手掌輕著阿綿腦后的發,“如果你阿爹后悔,我就不會出現在青嶼山。”
第210章 你的提議我答應了
阿綿果然被夜沉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將頭抬了起來,聽到夜沉說:“不是一直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里嗎?”
“你不是說是去抓狐貍吃的?”
之前每次問,夜沉都用這個借口搪塞。
夜沉哼笑一聲:“我是被你爹騙過去的。”
“騙過去?”
“他與我說,青嶼山的寒潭中孕育了一顆先天水,因為與我最深,特地將水出世時間告訴了我,讓我準時去取。”
先天水即使對夜沉也頗有助益,只放在上就能輔助修行,若是日后生出靈智,還能為他的幫手。
水也如西景說的一樣,準時出世了,結果他得到的水竟然已經有了靈智,還是只剛淹死的小狐貍。
得知小狐貍是西景的崽子,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那混蛋分明是故意設計他。
他想要水,就得給西景養崽子。這崽子事還特別多,不順心就坐在他頭頂哭,哭得他以為自己腦子進了水。
“阿爹是故意的。”阿綿覺得有點好笑,夜沉竟然吃過這麼大的虧,難怪他怎麼都不肯說。
“不然呢?”夜沉的臉,“我想要個幫手,你爹送了個祖宗給我。”
只是那時候,他尚不知西景如此做的緣由,如今倒是明白了。
西景為了這兩個兒,可謂是費勁了心思,也算求仁得仁。
“哪有那麼夸張,我平時也是很懂事的。”阿綿不滿道。
“是懂事,我和人打架的時候,你在我頭頂下雨。”
阿綿抬高聲音,氣的想要坐起來:“那是我的錯嗎,你打架為什麼要把我掛在上!”
都要嚇死了,這輩子只見過狐貍打架,哪里見過兩條龍飛天遁地你死我活這種場面。
夜沉淡定將按了回去,終結了單方面的爭執:“好吧,你有理。”
“哼。”阿綿對于自己和夜沉吵架吵贏了表示很滿意,順著他手上的力道,趴回了夜沉懷里。
聽到夜沉說:“西景這輩子,做盡了旁人不敢做的事,一生隨心,他做的決定,永遠都不會后悔。你和你姐姐在他心里,一定是最重要的。”
“知道了。”阿綿又將自己埋回他懷中。
“現在可以睡覺了嗎?”
“唔……”阿綿拉長聲音,看來還不太想。
夜沉抬手遮住眼,真難養啊,他是不是需要私下和白休命探討一番?阿綿的姐姐看起來,比還難對付。
“說吧,還想干什麼?”
“你會答應他嗎?”
夜沉想了一下,才意識到說的是白休命。
“想要我答應他?”
阿綿點點頭,因為阿纏很想讓那個人死。
“會。”夜沉給了一個肯定的答復。
白休命已經給出了他出手的理由,百利而無一害,他沒道理不答應。
“會不會有危險?”阿綿問。
“如果二對一還贏不了,我會被笑死。”
阿綿心滿意足地把自己蜷了起來:“好了,我要睡覺了。”
夜沉把人往懷里一按,閉眼直接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因為需要接待貴客,被明王放了長假的白休命帶著廚準備的早膳,趕來昌平坊蹭飯。
人類的食對于夜沉來說聊勝于無,但勝在新奇,味道也不錯。
看了眼一旁著小點心不停往里送的阿綿,他轉頭對白休命道:“你的提議我答應了。”
白休命將夾起的油卷兒放到阿纏面前的小碟中,放下手中的筷子:“事不宜遲,我們個時間,盡快將季恒理掉。”
“他如果足夠聰明,就不會輕易離開妖族的地盤。”
這實在是一種很新奇的驗,聽兩個五境在飯桌上商量干掉另外一個。
他們倆只說了兩句話,就將桌上其余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白休命順著夜沉的話道:“進妖族的地盤殺人或許會有些麻煩,但他的警惕心也小,容易下手,只要我們速度夠快,之后的事之后再說。”
夜沉點點頭,昨天他和白休命試過手,他們聯手對付那個季恒不難。最麻煩的,是曾經以妖皇馬首是瞻的眾多大妖。
其中,也有五境。
雖然或老或殘,早已不復當年風,到底不能小覷。
季恒必然與妖皇后裔關系匪淺,很可能是對方培養出來的幫手,大妖們會不會為了曾經的誼出手相助,誰也說不準。
阿纏將最后一口油卷咽下,忽然出聲問夜沉:“當初阿爹中詛咒的事,有多人知道?”
夜沉頓了頓,沒想到會突然問這件事,想了一下才道:“當時除了我與白煜之外,沒有人知道。”
“你與阿爹這麼悉,你覺得,他會將這件事告訴親人嗎,比如他娘?”
“絕對不會。”夜沉肯定道,“青嶼山當初雖然保持中立,狐王實則也算是妖皇的擁躉,就算妖皇已死,西景也不會將這種弱點告訴,誰知道會不會針對這一點做些什麼。”
阿纏因為他的這番話陷了沉思。
阿綿看向阿纏,語氣有些不確定:“阿纏,你是不是想……”
的話不需要說完,姐妹兩人就能夠明白對方的意思。
阿纏點了下頭,對白休命與夜沉道:“你們擔心的事,或許我有解決辦法。”
白休命挑了下眉,竟然沒覺到意外,當阿纏想要對付誰的時候,總有很多辦法。
“說來聽聽?”
“季恒初五境,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你們兩個的對手,最值得在意的,無外乎是妖族其他的妖王們。只要他們不出手,這件事就能完解決。”
“有道理。”
“妖族深妖皇的影響,就算他死了,總會有妖王愿意幫他的后裔一把,更別提那位雪瑤公主可能是他唯一的后代了。”
阿纏這番話條理清晰,顯然一早就已經看出針對季恒最困難之在哪里。
這也正是白休命與夜沉在意的地方,這段話讓他們同時點頭。
“追捧妖皇的人不,但我猜,至有一大半妖族,心中更想妖皇去死,最好死得干干凈凈。”
阿纏曾經也是妖,妖族隨難管,讓他們像人族那般守規矩,實在是為難他們,更是在錮他們的天。
當初的妖國,被眾妖的記憶化了許多,實則又有多妖是真心愿意遵守妖皇制定的規則呢?
更多,是對力量的恐懼吧。
“即便如此,那些妖族也不會站在我們這邊。”夜沉提醒道。
“他們不需要站在我們這邊,只需要表達出他們的態度,就能讓想要幫忙的妖王謹慎對待這件事了。”阿纏勾了下,“想要說他們,需要一個很有分量的大妖站出來。”
“祖母。”阿綿忽然言。
“祖母是妖族資歷最深,實力也極為靠前的妖王,與有的大妖,想來遍布整個妖族。如果開口,其余妖王都會給面子……”
夜沉打斷阿纏:“但是當初,也是追捧妖皇的一員。”
阿綿也道:“祖母不會幫我們。”
在青嶼山的時候,祖母從未將與阿纏放在眼中,甚至覺得,祖母都未必記得與阿纏。
即使記得,也絕不會是什麼好的印象。
“那就說服。”阿纏擺弄著碗中的湯匙,慢悠悠地說,“如果妖皇還活著,我也無法確定在心中,妖皇與阿爹孰輕孰重。
可是妖皇早就死了,他不但死了,他留下的詛咒還害死了祖母最看中的兒子。若是知曉此事,你們猜,會不會遷怒于妖皇的后裔?尤其這個后裔還不太安分,似乎想要重塑先祖榮。”
夜沉瞇起眼:“還真有可能,那頭母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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