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斬荒擺擺手:“不必妄自菲薄,白休命畢竟是明王看中的人,若是沒點本事早就死了。”
他雖然對北延辦事不利很是不悅,卻并未表現出來,事尚未結束,此時斥責北延也無濟于事。
“王爺,那白休命的傷比屬下還重,我們是否要趁機將他除去?”
雖然對方以一敵二不落下風的實力讓北延依舊心有余悸,但他更知道,放虎歸山后患無窮。
他與白休命手時,對方定然會記住他的息,修士找人不必看容貌,有息就夠了。
若是白休命不死,日后他就要時時擔驚怕,擔心曾經襲殺對方又與妖族勾結的事被發現。
白斬荒瞇了瞇眼:“人自然是要除掉的,收拾東西,明早先去接個人,然后我們回北荒。”
第194章 白休命到底哪里好?……
巳時初,外面的天沉沉的,天空中厚厚的云層帶著濃重的抑,不時滾過一道悶雷,很快就要下暴雨了。
陳慧在前面看店,阿纏則在后院將院中的花盆搬到房檐下,免得被暴雨折斷了花枝。
搬完了花,在水井旁提了小半桶水上來,剛將手沖干凈,就聽到了后有腳步聲響起。
只是這腳步聲,不像是慧娘的。
阿纏轉過,在看到白斬荒的第一時間,便催手中戒指,可惜的反應依舊不夠快,兩道鬼魅一般的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左右兩側,一人一只手搭在肩上。
聽到戒指中的龍魂發出一聲不甘的吼聲,隨后便沒了聲息,戒指似乎是被兩人封了。
而此時,白斬荒后還站著一人。
三名四境,阿纏收回目,不再試圖反抗。
白斬荒輕笑了一聲:“警惕心真強。”
阿纏懶得與他裝模作樣,直接問:“慧娘呢?”
“慧娘?哦……你是說前面那只活尸?”
見目冷淡地看過來,白斬荒不再故意惹,開口道:“放心,只是讓沉睡一段時間,免得來打擾我們。”
“你想干什麼?”
“我要回北荒了,昨夜我思來想去,還是希能帶你一起回去。我想比起上京,你應該更習慣北荒。”
“你看起來沒打算聽我的拒絕。”
白斬荒角勾起一抹弧度:“你知道,我不喜歡被拒絕。”
“可以,現在走嗎?”阿纏答應得很痛快,原本也沒有拒絕的余地。
從這里到北荒,萬里之遙,總有機會發生點什麼意外。
“現在就走,我特地為你準備了馬車。”白斬荒側,做了個請的手勢。
在經過他旁的時候,白斬荒突然抬手握住了阿纏的左手。他執起的手,垂眸看向中指上的那枚黑指環。
“聽聞白休命曾在渭水河畔斬龍,這指環里封印的是那條龍的龍魂?”
阿纏心頭泛起一漣漪,長睫微垂,遮住了眸中異,白斬荒并不知道與白休命分開了,所以才會故意在面前提起白休命。
“是那條龍,它很好用。”
白斬荒手將那枚指環從阿纏手上取了下來,被封之后,它就只是尋常的指環了。
他盯著那枚黑指環看了幾眼,才道:“確實很好用,荒林死得不冤。”
阿纏看著那枚指環,像是故意提醒道:“指環被封印,他會第一時間發現。”
白斬荒渾不在意:“是的,但他沒辦法第一時間趕過來。”
阿纏懂了,白休命不在上京,而白斬荒對他的行蹤很了解,看這人有恃無恐的樣子,可能已經在等著白休命找過來了。
見他將指環收了起來,這個想法就越發肯定。
腦中的念頭一閃而過,阿纏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將手從白斬荒手中走,邁步往外走去。
在穿過鋪子的時候,阿纏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沒了聲息的陳慧。
白斬荒在后輕聲道:“一直照顧你,我不會傷。”
聽到這話,阿纏終于將目從陳慧上移開,順便提醒了一句:“離開的時候,記得將鋪子的門關好。”
“好。”
走出了鋪子,外面停著兩輛馬車,荒舞引著阿纏上了后面那一輛,白斬荒則上了前面那輛馬車。
很快,兩輛馬車便駛離了昌平坊,朝著城門駛去。
馬車還未到城門口便和余下的隊伍匯合了,此時天上的雨已經落了下來,大顆的雨滴砸在車廂上,發出細的聲響。
阿纏只在馬車里坐了一會兒就犯了懶,將后的靠枕放到靠著車窗那一邊的長坐上,側躺了下來。
馬車的空間足夠大,座位也寬敞,躺著正好。
“有毯子嗎,我困了。”阿纏仰了仰頭,聲調懶洋洋地問對面正看著的荒舞。
荒舞彎腰打開座位下的格子,從里面取出薄毯遞給阿纏。
阿纏手接過,將毯子蓋在了上,然后閉上眼,似乎真的打算先睡上一覺。
荒舞盯著阿纏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出聲道:“你好像一點都不怕。”
阿纏掀起眼皮:“怕什麼,怕白斬荒殺了我嗎?”
“你害死了太妃,荒林因為你被明鏡司抓走,幾日前死在了鎮獄。”
荒舞與荒林沒什麼,但也認識許多年了。本以為王爺說了皇帝,能讓荒林活著離開鎮獄,誰知道人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臨死前還被扣上了殘暴兇狠,企圖越獄殺人的黑鍋。
不說王爺,連都對白休命恨得咬牙切齒。
竟有人如此膽大妄為,無法無天。
阿纏打了個呵欠:“人要學會在自己上找原因,太妃會死,當然是自己的錯,誰讓把親生兒子養得那般兇殘,這和我有什麼關系呢,又不是我殺了。”
這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讓荒舞沉默了。
心想,幸好太妃已經和趙家人一起埋在了京郊,否則聽到這些話,可能還會被氣死一回。
眼前的阿纏容貌雖然變了,不再一眼便讓人驚艷難忘,但骨子里依舊是那般肆意妄為,無一一毫的改變。
見荒舞不再問了,阿纏卻反問:“我一直很好奇,你的那只鬼那麼兇,你不害怕嗎?睡覺的時候,是不是要隨時警惕,以防它跑出來殺了你?”
荒舞修習了尚家的鬼,的那只四階鬼,實力非同尋常。
“習慣了。”沒有瞞阿纏,們兩個曾經手數次,阿纏會好奇也正常。
“強橫的實力伴隨著致命的危險,你可要小心啊,當心哪天被鬼吃了。”
阿纏閉眼之前,似恐嚇又似提醒地對道。
“不會有那一天。”
白斬荒離京前,拿到了皇帝手諭,為了這道手諭自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守城將領自然不敢阻攔北荒王離京的隊伍,反而大開城門,將人恭送出去。
阿纏就這樣被悄無聲息地帶離了上京。
車隊趕路的速度并不快,每日辰時正出發,申時末便找好了歇腳的地方。
白斬荒畢竟是王爺,出行在外有諸多講究,偶爾歇在驛站時,還有地方員前來拜見。
就這樣,過去了三日,他們才進了梁州地界。
早起出發時,白斬荒邀請阿纏去他的馬車里坐坐,阿纏便過去了。
白斬荒的馬車里到都是的墊子,一旁還放著致的點心,阿纏靠在墊子上,一邊著點心往里送,一邊百無聊賴地往棋盤上擺棋子。
棋藝實在不怎麼樣,就這樣還接連贏了兩盤,白斬荒為了讓贏,也算是絞盡腦。
同行幾日,兩人沒有起過任何沖突,事實上,只要白斬荒想要與誰和平共,他就一定能讓對方到如沐春風。
這就是阿纏能在北荒王府呆三年的原因,因為他并不讓人厭煩。
第三盤棋局開始,看著阿纏落了子,白斬荒忽然問:“白休命到底哪里好?”
阿纏在棋罐中取了第二枚棋子拿在手中,棋子手微涼,細膩,著玩了一會兒,才慢悠悠開口:“他長得好看,還對我百依百順。”
這個答案似乎讓白斬荒很難接,他手中棋子久久沒有落下:“我對你不夠好嗎?”
沒等阿纏回答,他又問:“因為我一直沒有幫你找你妹妹,所以你生我的氣?”
阿纏實話實說:“不算生氣,畢竟是我有求于你。而且對那時候的我來說,三年時間轉眼即逝,算不得什麼。”
白斬荒吐了口氣:“我其實曾經試圖找過,但地靈冊沒有反應。”
阿纏有些意外,地靈冊上無論生死,應該都能顯現,可若是沒有反應,恰好證明了阿綿還活著。
能截斷地靈冊的定位,如果不是特殊空間,就是邊有五境替遮掩。
“多謝,這對我來說是個好消息。”阿纏這聲道謝很誠心。
白斬荒看著:“當初我離開王府,是因為找到了鼠妖一族的蹤跡。鼠妖一族供奉地靈冊多年,我以為它們能幫我想到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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