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纏搖頭,再次拒絕:“我和回雪一起回去。”
“早點回來。”
“知道了。”阿纏手推推他:“你快走吧。”
等白休命的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阿纏才關上窗戶,小跑回床上。
躺在的被褥中,邊依稀能夠聞到白休命的氣息。閉上眼,不再只有孤寂的黑暗,而是漫天星斗閃耀。
阿纏緩緩閉上眼,睡了過去。
清早,阿纏和申回雪在央婆婆這里用過早飯才打算回村子。
央婆婆讓回雪替將最近采摘曬干的藥材裝好,等回去的時候送到大祭司那里去。
回雪按照的吩咐正在分撿藥材,阿纏想要上前幫忙,卻被央婆婆住了。
“你阿爹留下的東西,你應該已經拿到了吧?”忽然問。
阿纏愣了一下,點點頭:“是的。”
“人族有句話,三思而后行。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先問問自己,會不會后悔。”
阿纏很想說不會后悔,但昨夜的依舊遲疑了。
“阿纏,不要著急,你還有很多時間做出決定。”
阿纏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盡管阿纏很篤定,沒有人能夠讓改變心意,但確實不應該著急,等一切都準備好之后,再做決定不遲。
這時,回雪已經將兩大袋子藥材都裝好了,回朝兩人擺擺手:“央婆婆,東西收拾好了。”
“那你們就回村子里吧,我就不送了。”
“央婆婆,我們走了。”阿纏和巫央打了聲招呼,然后小跑向申回雪。
申回雪變為原,阿纏坐到背上,回朝巫央揮手。
巫央目送們離開,臉上始終帶著微笑。
轉眼,阿纏和白休命已經在村子里住了十幾日,臨近祭祀,村中也越發的熱鬧起來。
祭祀的前一日,村尾的祭壇已經搭建完,祭壇中央,是一座高高的祭臺,從早上開始,村民就從大祭司那里將自家的祭品抬了出來,堆放到了祭臺周圍。
村中幾乎每家每戶都為這次的祭祀準備了祭品,除了祭品之外,祭臺上鋪滿了剛采摘下來的花朵和新鮮的葉子。
村民們的緒格外激昂,讓阿纏也對明日的祭祀產生了期待。
祭祀當日,晌午剛過,阿纏便被申回雪帶到了大祭司的住。
巫族的祭祀,是從申時開始。要跳祭祀舞,需要先換上祭祀服。
大祭司已經為阿纏準備了一套新的祭祀服,白的無袖長袍,滾著金邊,腰帶也以金編織而,在腰間系三道結,垂墜于右側。
換好祭祀服之后,申回雪坐在阿纏后,幫將長發編辮子,然后拿過放在一旁的羽冠替戴好。
阿纏晃了晃腦袋,羽冠上的羽隨之。這是由鸞鳥的羽制的羽冠,羽五彩斑斕,在線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如今,鸞鳥已經久不現世,阿纏也沒有親眼見過,今日只見到羽,也能窺得鸞鳥三分全貌。
這樣一頂羽冠,足以見得巫族傳承之久遠。
服換好之后,阿纏一推開門就見到列行三人站在門口。
跳祭祀舞的,除之外,余下三人都是剛年的年輕男子,此時他們赤著上,穿著黑長,腰間同樣系著金腰帶,不過在左側結繩。
他們頭頂帶著各不相同的白骨發冠,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猙獰。
待阿纏他們好容易進了祭壇見了大祭司,立刻分配到了祭壇四角站定。又過了片刻,村中的人幾乎都已經聚集到了祭壇周圍,阿纏甚至在人群中見到列獻一家人,唯獨沒瞧見白休命。
阿纏短暫失神片刻,骨已被吹響,那蒼涼幽遠的聲音響徹天際。
大祭司手持長杖走上祭臺,手中長杖稍稍舉起,隨后落地,發出轟的一聲,同一時刻,祭壇周圍的九個火塘無火自燃,火塘中的各種香料遇火燃燒,青煙沖天而起,這是為先祖奉上的香。
而后,大祭司的聲音響起:“拜——”
所有人如一樣,面朝東方,雙手疊抵額,而后三拜。
拜天、地、先祖。
三拜之后,周圍安靜下來,大祭司以阿纏聽不懂的巫族古語念誦祭文,聲音頓挫,雖然聽不懂,卻能夠覺到緒的變化。
每當緒高昂時,連周圍火塘中的火苗都旺盛幾分。
一段長長的祭文念完,鼓聲響起。
兩面夔牛皮鼓被敲響,鼓聲炸響,隨后和骨的嗚咽聲。在這樣的鼓點中,阿纏等四人從祭壇四角沿鼓點步步向前,直至走上祭壇。
鼓聲越發激烈,祭壇上四人舞蹈的作也隨之加快。
阿纏覺自己像是陷了另一個空間中,看不到祭壇下的人,也看不到與一同跳舞的人,只有自己站在束中,被來自空中的無數雙看不見的眼睛注視著,擺著手臂雙,扭著,一遍一遍跳著祭祀舞。
汗水順著下滴落,卻仿佛有火焰在燃燒,讓不知疲憊,反而越發興,的每一個作都像是力量的宣泄,原始又狂野。
在狂熱的人群之外,白休命凝著在祭臺上舞的阿纏,幽暗如深淵一般的黑眸中仿佛有火焰正在熾烈的燃燒。的每一個作,每一次轉,都讓他的呼吸逐漸加重。
那些無法宣之于口的終于再也無法被制,徹底迸發出來。
等阿纏從那種狀態中離出來時,急促的鼓聲戛然而止,天在這一刻由明轉暗,夜晚降臨。
十二遍祭祀舞剛好結束,祭臺下傳來如海嘯一般的歡呼聲,無數的花環朝著祭臺上扔去。
就在這時,祭壇周圍的十二面寫滿了巫文的幡無風自,隨后清風拂過,一陣刺耳的嗡鳴從祭壇中央響起。
那聲音向外擴散,帶起一陣氣浪,擴散至村寨外,再往外。
在視線不及之,在村寨附近的幽深森林深,棲息在此的兇們仿佛覺到了危險,全部離開巢,向著更遠逃離。
巫族祭祀先祖,除了求先祖庇佑,更是為了奪取更大的生存領地。
那嗡鳴聲連綿不絕,直至大祭司的長杖落地,嗡鳴聲消失,一切塵埃落定。
祭祀結束,但屬于巫族的狂歡才剛剛開始。
第181章 白休命知道今夜送人花……
下了祭臺,阿纏將頭上的羽冠取下,放到祭壇西側立起的柱子上,其余三人也都放好了頭冠,一同走出祭壇。
阿纏才一轉,就見到申回雪不住朝揮手,便朝那邊走了過去。
等走來,申回雪將早已準備好的花環為戴上。
還有其他人趁阿纏不備,將小花環套在手腕上。因為看著漂亮,阿纏便都接了。
周圍的歡呼聲實在太嘈雜,申回雪在阿纏耳邊喊:“走吧,宴會開始了。”
阿纏還未反應過來,申回雪已經拉著往另外的方向走去。
原本還想尋找白休命的蹤跡,可是回頭時,只能見到麻麻的人群,本無法從人群中分辨出對方的影。
被回雪拉著,阿纏和原本聚集在祭壇周圍的村民們一起走向村寨中央。
還未走到地方,就已經看到了不遠熾熱升騰的火焰。
又往前走了幾步,只見村中央的空地上,堆出一個巨大的篝火臺,火焰沖天而起,向四周散發著源源不斷的熱量,跳躍的火映照在每一個人的臉上。
篝火臺周圍的石板上,堆放著各種的鮮花,摞小山一樣的酒壇,新鮮的蔬果,還有外焦里香味撲鼻尚未被分解的烤。
隨著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今日參加祭祀的四名舞者,被人群簇擁著來到篝火旁,大家手挽著手,圍繞著篝火跳起了舞。
鼓樂和幾乎能穿夜空的歌聲響起,今日的宴會才正式開始。
群舞蹈之后,阿纏被申回雪牽著手跳了支舞,又被不認識的人換走了回雪,對著新的舞伴繼續狂歡。
每個人的舞姿都不一樣,大家沒有學習過,只憑此刻的心,用舞蹈作將心中的喜悅展現出來。
在這樣熱鬧歡騰的氛圍中,阿纏也忘記了煩惱與憂愁,心中只剩下歡樂。
跳了幾圈,實在有些堅持不住,氣吁吁地尋找起申回雪的蹤跡,還沒看到回雪,卻見到列行正站在舞的人群中,被幾個姑娘圍著。
那些年輕姑娘們今日都是盛裝出行,們每人手中都拿著一簇花,似乎要送給列行。
列行在幾個人期待的目中,接過了其中一人手上的白花束,其他人面上出失,紛紛退出人群,而留下的那孩則一臉的牽上了列行的手。
兩人在旁邊人的歡呼聲中,走出了人群。
阿纏目睹完這一切,總覺得見證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有了這樣一例之后,阿纏注意到,附近有好幾對年輕的男都是這樣,接過了對方贈的花,然后就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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